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小蘇與宮曉紅不用吩咐,身影一彈,逕直射出窗外,在外面巡視了一周方才折了回來,向天狼郡主搖頭示意,表示外面再無他人。
天狼郡主神色微微緩和,柔聲道:「紅玉妹子,你在房頂上幹什麼?」
北小蘇道:「你在房頂偷聽,便不怕我們以為是什麼不屑之徒,出手傷到你嗎?」
蕭紅玉已經在吳昀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神色古怪,道:「你們說的話我全都已經聽到了,你們是不是要殺我滅口?」
衛遙搶道:「你聽到了什麼?」
蕭紅玉緊緊咬住嘴唇,半晌才道:「你們神神秘秘地把吳昀哥哥叫來這裡,我想來瞧瞧你們到底在幹什麼,想不到你們竟然……吳昀哥哥,我尤其想不到,你竟然,竟然是我乾坤教的叛徒!」
吳昀道:「小公主,我不是什麼叛徒!嘿,你爺爺你娘親為禍江湖,害人無數,以至招來今天之禍,這豈能怪得了別人!」
蕭紅玉道:「那麼我呢?你是不是現在也要把我殺了?」吳昀不願回答,轉眼向天狼郡主望去。
北小蘇道:「現在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蕭紅玉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們的機密,那咱們只有先取了她的性命,絕不能讓她壞了咱們的大事!」踏前一步,便要動手。
宇牧雲心中一凜,道:「你不能殺她!」
北小蘇道:「蕭紅玉是蕭恆蕭貞娘的至親,宇兄弟,咱們可不能因小失大!」
宇牧雲道:「紅玉總是我的妹子,就算她曾在江湖中做過什麼錯事,她年紀小,總應該給她一個改過的機會。」
北小蘇忍不住道:「蕭紅玉根本不是……」
天狼郡主心頭一驚,連忙喝止,道:「北小蘇!」
北小蘇一愕,「不是你妹子」這幾個字便沒有說出來。
宇牧雲道:「蕭紅玉不是什麼?吳昀,你跟紅玉從小青梅竹馬長大,你難道也想取她的性命嗎?」
吳昀退了一步,喃喃地道:「我,我,屬下聽從郡主號令!」
宇牧雲道:「箴兒!」天狼郡主垂目不答。
林雨道:「殷老大,你怎麼看?」
殷龍亭心中為難,道:「箴兒,難道真要殺她才能解決問題嗎?」
天狼郡主想道:「大家都知道蕭紅玉是宇中鶴的女兒,都道雲兒和蕭紅玉之間其實根本沒有什麼血緣關係,可是我卻知道,雲兒其實是宇中鶴的親生兒子,他和蕭紅玉正是兄妹,豈能自相殘殺?」道:「紅玉,好妹子,你乖乖告訴姐姐,你到底聽到了些什麼?」
蕭紅玉道:「我聽到你們要殺我爺爺我娘,你們要滅了整個乾坤教,你們,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我爺爺現在練了我們蕭家的家傳武功,武功早已深不可測,你們竟然還敢跟我爺爺做對,難道便不怕死在我爺爺的手裡嗎?」
薛影輕輕哼了一聲,道:「你爺爺練了什麼新的武功了?」
蕭紅玉道:「我憑什麼跟你們說?你們若要殺我,那現在便動手吧,否則,我一定會把今天的事告訴爺爺,爺爺若知道你們要造反,一定會讓你們全都死無葬身之地的!」
薛影面上青氣一現,道:「這麼說,我們就更不能放你走了!」
宇牧雲心中一凜,道:「師父,紅玉是徒兒的妹子,師父便不能看在徒兒的面上饒過她嗎?」轉向蕭紅玉道:「紅玉,你快發個誓,說你絕不會把今天的事說出去!」
蕭紅玉道:「我發了誓他們便會饒過我嗎?哥,你也是在江湖上闖蕩過多年的,怎麼還會如此天真!哥,你是我的哥哥,你不能幫著外人來對付我的爺爺和母親!」
宇牧雲心中苦澀,道:「你爺爺和母親害得我一家家破人亡,彼此離散,都二十多年了,還不能全部團聚,這樣的深仇,換了是你,你報是不報?還有我,嘿,在外人看來,我身為涉羽宮的少宮主,自然是尊祟無比,風光無限,可是無親無故,寄人籬下的淒苦又有誰知道?紅玉,你要我不報大仇,根本就是強人所難!」
蕭紅玉道:「可是,可是我娘總也是你爹爹的妻子了啊!咱們,咱們現在總算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那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宇牧雲道:「不管我們現在算不算一家人,在私人恩怨之外,總還有江湖的大義!紅玉,乾坤教為禍天下,眾所周知,就算不為我個人的恩怨,為了天下大計,乾坤教也非滅不可!」
蕭紅玉咬住嘴唇,道:「如果,如果我現在便去勸爺爺和娘親解散乾坤教,那你們還會不會取他們的性命?」
宇牧雲道:「他們肯聽你的勸嗎?他們不會聽你的勸的。蕭恆野心勃勃,想要借我和箴兒的婚禮一統武林,繼而一統天下,他怎麼可能聽你的勸。」
殷龍亭道:「就算他們肯聽你的勸也來不及了。大戰在際,一觸即發,已經沒有改變現狀的可能了!」
蕭紅玉叫道:「為什麼不可能?我這就去叫爺爺收手,你們也收手,大家可以坐下來好好地談!你們有什麼樣的要求我們都可以談,只要,只要大家不動手!」
薛影道:「你爺爺是不會聽你的勸收手的,否則也不至於有今日。嘿,就算他肯聽你的勸,時至今日,我們卻也已經不敢冒險了。」
蕭紅玉臉色煞白,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道:「這麼說,除了拚死一戰之外,我們都再無別的選擇了?」
薛影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