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影不再理她,只向宇牧雲道:「你來烏蒙山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多少也應該窺到蕭恆武功的深淺了,如何,你自忖有幾分對付他的把握?」
宇牧雲想了想,道:「晚輩未到烏蒙山來之前便聽說蕭恆已經多年不曾親自動手對付什麼人,對他武功的深淺,雖然不瞭解,但卻並不如何放在心上,想著一個七旬老者,就算武功再如何了得,終也是垂垂老朽,更何況號稱天下第一劍的並不是他,我要想殺他,就算不易,想來也難不到哪裡去。可是自從來了烏蒙山,見了他的面,心裡對他的武功造詣如何倒無底了起來。」
薛影眉頭一挑,道:「怎麼?」
宇牧雲道:「蕭恆的雙腿有恙,不能正常行走,終日不是坐在椅上,便是以鐵拐代步。想那鐵拐,是金屬所製,尋常人拄在地上,總會有聲響,可是蕭恆拄了那樣粗重的鐵拐,走在地上,卻是輕飄飄地一點兒聲音都沒有,這樣的內力,宇牧雲自忖是絕決做不到的。嗯,別說是宇牧雲,以晚輩看來,就算是薛伯伯,只怕想要做到,那也不易。」
薛影道:「這麼說,你對殺他之事是毫無把握的了?」
宇牧雲道:「雖然沒有把握,但事已至此,仍然只有竭盡全力,晚輩雖然愚魯,卻也無所懼畏!」
薛影默不作聲,在閣中慢慢踱了幾步,道:「蕭恆當年與老夫及宇中鶴並稱江湖三英,武功自是不弱,可是也不至於勝過老夫,否則天下第一劍的名號也輪不到老夫的頭上。可是,這些年來,別說是你,就算是與蕭恆朝夕相處的老夫,對他的武功也心生疑竇了起來。嗯,前些年還好,不管蕭恆的武功如何突飛猛進,老夫總能掂量出他功夫的深淺,之所以受制於他,完全是因子午醉花蔭之故,他若逼得老夫急了,大不了同歸於盡,是以蕭恆自己心裡也頗為忌憚,並不敢真的將老夫逼到極處。但這近一年來,老夫對他的武功卻是疑惑了起來。蕭恆擺明了在練一種奇怪的武功,雖然練到雙腿殘廢,但他武功的深淺老夫卻是再也看不出來了。這真的是令老夫深感焦慮不安,但卻又無計可施。」
天狼郡主道:「爹,你當初跟我說好來烏蒙山率領舊部離開的,可是卻一去不返,難道便是因此之故?」
薛影點了點頭,道:「老夫本來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準備到天黑便離開烏蒙山的,可是那天山上突然發生內亂,咱們手下一名解了毒的乾坤教弟子自忖可以從此不再受制於蕭恆,竟然起意去刺殺他,結果被何仁厚拿下。蕭恆在大廳審訊他,老夫也被叫去做陪。嘿,老夫當時已經想好,如果那名弟子受苦不過招出老夫,那老夫便跟蕭恆拼了,可是想不到,蕭恆問了不到三句話,竟然就親手處死了那名弟子。嗯,蕭恆當時是坐在他的金交椅上的,而那名弟子跪在大廳中間,二者相距,總有兩丈左右的距離,蕭恆也不用旁人相助,就這麼伸手一召,內力吸來,頓時便把那名弟子吸過去,一把捏碎了喉骨。」
宇牧雲吃了一驚,道:「他真的是憑內力將人吸過去捏碎喉骨的?」
薛影點了點頭,道:「凌空攝物對武功高強之人來說其實並不是什麼稀奇之極的功夫,只要內力到了一定程度,每個人都做得到。老夫可以做得到,雲兒你想來也一定做得到。」
宇牧雲道:「晚輩的確做得到,但那只是取物而已,若要晚輩像他一樣連人都吸過來,晚輩可是萬萬做不到的。」
薛影道:「別說是你,就算是老夫,老夫自忖也絕計做不到。」
天狼郡主道:「所以你就沒有離開烏蒙山了?」
薛影道:「蕭恆那一手功夫就是有意露給老夫瞧的,老夫在他這樣的威懾下,如何還能輕舉妄動?自然只有暫時留在烏蒙山了。」
天狼郡主皺了皺眉,道:「如果蕭恆的武功真的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那倒真是難辦了。」
宇牧雲道:「蕭恆武功再怎麼高強,總只有一個人。薛伯伯,若雲兒與你二人聯手,不知在伯伯看來能有幾成勝算?」
薛影道:「坦白說,老夫原來對此殊無把握,但現在有了全本的渦還神功,局勢說不定便可大大改觀。」
天狼郡主道:「爹,你還是準備把咱們祁連山劍派的武功都教給雲兒嗎?」
薛影道:「只要他加入咱們祁連山劍派,那便是自己人,練祁連山劍派的武功又有何不可?咱們祁連山劍派的武功本來便得自渦還神功,只不過所得不多,縱然先師天賦異稟,自其中另闢蹊徑,練出一套冠絕天下的絕妙武功,但所得渦還神功終歸只是一鱗半爪,有些關鍵的地方總會制約我派武功的精進。如今咱們得了全本的渦還神功,只要用心修習,將其融會貫通,將如今的武功大大提高,想來必不是難事,到時再籍此對付蕭恆,自然便會有把握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