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吟雙道:「殷大哥會喜歡天狼郡主,我很詫異,可是為什麼段大哥你心裡對天狼郡主竟然也是念念不忘?」
段穎低聲道:「小妹讓人心動,自是有她的長處。」
傅吟雙道:「那天狼郡主的長處是什麼?她雖然武功高強,聰明絕頂,又身居高位,手掌大權,可是卻是心狠手辣,對誰都是翻臉無情,這些致命的缺點,應該足以抵消她所有的優點!嘿,天狼郡主唯一的長處,大概就只是容貌出眾罷,可是天下女子宛如恆河沙數,比她美貌者也是比比皆是,遠的不說,單是那個金陵玉難道不比她強嗎?金陵玉不但號稱天下第一美女,而且出身富甲天下的金陵山莊,按世俗的眼光看來,可比天狼郡主更易令人動心得多。」
段穎苦笑道:「我喜歡上小妹時,她還只有一十二歲,什麼武功高強,身居高位,那是一點影兒都沒有的事,至於容貌,嘿,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豈能稱得上有什麼絕世之姿。」
傅吟雙道:「那你為什麼喜歡她?」
段穎搖搖頭,忽道:「你執意要嫁我,難道便是因為不服氣天狼郡主?」
傅吟雙心中一跳,道:「當然不是!」
段穎道:「那是為什麼?你以前跟我說過你喜歡殷龍亭,後來卻突然改變主意要與我成親,坦白說,我心裡一直覺得納悶得緊。」
傅吟雙道:「咱們二十三年前便訂了親,如今履行當初的承諾完婚,難道不是理所當然嗎?」段穎不禁苦笑。
傅吟雙道:「段大哥,我知道你心裡喜歡的是天狼郡主,可是天狼郡主心裡是怎麼想的,你知道嗎?你和殷大哥瞧天狼郡主的眼神都是一樣充滿了疼惜,充滿了憐愛,充滿了灼熱的深情……你們的區別只在於,殷大哥對天狼郡主除了全心全意地信賴之外,還有一種滿含溺愛的柔情,這有些像兄長,甚至於是父親,而偏偏不似情郎,也許,這便是天狼郡主會忽視殷大哥這份感情的原因;段大哥,至於你,你對天狼郡主,心裡有一種比愛情更為深遂的膽戰心驚!」
段穎微微苦笑,道:「你說得不錯,我對小妹的過人手段,確是向來膽戰心驚,大概,這便是我和小妹無法再走下去的真正原因!」
傅吟雙搖搖頭,道:「也許你是因為無奈才放棄她,可是我知道,她並不是因為無奈才放棄你的。段大哥,你留意過天狼郡主的眼神嗎?她瞧你的時候,目光中有時也會有一絲柔情,可是這種柔情往往是轉瞬即逝,這種短暫的溫柔,從來都不會令她不捨得離開你!不錯,她一向都表現得對你一往情深,為了你,她做了許多也許她自己是從來不會主動想著去做的事,可是,這又能證明什麼呢?在她的心裡,你或許的確比一般的人都要重要得多,可是還達不到要她為你改變的程度!還有,她眼睛裡有一種光亮,從來不曾為你閃爍過,但是那種光亮,卻是那麼長久地停留在我哥哥的身上!」
段穎心中大震,道:「你什麼時候看到過她眼睛裡有這種光亮在為你哥哥而閃亮?」
傅吟雙道:「就是在涉羽宮啊!我注意到,自從天狼郡主出現的那一刻起,她的目光就從來沒有在你的身上停留過。她的眼睛裡只有我哥哥,而且,她那雙本來深不可測的明眸中,時時都會閃出一絲光亮,彷彿是一道能劃破天際的閃電,而這道閃電,恰好能照出她內心深處的一切映像……段大哥,也許天狼郡主以前的確深愛過你,可是,我能確定,早在她去涉羽宮的那天之前,她的心裡就已經沒有你了!」
段穎心中苦澀,道:「其實,其實我也知道……是我先選擇離開她,如果她還愛我,那她就應該恨我,但那一天,她卻波瀾不驚地叫我『穎哥哥』……我當時便已經知道,一切都不再是從前的樣子了!嘿,本來,是我先選擇了放棄小妹,可是你哥哥對她一往情深,我卻竟然又不甘心起來,我不甘心原來一心一意愛我的小妹,心裡這麼快便會有了別人!」
傅吟雙道:「所以你去了烏蒙山!你想挽回一切,可是天狼郡主沒有給你這個機會,因為,她怕自己原諒你之後,你會又一次地傷害她,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她又當如何?天狼郡主是個性子高傲的人,她不可能給你機會再一次地傷害她,更何況,那時,她已經不再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