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笑道:「閔夫人不可能會看錯,郡主,你早就有喜了,我們都知道了。」
天狼郡主大感意外,道:「我有喜了,怎麼我們自己不知道,你們反而知道了?」
林雨道:「上次劉瑾伏誅,咱們在菜市口觀刑,那時段二哥便跟我們說了。」
宇牧雲忍不住道:「段穎又是怎麼知道的?」
殷龍亭微笑道:「段穎見箴兒情形異於平常,心裡便有了些疑心,不過他說箴兒的反映雖然有些與雙兒相似,卻也不是太像,所以他不敢斷定。我們本來是想來問你們的,可是你們卻走了。怎麼,宇兄弟,你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嗎?」
宇牧雲道:「我真的不知道,箴兒又不跟我說……箴兒這段時間總是精神倦怠,難道便是因為有喜的緣故嗎?」
天狼郡主道:「我也不知道啊!我還以為……」突然笑出聲來,一躍而起,伸手與宇牧雲相抱,叫道:「咱們竟然有孩子了,雲兒,咱們竟然有孩子了!我心裡真是歡喜得緊!」
宇牧雲叫道:「哎,你快別跳了,小心!」跟著又道:「我也是歡喜得緊!」本想抱起她來拋上一拋,卻又不敢,只是瞧了她嘻嘻地笑。
閔夫人道:「天狼郡主先便中了毒,本是不易受孕的,再加上宇牧雲也中了毒,她受孕的機率就更小了,而在這樣艱難的環境下你們還能有孩子,並且幾個月了這孩子竟然都還一直平安無恙,當真是奇怪之極的事,我雖然學了這許多年的醫,看過千萬醫案,也還從來沒有見過或是聽過有這樣的奇事。」
北小蘇笑道:「宇兄弟與我們郡主彼此情深,生死不移,老天爺心中感動,便送了他們這個孩子,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啊!」
天狼郡主心中歡喜,道:「閔夫人,你剛才替我號脈,既然能看出我的喜脈,想來也一定能看出我到底有了幾個月的身孕,是與不是?」
閔夫人道:「如我所料不錯,你腹中的這個孩子,應該有四個月了。」
天狼郡主道:「四個月了,那就是說,雲兒,咱們是在京城時有的這個孩子。雲兒啊雲兒,當時你在京城開命館,替京城百姓算了數不清的命,人人都說你是當世神算,你怎麼便算不出來咱們已經有了孩子?」
宇牧雲不禁失笑,道:「我那神算是假的,你難道還不知道。」此言出口,殷龍亭幾人都不禁笑了起來。阿茸忍不住相問。石瞰聽過宇牧雲講述往事,便把宇牧雲開命館的事又說了一遍。閔夫人、阿茸和鐵萼春都是首次聽到,不禁又感驚異,又覺好笑。
只聽天狼郡主道:「再有六個月我們便能做爹爹媽媽了!六個月很快便到了,雲兒,咱們可不能現在便死了!」
宇牧雲微笑道:「不錯,六個月很快便到了,咱們還得好好翻一翻書,給他取一個又好聽,又有意義的名字。」
天狼郡主道:「你讀過書不少,難道替自己的孩子取名還要去翻書嗎?」
宇牧雲雙掌一拍,道:「我想起來了,不記得什麼時候聽人說過,賤名才好養活,若咱們給孩子取一個最低賤的名字,他一定便是長命百歲,大富大貴。箴兒,咱們的孩子叫狗兒如何?」
天狼郡主道:「呸!這麼難聽的名字,也真難為你想得出來!」
殷龍亭笑道:「我看這個名字也不妥,若箴兒生的是個女孩,那可絕不能叫狗兒。」
宇牧雲笑道:「為什麼女孩便不能叫狗兒?如果真的不行,那就叫貓兒罷,或是叫豬兒、鼠兒、蛇兒,這樣的名字我可想了一大堆呢!」
天狼郡主叫道:「不行不行!我不依的!」眾人哈哈大笑。
忽聽閔夫人道:「你們年輕夫妻,第一次有自己的孩子,而且又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自然是額外之喜,不過也不必歡喜太甚,免得將來更是傷心,甚至於取名字,我瞧更是大可不必。」眾人齊齊一怔。
北小蘇道:「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閔夫人道:「我的意思是說,這個孩子現在活著,那是好事,可是不見得他便能一直活下去,直活到出生。」
宇牧雲愕然問道:「為什麼?」
天狼郡主心中微微一沉,道:「難道,難道……」心中隱隱猜到,卻不敢細想。
閔夫人道:「宇牧雲,我說解你妻子身上之毒比替你解毒更令人頭痛,其實就是這個原因,你現在總知道了罷!」
宇牧雲道:「我不明白。」
閔夫人道:「以你和天狼郡主的體質,你們根本不可能有孩子,可是你們偏偏有了孩子,這雖然是件極大的喜事,可是未必便能一直令你們歡喜下去。原因便在於:這個孩子是在父母雙方體內都蘊有劇毒的情況下有的,而且你們幾天前才又中過致命的紫翼蝶王之毒,紫翼蝶王之毒會侵襲你們全身,但卻沒能要得了這個孩子的性命,可以想見,這個孩子是多麼的與眾不同!」
天狼郡主道:「我與雲兒的孩子,自然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