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郡主叫道:「擒龍九式!雲兒,使你的擒龍九式!」
宇牧雲心中猶豫,道:「我怎麼能跟薛伯伯動手!」
天狼郡主頓足道:「你不用擒龍九式,爹爹便真的會殺了你,你知不知道?」
蕭鐵心咬住牙關,終於也忍不住道:「雲兒,如果別無他法,那咱們也只有動手了!好在咱們都是武林中人,而武林中比武招親的事又多得很,你不必心存忌憚!」
薛影哼了一聲,道:「你們當老夫是在比武招親嗎?哼,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天狼郡主叫道:「爹爹,雲兒,你們都忘了擒龍九式和我們祁連山劍派有什麼關係了嗎?」薛影心中怦然一跳。
宇牧雲亦是一省,心中一橫,手中一帶,寒月寶劍已經彈鞘而出,「噹」地一劍封開了薛影追襲而來的煜雪劍,道:「要是我勝得了伯伯手中長劍,伯伯便肯成全晚輩麼?」
薛影見他果然出手,心中更惱,冷笑道:「何必囉嗦!哼,待你勝了老夫手中長劍再說!」煜雪劍劍光橫空,又是一劍刺來。
宇牧雲執劍還擊,道:「薛伯伯,晚輩的擒龍九式雖然是掌法,可也能用於劍術之上,請薛伯伯指教!」手中寒月寶劍如臂使指,劍氣掠空,出手便是一招囚牛禁樂。
薛影心中微凜,劍招越出越快,如同浮光掠影,圍著宇牧雲翩然來去,儼然布成了一個諾大的光影之網,要將宇牧雲網在其中死死縛住,逼他知難而退。宇牧雲當初在段家莊時曾見過薛影含怒所使的凌虛御劍,知道他此時劍光雖疾,卻並沒有使出全力,是以雖見他劍氣如浮,心中卻氣定神閒,手中寒月寶劍揮灑自如,擒龍九式綿綿不絕,在自己身前布下一道嚴密的防線,任薛影長劍如何無孔不入,總是一絲縫隙都不留給他,饒是薛影劍光四溢,卻是攻之不入,徒自翩然而已。
蕭鐵心久困烏蒙,二十多年來從來不得到江湖中行走,雖然聽說宇牧雲劍術超群,是當今天下排名第一的少年英雄,但始終未曾親眼過見其武功高低,又素知薛影之能,雖然情式所逼,不得不贊成宇牧雲動手和薛影鬥劍,心裡總是為他捏了一把冷汗,直到見他劍招嚴密,在薛影的狂攻濫撲之下絲毫不見侷促敗落之色,心下才稍稍安穩,忍不住道:「俗話說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果然不假。雲兒,今日爹爹看到你的劍術,當真是大慰平生!」
天狼郡主道:「雲兒的劍法本來就好,後來又機緣巧合,學了生死殘篇上的武功,他的武功就更好了。現在,連涉羽宮的宇中鶴都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
薛影心中一跳,道:「你說什麼?他學了生死殘篇?」
天狼郡主道:「他是學了生死殘篇上的武功啊!爹,難道這件事女兒沒有跟你說過嗎?」
薛影道:「哼,你什麼時候跟爹說過了!」分神說話,劍光微緩。
宇牧雲後退了一步,袖劍而立,並不趁勢而擊。薛影見狀,心中更惱,眼見他退讓未定,手中煜雪劍「嗤」地一聲,突地便直達他的眉心。宇牧雲猝不及防,連忙抬劍格擋,勉勉強強將薛影的長劍擋出,卻已經嚇出一身冷汗。
天狼郡主道:「爹,這不公平!雲兒讓你停劍說話,你卻偷襲他,未免有失你天下第一劍武林大宗師的身份!」
薛影微微冷笑,道:「高手過招,失之毫釐,繆之千里,他若是因退讓而死,只能怪自己有婦人之仁,豈能怪敵手沒有手下留情!」
宇牧雲道:「謹遵教誨!」
薛影喝道:「誰教你了!」眼見自己劍招雖快,卻如怒浪驚濤之於礁石,並不能拿他怎樣,心中也不禁暗自歎服,想道:「宇牧雲在江湖中頗具盛名,果然不虛。」突地手中劍招一變,劍去遲緩,劍尖如挽千斤重物,每刺出一劍,都顯得吃力之極,但劍之所至,氣場如渦,直捲得宇牧雲身影飄搖,連劍都遞不出去。
天狼郡主原本氣定神閒,並不擔心父親與宇牧雲的比武,此時見父親使劍舉輕若重,神色不由微變,叫道:「爹,難道你真的想要雲兒的性命嗎?」
宇牧雲心中也是一緊,仔細回想當初薛影在段家莊時的劍勢,緊張應對,招招制掣,頓時縛手縛腳起來。
蕭鐵心深知薛影之能,此時神色也是一變,叫道:「薛大哥,想要教訓犬子,以後有的是時間,此時還請手下留情!」
薛影微微冷笑,道:「你當老夫只是想教訓教訓他麼?」劍氣如芒,驀然又是一劍。
宇牧雲明明眼見他一劍刺來,其勢甚緩,但不知為什麼,卻是偏偏想不出應對之策,手中寒月寶劍封堵不及,只得抽身後退。薛影踏前一步,又是一劍。宇牧雲又退。薛影跟著又是一劍刺來,同模同樣,連力道都沒有分毫改變,宇牧雲卻仍然想不出應對之策,唯有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