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夫人笑道:「滑下山崖也有滑下山崖的好處,如果我不滑下山崖,固然不會折了一條腿,可也採不到千年玄冰珠。」
宇牧雲道:「這千年玄冰珠是在山崖下採到的嗎?」
閔夫人道:「不錯。我滑下山崖之後,腿撞在一塊巨大的冰川上,當即便斷了,痛得我都暈了過去,好在崖下到處都是冰,氣溫極低,我腿上的血一流到體外,很快便被凍住了,我失血不多,自是很快便清醒了過來。我一清醒,便聞到了千年玄冰珠特有的異香,覓著香氣,結果便讓我找到了藏在一塊冰巖邊的那兩枚千年玄冰珠。我找到要找的東西,心裡高興得緊,連忙爬過去把它小心翼翼地採了下來裝到皮袋中,心想只要上到山崖,立即便可回來,那你宇牧雲的小命,便算是保住了。可是這山崖冰層纍纍,滑下來容易,想要上去可就費力得多。殷兄弟只有一個人,手裡的長索長度又不夠,也不知想了多少法子,總是不能救我上去,眼見太陽快下山了,也不知你們毒發了沒有,我心裡當真是著急著緊,還好,就在那時見到了你們涉羽宮的黑鷹。」
殷龍亭道:「我雖然借了涉羽宮的黑鷹差不多有半年了,可對馭鷹之術還是生澀得緊,費了半天的力氣才讓黑鷹懂了我的意思,飛到了崖下閔夫人的身邊。黑鷹體小,背不上閔夫人來,只有先把千年玄冰珠帶回。我本指望黑鷹帶回千年玄冰珠後,還能再帶兩段長索到峰上來,那便能救出閔夫人了,想不到黑鷹才走,北小蘇便順著我們的腳印找上來了。他不但武功高強,而且還帶有一根長索,我們把兩根長索結在一起,雖然還未能垂到崖下,但我們的輕功都不算弱,又能兩人互為協作,總算能下去救了閔夫人上來。北小蘇說他也胡亂看過一兩本醫書,自告奮勇為閔夫人包紮了傷口,然後我們才趕了回來。」
石瞰道:「咦,北二哥看過醫書,我不是聽錯了罷。北小蘇,你什麼時候也肯去看醫書了?」
北小蘇道:「上次郡主受傷就是幸得司馬鐵鏡相救才保住性命的,我想,要是咱們身邊沒有司馬鐵鏡,郡主或是咱們飛天八龍中有誰遇險,那可如何是好,所以胡亂瞧了兩本,不過讀死書讀來的醫術,當真膚淺得緊,而且這麼長時間從來沒有得以用上,我都忘得差不多了,還好有閔夫人指點,倒也沒有鬧出太大的笑話。」他口中所說郡主受傷,自然指是當初段家莊梅林一事,在場中人除了閔夫人和鐵萼春及阿茸之外,人人都知道,他便沒有細講了。
天狼郡主微笑道:「北二哥替閔夫人包紮傷口,處理得不錯啊,看來北二哥對學醫還是有天賦的。嗯,北二哥,石瞰,我看,你們不如都拜入閔夫人門下跟著她學醫罷!」
石瞰與北小蘇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齊聲叫道:「不成!」
天狼郡主笑道:「為什麼不成?你們若是怕閔夫人不肯收你們為徒,那我替你們說項如何?」
石瞰道:「郡主,真的不成!阿茸是閔夫人的孫女,我若拜了夫人為師,那我還能跟阿茸成親麼?」
天狼郡主道:「北二哥,你呢?」
北小蘇道:「不瞞郡主,屬下早已接到段盟主傳來的飛鴿傳書,說前方事急,要屬下立即趕回。屬下本早已要走,只是放心不下郡主和宇兄弟的毒傷,所以又才留了下來。如果郡主和宇兄弟的毒傷已癒,屬下是不能再在這兒耽擱的了。」
天狼郡主歎道:「閔夫人的醫術得自高人傳授,比司馬鐵鏡還要高明一些,你們眼前便是明師,卻偏偏不拜,以後再想拜師,那可沒有這樣好的機會了。」
北小蘇本以為他說出段穎有緊急大事傳書,天狼郡主多半會問問詳情,誰知她根本不提,心裡不禁大失所望,道:「既便是再無這樣好的機會,那也無可奈何。」
宇牧雲知他失望,卻不好慰藉,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北小蘇道:「我這便要走了。」
宇牧雲道:「你回去之後,代我向段穎和雙兒問安。」
北小蘇點了點頭,瞧著天狼郡主,本想提及中原劉六興兵之事,但天狼郡主早已轉過身去只顧與林雨東拉西扯,哪裡肯給他開口的機會,他知道天狼郡主是真的已經決意不再理會中原武林之事,猶豫了一陣,也只得罷了。
鐵萼春道:「現在天都這麼黑了,北大哥,你要連夜走麼?」心中甚是戀戀不捨。
北小蘇也是不捨,但卻不能耽擱,道:「前方事急,我早趕回去一刻便有早一刻的好處。妹子,你放心,前方事畢,我一定到生死谷來,你千萬等我!」
鐵萼春心中難過,點了點頭。
林雨道:「北二哥,你就這麼一走了之麼?你要鐵姑娘等你,總要給她一件信物吧?」
北小蘇道:「我身上空無一物,哪裡有什麼信物了。」想了想,索性取出自己細劍,道:「這柄劍雖然不是什麼名貴之物,但跟了我多年,江湖中人一見這柄劍,便知道是我北小蘇之物。妹子,我現在把它留給你,將來我來取回它之時,便是咱們成親之日!」
鐵萼春道:「這是你的防身兵器,我如何能要它。」
林雨笑道:「要的要的!北二哥武功高強,就算沒有這柄細劍,江湖中也沒有多少人能奈何得了他的,你就放心好了!」搶過細劍,硬塞到鐵萼春手中。鐵萼春不能拒絕,只好接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