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郡主道:「你快洗臉罷,鍾艷娘已經回來了,正在樓下等著我們呢!」
宇牧雲道:「鍾艷娘已經回來了?那楊英呢,他來了沒有?」
天狼郡主道:「楊英有沒有來,你下樓一看就知道了。」
宇牧雲見她神情,笑道:「我不用去看也猜得到。楊英根本沒來,是與不是?」
天狼郡主笑道:「其實不是楊英擺架子不來,而是咱們的鍾大姑娘根本就沒有見到他。」
宇牧雲笑道:「幸好鍾艷娘沒有跟你賭,否則,她非要輸上一大筆銀子不可!」重新梳了頭髮,挽了天狼郡主的手臂,一起走下樓來。
鍾艷娘果然已經等在樓下,瞧她坐臥不安的樣子,只怕已經等了好久了,此時見到宇牧雲來,滿面都是慚色,迎過來行禮,道:「屬下見過少宮主。」
宇牧雲道:「你沒有見到楊英麼?」
鍾艷娘道:「是。屬下昨天夜裡去到楊英官邸求見,守門的士卒說他不在,我便一直守在那裡想等他回來,可始終不見他出入。屬下心想,只怕這其中另有隱情,便悄悄潛了進去,那楊英果然就在官署之內。我跳出去見他,想跟他說明郡主之意,哪知他一見我的面,便像見了鬼一般掉頭便跑,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我心有不甘,闖進去四下尋找,直鬧得驚動了官署中所有兵士,但仍然找他不見,無可奈何,只好回來。嗯,那時少宮主和少夫人已經歇息了,屬下不敢打擾,只好在這裡等候。」
宇牧雲聽她提及「少宮主和少夫人已經歇息」,想到昨晚之事,心中不由微微一蕩,但也只是一轉念間便趕緊收斂心神,轉向天狼郡主道:「既然楊英不肯來見我們,箴兒,那咱們是不是去見他?咱們是為天下大事為想,擺架子的事就罷了吧!」
天狼郡主微微一笑,向鍾艷娘道:「你再去楊英的官邸,就說我和雲兒要見他。你先走一步,我們隨後便來。」
鍾艷娘心想:「楊英連我都不肯見,難道還肯見別人麼?」卻也不敢有違,道:「是。」先行去了。
天狼郡主道:「我們今天就要渡河,這兒便不必再回來了,結帳吧!」
宇牧雲點點頭,招呼了張老頭過來,給了他一錠大大的銀子。
張老頭大喜,道:「昨天那位姑娘和少夫人已經給了小老兒不少了,小老兒實是再不敢收了。」
宇牧雲一笑,硬將銀子塞到張老頭手中,攜了天狼郡主的手走出樓來。
他才踏出樓門,忽聽「灰灰」一聲暴嘶,心中一跳,轉頭望去,只見樓前一匹烏騅馬兒人立而起,扭頭一晃便掙脫了繫在拴馬柱上的韁繩,旋風一般地縱蹄奔來,不是自己心愛的坐騎,卻又是什麼?
他心中大喜,叫道:「追風!」迎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烏騅馬兒的脖子。那烏騅馬與主人久別長重逢,也是歡喜之極,不住地與他耳鬢廝磨,打鼻嘶鳴之聲,更是不絕於耳。
宇牧雲與它親熱了一會兒,轉回頭來,笑道:「那天我離開烏蒙山時,本來是想帶它一起走的,但後來因為走得勿忙,便沒有顧得得上,想不到它最後竟然落到了你的手裡。」
天狼郡主笑道:「它落在我的手裡難道不好嗎?嘿,你原來說過這烏騅馬兒性子甚烈,除了你和耿青之外,誰也不肯輕易便馱,可是它自跟了我,一直都乖巧得緊,任我騎來任我打,我說往東,它便絕不往西,也不知有多聽話。」
宇牧雲心花怒放,道:「追風知道你是我此生最為親近的人,自然會聽你的話!」忽地翻身上馬,向天狼郡主彎腰伸出手來,道:「箴兒,來!」
天狼郡主道:「你騎你的烏騅,我還有我的白馬呢!」走到白馬身邊,解開了韁繩。
宇牧雲驅馬走到她身邊,彎腰一抄,抄住天狼郡主腰肢,強行將她攬上馬來放在自己身前鞍上,旋即環過手來,抱住了她的纖腰,低下頭來在她頸邊輕輕一吻,笑道:「我就是想跟你共乘一騎,你那匹白馬,就讓它休息兩天好啦!」
天狼郡主渾身酥軟,格格而笑,道:「你別鬧了!大庭廣眾之下,教別人瞧見了,成什麼樣子!」
她已經問過鍾艷娘,知道楊英住在城西,足尖輕輕一踢,要馬兒向西而行。烏騅果然聽話,也不用她拉韁,自行往西而去。白馬頗具靈性,不用主人招呼便自行跟在烏騅身後。張老頭見他模樣,知道他已不會再要自己昨天騎來的那匹瘦馬,心中更是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