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牧雲道:「夫人說得不錯,冤家宜解不宜結,若能化解仇怨,那晚輩自當盡力,只是不知當年雙方結怨,到底為的是什麼?」
閔夫人道:「只要你們肯答應隨我去一趟南海,當年的舊事,老婦自會跟你們說個清楚,不過,現在卻不是說這些舊事的時候。」
宇牧雲道:「為什麼?」
閔夫人道:「你們不是身中奇毒時日無多麼?你們是想先解毒,還是想先聽老婦將當年的舊怨細細說個明白?」
宇牧雲一省,忙道:「時間緊迫,還是先解毒要緊,至於當年的舊怨,夫人晚些時候說也不遲。嗯,夫人現在便可帶晚輩上卡格博峰麼?」
閔夫人道:「這卻不忙,你們說自己中了奇毒,老婦卻不是到底是什麼樣的奇毒,你們總得給老婦一點兒時間把你們體內所中之毒查個清楚吧!」
石瞰道:「婆婆,這還用查麼?」
閔夫人道:「當然要查!人生病了會頭痛,睡覺睡得不夠也會頭痛,覺睡得多了也會頭痛,你道天下所有的頭痛都能一樣的治麼?嘿,人參能殺人,砒霜也能救人,這些醫道簡單的常識,諒你也不懂!」
石瞰嘿嘿笑了笑,不敢再說。
閔夫人也不理他,走到桌邊坐下,抬眼向宇薛二人望去,道:「你們都過來吧!」
宇牧雲瞧了妻子一眼,天狼郡主道:「雲兒你先來吧!」
宇牧雲知道妻子心意,微微一笑,道:「好,我先來吧!」走到桌邊坐在閔夫人的對面,伸出手來。
閔夫人伸出兩根手指搭在宇牧雲的脈膊上,又瞧了瞧他的面色舌笞,眉頭微微一皺,道:「你體內怎麼又有寒毒又有火毒?有這兩種劇毒在體內龍爭虎鬥,你竟然還能活著,這可真是奇了!」
宇牧雲道:「晚輩體內確是有兩種奇毒。我起初中的一種毒叫解連環,毒發之後,不但體內真氣消失無形,且週身劇痛,端的令人生不如死,後來司馬鐵鏡……」
閔夫人眉心一挑,道:「司馬鐵鏡給你診治過?那他為什麼沒有把你治好?」
宇牧雲道:「夫人也聽說過司馬鐵鏡的名字麼?」
閔夫人哼了一聲,道:「司馬鐵鏡是世之神醫,恨海藥君的嫡傳弟子,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宇牧雲點點頭,道:「司馬師兄……」
閔夫人又是一怔,道:「你叫他師兄?」
宇牧雲道:「是啊!晚輩在與拙荊成親之前便是跟著拙荊與司馬師兄平輩論交的,後來又拜在岳父門下和拙荊成親,司馬師兄雖然不是我岳父的嫡傳弟子,但咱們同出一門,他自然便是晚輩的師兄了。」
閔夫人點點頭,道:「天狼郡主是司馬鐵鏡的師妹,你就算沒有加入到祁連山劍派門下,只要與天狼郡主成了親,也該與司馬鐵鏡以師兄弟的名份相稱,我怎麼忘了。嗯,我雖然沒有見過司馬鐵鏡,但論起輩份來,卻與他是平輩,你們實是不必在我面前自稱晚輩。」
宇牧雲淡淡一笑,道:「司馬師兄替我做了一個初步的診斷,給了我三十六粒祁連山劍派的療傷聖藥冰肌續命丸,要我在毒發劇痛難忍時服上一粒,說這樣可以替我鎮痛保命,待他靜下心來,一定會為我想出解毒的法子,可是給過我藥之後,他便被人殺了。」
閔夫人吃了一驚,道:「他死了?」
宇牧雲道:「是蕭恆的女兒蕭貞娘殺的他。晚輩當時沒在他的身邊,沒能保護到他,每每想起,心中甚是不安,可也無可奈何。」
閔夫人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想不到他竟然死了,祁連山劍派門下,又少了一位傳人了。」言語之中,甚是痛惜。天狼郡主微覺詫異,不知這位閔夫人何以對祁連山劍派有如此深情。
只聽閔夫人又道:「後來呢?」
宇牧雲道:「後來晚輩落拓江湖,見過不少名醫,大夥兒都千方百計地想法子替晚輩解毒,可是,晚輩看過許多名醫,也服過許多解毒之藥,卻沒有一點兒用處。」
閔夫人道:「你體內的劇痛便沒有變化麼?」
宇牧雲道:「有啊!起初是劇痛難耐,後來服了冰肌續命丸之後,疼痛漸緩,可是四肢百骸間卻又變得僵冷難耐,有時候,更是簡直要生生把晚輩凍死。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很長時間,大概有半年左右罷,箴兒,哦,箴兒便是晚輩妻子的閨名,箴兒從安化王府盜得一枚長生鶴頂丹,晚輩服了,又服過我涉羽宮的百花龍涎丹,之後,體內劇毒便漸漸發作得緩了,便是發作,也沒有以往那般痛苦,再後來,我便中了生死谷的紫翼蝶王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