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不敢有違,正無計可施,突地憑空一聲長笑,有人說道:「張永,劉公公早知你居心叵測,意欲加害於他,如今你陷害劉公公,恰恰被我等撞個正著,你該當何罪?」但見白影翩飛,兩條修長的人影電閃而入。
張永本以為來者是宇牧雲夫婦,抬眼望去,卻見來人黑巾蒙面,瞧不出真面目,想道:「宇牧雲夫婦是幫我的,不可能這樣對我說話,那麼來者必然不是他們了。」聽得來人言語,料想來者對自己必無好意,心中一緊,不由退了一步。
正德帝也是吃了一驚,喝道:「你們是什麼人?擅闖宮禁,便不怕殺頭死罪麼?」
左首那身形高挑的蒙面人抱拳行禮,道:「皇上勿驚,我等是劉瑾劉公公派來暗中保護皇上的,絕不會對皇上有何不利。」
張永聽得那人說話,心中一跳,幾乎叫出聲來:此人聲音熟悉,不是宇牧雲,還會是誰?只是不知他此來明明是來保護自己的,卻為什麼反如此言語。
正德帝不信,道:「你們既是劉瑾派來保護朕的,為何還要蒙面?」
宇牧雲道:「我輩相貌醜陋,唯恐驚了聖駕。」
正德帝皺了皺眉,道:「朕現在無事,你們退下吧!」
右首那身形稍矮的蒙面人道:「張永意在叵測,妄想陷害忠良,其心可誅!請皇上將他交給我們劉公公處置!」
這人似是有意改變聲音,想叫人認不出他的真面目,但張永已知左首那蒙面人便是宇牧雲,瞧其身形,自然也猜到來者必是天狼郡主無疑了,見她也是這般說話,不禁大為驚異不解,不及多想,只叫道:「皇上,劉瑾意圖加害奴才,還請皇上替奴才做主啊!」
正德帝皺眉道:「張永乃朕素來倚重之臣,且朝中大事,朕自會處斷,你們不過是小小侍衛,如何敢干預朝政!」
天狼郡主道:「張永妖言惑主,若讓他留在皇上身邊,必然對皇上大大不利,還是請皇上把張永交給我等處置吧!」
正德帝怒氣微生,道:「朕乃一國之君,應當如何處置朝臣,自有專斷,你們不過是小小的侍衛,難道想號令於朕麼?」
宇牧雲和天狼郡主對視了一眼,彼此使了一個眼色,宇牧雲道:「我等奉了劉公公號令,誓要保證皇上耳根清靜,似這等居心叵測的逆臣,皇上不捨得殺,那便由我等來代勞了吧!」驀地寒光一閃,軟劍掠空,猛然向張永一劍刺去。
張永大驚失色,叫道:「皇上救我!」不假思索地身子一縮,轉身便跑。
宇牧雲一聲長笑,劍光掠空,「嗤」地一劍,即便刺穿了張永的朝服,手腕一轉,劍鋒所至,一大片衣裳應聲而下。張永一聲驚呼,身子往後一倒,一個懶驢打滾,直滾入桌下躲起,叫道:「皇上救我,皇上救我!」他不知宇牧雲此來是否真是想要自己性命,被其一劍,端的嚇得魂飛魄散,那卻不是假裝的。
正德帝勃然大怒,喝道:「膽敢在朕的面前動手殺人,真是好大的膽子!」叫道:「來人,快來人!」豹房外本有眾多侍衛,聽得張永大叫救命,心中已自驚惶,但不得皇帝召命,誰也不敢搶入,此時聽得皇上傳喚,不敢遲疑,一聲呼喊,盡皆湧了進來。
天狼郡主見到眾侍衛湧入,一聲冷笑,手腕一翻,一條又細又長的金絲軟鞭倏地彈出,鞭影一掃,頓時掃翻數人。眾侍衛又驚又怒,呼喝吶喊,齊齊搶上前來。天狼郡主冷笑連連,鞭影縱橫,鞭稍所到之處,便是一片血肉橫飛,其出手之狠,竟是更勝過宇牧雲十倍。
正德帝大驚失色,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與大內侍衛對敵,不想要命了嗎?」
天狼郡主道:「我要的只不過是張永性命,你卻想殺我,嘿,你以為你是皇帝便能殺得了我嗎?」突地鞭聲一炸,猛然往正德帝衝來。
正德帝大驚,叫道:「有刺客,護駕,護駕!」叫聲未落,眼前金光刺眼,那條奪命的長鞭已經襲到面前。
正德帝大驚失色,心道:「我命休矣!」突地眼前銀光一閃,已經襲到面前的長鞭突然一掠而開,他呆了一呆,定睛看去,卻是宇牧雲回劍挑開了妻子的長鞭。
天狼郡主怒道:「你幹什麼?」
宇牧雲道:「咱們只是奉命來殺張永,不能傷害皇帝。」
天狼郡主冷笑道:「反正遲早要殺,現在殺與過幾天殺有什麼分別!」
正德帝一語入耳,頓時大驚,喝道:「你說什麼?」
宇牧雲道:「公公只要咱們來取張永性命,你不聽公公號令嗎?」話音未落,身邊大內侍衛已一衝而上。天狼郡主不及跟他爭執,反手一鞭,捲飛兩人,鞭影一拖,又帶倒一片,鞭勢赫赫,甚是驚人。
張永本是躲在桌下,眼見天狼郡主軟鞭所至,所向披靡,縱是豹房外大批侍衛湧入,一時之間,竟也抵擋她不住,而宇牧雲只要她不衝向皇帝,便也不理會,寒月寶劍劍光閃閃,直向自己刺來,但其劍看似來勢凶狠,卻往往在千鈞一髮之際,或是刺偏,或是為大內侍衛所阻,縱是將他的衣帛挑得七零八落,如蝶飛舞,卻始終沒有一劍劃破自己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