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影輕輕哼了一聲,道:「宇牧雲,掌門要收你歸我祁連山劍派,那是你幾世修來的洪福!嘿,黃道吉日雖然還沒有擇定,但師父在上,你就算現在行拜師大禮,那也不算不合乎禮儀罷?」
宇牧雲連忙道:「師父教訓得是!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還未及行禮,薛影衣袖一拂,已經閃身讓開,道:「掌門在那裡,你拜老夫做什麼!」宇牧雲一怔。
薛影道:「是咱們掌門要收你入祁連山劍派的,你要拜的師父,當然只能是她。至於老夫,你以後便稱老夫師祖吧!」
宇牧雲心中錯愕,還未及開口,天狼郡主便已經叫了起來,道:「爹!雲兒跟我是平輩,他怎麼能做我的弟子?」
薛影道:「江湖無輩,你怎麼做不得他的師父?嘿,你是祁連山劍派的掌門,宇牧雲有你這樣的師父,可是風光得緊哪!」
天狼郡主瞟了一眼宇牧雲,道:「雲兒的武功早就比我高了,這樣的弟子,我可教不了。爹,還是你做他的師父罷!」
薛影道:「宇牧雲已經學了六七成的渦還神功,雖然於渦還神功的精要之處還沒有修習到,但對渦還神功整體的領悟其實早已經超過了老夫,這樣的弟子,老夫也教不了。」
天狼郡主笑道:「雲兒的武功已經很好了,不必太費心教導,爹爹,你收他為徒,只不過是佔一個名份而已!」
薛影眉頭一皺,道:「佔這樣的虛名,老夫可不願意!」頓了一頓,接著說道:「宇牧雲,你的武功已經頗為精深,要老夫為你之師,老夫實是惶恐之極。這樣吧,老夫代師收徒,咱們做師兄弟,這渦還神功的精要,咱們一起研究如何?」
天狼郡主一下子跳了起來,叫道:「爹爹,你開什麼玩笑?雲兒若是做了你的師弟,那豈非是做了我的師叔?他年紀不過才大我四歲,難道便想做我的長輩不成!」
宇牧雲亦是大急,道:「晚輩願意列入祁連山劍派的門牆,全是為了箴兒,不管是做箴兒的徒弟還是做她的師叔,都是萬萬不能之事,還請薛伯伯三思!」
薛影道:「哼,先師三聖聖僧是武林泰斗,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做他老人家的隔世弟子的,宇牧雲,你可不要不識好歹!」
宇牧雲道:「三聖聖僧是武林前輩,世上人人敬仰,晚輩當然也不例外,但要做他老人家的隔世弟子,晚輩卻是不敢當!晚輩,晚輩能做一做他老人家的徒孫,便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薛影冷冷地道:「宇牧雲,你要加入我祁連山劍派,自然應該有一位師父,嘿,以你現在的武功,除了先師,還有誰敢收你為徒?老夫不但不再追究你對箴兒當初劍刺之事,還紆尊降貴,肯跟你以平輩相處,對你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你可別得寸進尺!」
天狼郡主叫道:「爹!你說來說去,其實還是一門心思地排斥雲兒,是與不是?」
薛影道:「老夫哪裡是排斥他?蕭恆的武功深不可測,以老夫和宇牧雲現在的武功想要單獨對付他,應該都是頗為不易,老夫是真的想與他一起參詳全本渦還秘笈上的武功。宇牧雲,你只要肯加入我祁連山劍派,老夫便把你所沒有學過的有關渦還神功的精要部份全部代師相傳,到時你不但可以藉此殺了蕭恆,還可以憑此縱橫天下,所向無敵!這是咱們武林中每個人都夢寐以求之事,難道你不想嗎?」
宇牧雲道:「晚輩之所以願意加入祁連山劍派,為的是箴兒而並非什麼絕世武功!晚輩不願本末倒置,還請薛伯伯恕罪。」
薛影臉色一寒,道:「這麼說,你是不願意跟老夫一起參詳渦還秘笈上的絕世武學了?」
宇牧雲道:「晚輩願意拜薛伯伯為師,一生聆聽薛伯伯的教誨。」
薛影道:「老夫發過誓,此生絕不收姓宇之人為徒!」
宇牧雲道:「晚輩知道薛伯伯心中痛恨我義父,可是此宇並非彼宇,晚輩與涉羽宮其實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
薛影道:「老夫的武功雖然略強於你,但所強有限,若為你之師,只怕反會阻礙你成就真正的天下第一之名。」
宇牧雲道:「能不能成為真正的天下第一,並不是晚輩醉心追求之事。」
薛影道:「你一心一意想殺蕭恆,若不能在武功上再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如何能取他性命?」
宇牧雲道:「楚霸王有萬人不敵之勇,最後仍不過是自刎烏江,可見,武功蓋世與否,未必便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薛影道:「武功蓋世與否雖然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但能成為天下第一,始終是世人夢寐以求之事。宇牧雲,你眼前明明有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卻偏偏要錯過,你便不會後悔嗎?」
宇牧雲瞧了一眼天狼郡主,淡淡一笑,道:「晚輩只願與箴兒一生相守,除此之外,別無所求!」
薛影瞧了他一眼,輕輕歎了一口氣,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