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烏蒙山總壇早已大門洞開,薛影身率乾坤教總壇眾多弟子佇立於門前相候。
天狼郡主遠遠見到父親,心中歡喜,叫道:「爹爹!」縱馬奔去,跳下行禮。
薛影伸手將女兒接起,凝神向她望來,道:「箴兒,你的傷都好了嗎?」
天狼郡主道:「女兒的傷已經好了。」
薛影道:「我以為老夫的女兒與別人的不一樣,想不到,原來也是一樣好了傷疤忘了痛!」
天狼郡主知道薛影不滿自己仍然與宇牧雲在一起,低聲道:「爹爹,女兒這麼做有女兒的原因,你就不要怪罪女兒了。」
薛影哼了一聲,向宇牧雲道:「老朽薛影,奉命在此恭迎宇少俠。宇少俠既然已經來了,那咱們這便進去拜見教主罷!」
宇牧雲頗為侷促,連忙下馬行禮,但他還不及開口說話,薛影衣袖一拂,已經轉身離去。
蕭鐵心輕輕歎了一口氣,道:「你傷了人家女兒,他不肯原諒你,本也應該。雲兒,咱們先去見教主,薛副教主那裡,待會兒爹爹跟你一同去陪罪。」
宇牧雲別無他法,只得點頭答應。天狼郡主側過頭來瞧了他一眼,唇邊似笑非笑,也不言語。
蕭恆果然已在大廳恭候已久,聽得弟子傳報說宇牧雲來了,一疊聲地相請,笑著叫道:「快請宇少俠進來!老朽在烏蒙山蝸居多年,雖然不斷聽得宇少俠的大名,卻是從未曾有機會與之相見,今日定要好好瞧瞧,這令天下『一劍知寒』的宇牧雲,到底長了什麼三頭六臂,竟然會令我乾坤教眾弟子為之如此膽喪心寒!」
宇牧雲應聲而入,不卑不亢地躬身行禮。
蕭恆並不上前來相扶,道:「快快把宇少俠扶起來!咱們都是自己人,實不必行此大禮。」
蕭貞娘走到他的身邊,伸手把他扶起,道:「雲兒不必多禮。他是紅玉的爺爺,你也當他是爺爺便是。」
宇牧雲抬頭向蕭恆望去,只見蕭恆端坐在大廳的虎皮金交椅上不動。如今正值伏秋,雖然在高山之上,溫度也是不低,可是蕭恆的膝上竟然蓋了一床薄薄的毛毯,倒像是極為怕冷,宇牧雲不知他弄什麼玄虛,心中不覺微有愕然。
蕭恆見他目光落在自己的膝上,微微一笑,坦然說道:「並非老夫無禮,不願倒履相迎,而是老夫這兩條腿已經不能動了,失禮之處,還請宇少俠見諒。」宇牧雲一怔。
天狼郡主已經愕然道:「教主的腿怎麼會不能動了?當初屬下離開烏蒙山之時,教主的腿還好好的呀!」
司馬鐵鏡卻並不意外,道:「教主不聽老朽的話,當有此變。」
蕭貞娘道:「箴兒,這其實也要怪你!」天狼郡主一怔。
蕭貞娘道:「本來教主的腿只是有些行動不便,根本不至於如此的,就是因為你詐死,弄得乾坤教因你而亂,教主憂心勞力,這才突然引發腿疾,也正是因為教主腿上生疾,不能親自整頓教中逆亂,咱們乾坤教才落得如今大勢旁落,成就了段穎那小子的什麼碧血樓群英盟。」
天狼郡主道:「這麼說,屬下當真是罪該萬死了。」
蕭恆道:「這也不能怪箴兒,老夫腿上生疾是早些年便有的事了,當初司馬先生也替老夫診斷過,說會有今日之事,只是,老夫當初以為司馬先生是危言聳聽,想不到,竟然果有此劫。不知司馬先生能否替老夫醫好雙腿?」
司馬鐵鏡道:「想要醫好雙腿,也仍然只有司馬鐵鏡當初對教主所說的那一種法子,不知教主願不願放棄繼續修練教主暗中修練的那種神功?如果教主不願,司馬鐵鏡便是無法可想。」
蕭恆眉頭微皺,道:「當真只有這樣一個法子麼?」
司馬鐵鏡道:「不錯。」蕭恆默不作聲,想來其決心當真難下之極。
蕭貞娘道:「爹,治腿的事情,來日方長,今日是雲兒到烏蒙山的第一天,咱們可不能冷落了雲兒。嗯,雲兒這孩子有孝心得緊,上次到烏蒙山,已經送了爹爹一份大禮不說,這次來,又帶來了一件天下無雙的禮物,爹爹難道便不想知道是什麼嗎?」
蕭恆道:「不用猜,一定是逆賊劉烈的首級!」
蕭貞娘笑道:「爹爹料事如神,雲兒這次帶來的,正是逆賊劉烈的首級!」
宇牧雲道:「晚輩聽說劉烈本來是乾坤教弟子,但歷來不服管教,這次更是膽大妄為,不但背叛乾坤教,而且還豎旗造反,竟敢公然與朝廷作對,只怕遲早會為乾坤教招來大禍。晚輩心想,這樣的逆賊若不除,必然後患無窮,所以便越殂代庖,替教主殺了他,一則,是清除後患,二則,也是殺雞儆猴,好叫他做前車之鑒,乾坤教其餘弟子不敢再生異心。晚輩自作主張,還請教主恕罪!」讓秦梅將隨身帶來的劉烈首級送了進來,遞到了蕭恆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