殷龍亭知瞞她不過,道:「箴兒,難道你真的準備不再理會江湖之事了嗎?」
天狼郡主瞧了一眼自己丈夫,道:「我現在要做母親了,你們不知道嗎?我現在的樣子,如何再理會江湖之事?」
殷龍亭道:「穆桂英分娩在即還大破天門陣呢,我們的箴兒難道便不及區區穆桂英?」
天狼郡主冷笑道:「我可比不了穆大元帥!」殷龍亭一澀。
宇牧雲打圓場道:「咱們先去南海,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罷!」言之下意,便是答應殷林二人同去了。
天狼郡主本來不願意,但丈夫既然這麼說了,便也不好再反對,她累了大半夜,早已疲乏不堪,白了宇牧雲一眼,自行靠在火塘邊睡了。宇牧雲幾人也是一夜未眠,頗覺睏倦,各自休息不提。
直到第二天中午眾人才先後醒來。林雨弄了早飯給大家吃,吃的自然也仍然是當初石瞰與天狼郡主從冰湖裡捕來的魚。
天狼郡主吃了一小碗,既便不吃。宇牧雲心中關心,道:「箴兒,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吃這麼一點東西可不成。」
天狼郡主道:「這兩天天天都在吃魚,我都吃厭了。」
宇牧雲道:「你不想吃魚,那我出去打些野味。」
殷龍亭道:「這魚我也吃厭了,想要換換口味。打野味的事便交給我們吧!」
宇牧雲道:「那咱們一起去,箴兒身子不方便,就留在這裡陪閔夫人。」
天狼郡主道:「你們全都去打獵散心,偏偏把我一個人留下,那我豈不悶死?」
林雨道:「宇大哥也留下來陪郡主吧,打獵的事又不是有多難,我和殷大哥去便成了。」宇牧雲還要再說,忽覺天狼郡主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微微一怔,只好不再說話。
天狼郡主待殷龍亭和林雨離開竹木屋之後,又到外面去繞了一圈,確定四處再無他人,方才折轉回來,眼望閔夫人微微一笑,道:「殷大哥他們此去,兩三個時辰內都不可能折回來,咱們可以好好地說說話了。」
閔夫人一怔,道:「原來你並不是吃魚吃得厭了。」
天狼郡主道:「我的確是吃厭了魚,不過,我要支開殷大哥和林雨,是因為我還有更關心的事,而這些事情,我想來想去,應該關係到一些不宜為外人道的隱秘,所以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的好。」
閔夫人心中微微一跳,道:「你認為你所想知道的事我能告訴你麼?」
天狼郡主微微一笑,道:「你當然能告訴我,因為我是祁連山劍派的掌門,而你是祁連山劍派門下弟子,亞娜師姐!」
她此言出口,閔夫人自是大吃一驚,失聲道:「你說什麼?」
天狼郡主道:「我說你是我祁連山劍派的弟子,不過你所學的並不是祁連山劍派的武功。你學的應該是本派的醫術,而你的授藝之師應該就是我師伯,恨海藥君錢古琴!」
閔夫人目不轉睛地向她望來,道:「你怎麼能斷定我是祁連山劍派門下弟子,我的授藝恩師便是恨海藥君他老人家?」
天狼郡主道:「我祁連山劍派向來以醫術、音波功及劍術聞名天下,別的姑且不論,我錢師伯以藥君自居,其醫術之精,自是當世無敵,就連他老人家退隱江湖之後,江湖醫道聖手也是首推他老人家的嫡傳弟子司馬鐵鏡。武林數十年來前後兩代醫道聖手都出自我祁連山劍派,這是武林中公認不爭的事實,你總不能否認吧?」
閔夫人道:「這是天下皆知的事實,我否認什麼。」
天狼郡主道:「你年歲和司馬師兄相當,又已經說過自己是和他平輩論交,提到司馬師兄時又對他頗多不滿,說他沒有學到師父的真本事,又說他讀的醫案不及你多,就算沒有說他盜世欺名,那也足以證明你不是他的弟子!」
閔夫人道:「我當然不是他的弟子!」
天狼郡主道:「你指責司馬鐵鏡學藝不精,卻沒有對祁連山劍派有所不敬,自然也不是對我祁連山劍派有何敵意。」
閔夫人道:「我對祁連山劍派自然沒有絲毫的敵意!就連我指責司馬鐵鏡,那也是沒有絲毫的敵意!」
天狼郡主道:「我知道,你指責他其實是怒其不爭,僅僅是代師不平而已!」
閔夫人道:「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天狼郡主道:「可是司馬鐵鏡是我祁連山劍派的弟子,是我錢師伯的門下,你憑什麼怒其不爭,又憑什麼代師不平?」閔夫人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天狼郡主微微一笑,道:「你對自己醫術如此自負,應該是得自名師真傳,可按你的年歲,你所遇明師,再怎樣高明也絕計高不過我祁連山劍派錢師伯,就算尊師當真不是我錢師伯,那麼與我薛家恩仇糾葛,且年事又高這兩項條件,除了我錢師伯恨海藥君之外,卻又應該安到誰人的身上?我們薛家在江湖中仇家雖眾,但值得一銜仇便是數十年的可沒幾家,更何況令師不但與我薛家有仇,還與我夫家宇家有仇,這便更應該屈指可數了。」
宇牧雲也不禁說道:「不錯,我岳父除了最恨我義父和蕭恆之外,再有所恨,便應該是當初將他逐出師門,從此老死不相往來的同門了,夫人的醫術又如此高明,除了祁連山劍派,我也想不出夫人還能出身何門何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