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上劉瑾笑聲未畢,忽地有人大聲道:「我敢審你!我是國家懿戚,不是你的門下,想要審你,有何不敢!」劉瑾覓聲望去,見是附馬都尉蔡震,不禁吃了一驚。
只聽蔡震道:「公卿百官,都是朝廷命吏,你說出自你門下,嘿嘿,你目無皇上,應該何罪?」搶到劉瑾跟前,揚手便打,直打了數十下,只打得劉瑾面頰高高腫起,滿面是血,這才罷休。
北小蘇忍不住道:「這人是誰?好大的氣魄!」
只聽身邊有人笑道:「這人叫蔡震,是先帝英宗三女兒淳安公主的附馬,輩份極高,連皇帝都是他的晚輩,也只有他,才敢這樣對待劉瑾。」
北小蘇轉眼望去,心中大喜,歡聲叫道:「殷老大,怎麼是你?你怎麼知道他是蔡震?」原來他身邊所立,竟是殷龍亭與林雨二人。
天狼郡主聽得北小蘇歡呼,轉回臉來,見到殷龍亭與林雨,也是大喜,道:「大哥,林雨,你們怎麼也到京城來了?」
殷龍亭道:「其實我們到京城已經好幾天了,恰好見過蔡都尉。」他這句話,既是回答北小蘇,又是回答天狼郡主。
天狼群主道:「大哥,林雨,咱們一別將近一年,我可真是想念你們。」
林雨搶著道:「郡主,我們也想你們啊!其實我們一直都在找你們,別的日子倒也不說了,這幾個月,我們借了涉羽宮的飛鷹,一路從寧夏追到京城,竟然也追你們不到,你們真是讓我們找得好苦!」
天狼郡主奇道:「你們從寧夏追到京城?哦,原來涉羽宮的那兩頭黑鷹是你們借來的。」
殷龍亭道:「是啊,我們本以為借了黑鷹,一定可以很快便找到你們,想不到宇兄弟的馭鷹之術如此厲害,殷龍亭可是心服口服了。」
宇牧雲笑道:「不關我事。馭鷹之法,我已經教會箴兒了,這一路上都是她在發號施令呢!」
天狼郡主笑道:「我又不知道是你們在找我們,我若知道啊,早便與你們相見了。」
段穎道:「我和小蘇在楊一清的軍營外也曾見到過兩頭黑鷹,可是不知道帶它們來的竟然是你們,否則,也不必你們找小妹他們找得如此辛苦。」他與殷龍亭和林雨也是將近一年未見,今日重逢,端的歡喜之極。
殷龍亭道:「原來你們都是早已知道箴兒的下落,卻單單瞞著我們。」
北小蘇叫道:「冤枉哪!我們遇到郡主,也不過是兩個多月前的事,而且見了一面之後旋即分手,前天又才在京城相會的。」
段穎道:「是啊,你們俠蹤若萍,我們就算知道了小妹的下落,想要通知你們,卻也找不到你們啊!你們竟然能在這種場合找到我們,我們真才是意外之極!」
天狼郡主道:「大哥,你找我們做什麼?你若是替雲兒義父來做說客,我可不理。雲兒說了不回涉羽宮,誰來說情也沒用的。」
殷龍亭道:「我找你們自是有要事。嗯,你們為什麼不肯回涉羽宮?」
宇牧雲道:「此事說來話長,咱們先瞧劉瑾是何下場,待回了住處,分別後的詳情再好好敘說。」
殷龍亭道:「好。」
林雨低聲道:「郡主,宇大哥的毒已經解了嗎?」
天狼郡主微微一笑,道:「雲兒身上的毒倒沒有解除,不過,老天爺想要收他回去,我可不答應。」
林雨道:「宇大哥身上奇毒未解,竟然還能平安無事,當真上天保佑。」一語未落,便聽四周歡聲雷動。
遠處蔡震大聲審訊劉瑾,宇牧雲一行雖然隔得較遠,但他們都是內功深厚的武林高手,自也聽得清清楚楚,只聽蔡震大聲叱道:「劉瑾,我來問你,你家裡為何匿藏弓甲?」
劉瑾氣焰已被蔡震打落,聽他喝問,支吾了好大一會兒,方才說道:「老奴這也是為了保衛皇上。」
蔡震冷笑道:「保衛皇上的弓甲須置入在禁宮之中,憑什麼放在你家?還有這龍袍蟒服玉帶,難道也是你穿得的嗎?若非是為謀圖不軌,你府中怎會有這樣的違禁之物?劉賊,你逆謀作亂,行跡已露,還敢狡辯不成!」
劉瑾額頭冷汗涔涔而下,道:「老奴冤枉,老奴實是從來沒有想過要逆上作亂。」
蔡震道:「你不想作亂,這衣甲弓弩如何解釋?還有那兩柄貂毛大扇中的匕首,嘿嘿,難道是有人栽贓嫁禍給你的嗎?」蔡震痛恨劉瑾,自然出口怒叱,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那兩柄貂毛大扇中的匕首,其實正是他人的栽贓嫁禍,不但那兩柄匕首是出自他人嫁禍,就連劉瑾早有謀逆反叛之心此事,也是大大地靠不住的。
天狼郡主低聲道:「像這樣的審法,那可無味得緊。雲兒,咱們再出一次手如何?」
宇牧雲道:「你又想怎樣?」
天狼郡主低低一笑,道:「咱們去救劉瑾。」
宇牧雲一怔,旋即會意,笑道:「好啊!」向段穎殷龍亭等人招手示意,返身退出人群。
北小蘇見天狼郡主神情詭秘,心中已經猜到她必有奇謀,笑道:「郡主,你又待怎樣?」
天狼郡主道:「我想衝進去救人。」
林雨愕然道:「劉瑾伏誅,那是人人拍手稱快的事,郡主卻要救他,為什麼?」
殷龍亭道:「箴兒說要救人,可沒有說要救劉瑾。」
宇牧雲笑道:「箴兒要救的,正是劉瑾。」眾人大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