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吟雙道:「你沒有跟上他們嗎?哥,是不是當時你的內傷發作了?」
宇牧雲的武功遠比北小蘇一眾中任何人為高,他既然沒有跟上他們,那唯一的解釋便是,當時,大概是他的內傷發作了。
宇牧雲搖搖頭,道:「我自然是要跟著他們去的,就算他們要殺了我,我也一定要見到箴兒,如果老天能讓箴兒不死,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宇牧雲也絕不猶豫!可是,我的腳偏偏就在那個時候踢到了那柄短劍!我一見到那柄沾滿了鮮血的短劍,立即便想到這應該就是兇手殺害羅巋和鍾兒的凶器,當下便把它撿了起來,我還想找到它的劍鞘,可是沒有找到。就這麼一耽擱,北小蘇他們便全都不見了。我追著他們的足跡回到那個小鎮,可是當時天已經大亮,鎮中人來人往,已經把入鎮之人所有的足跡都踩得無法辯認了。我知道憑我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於短時間內在那樣上萬戶人家的一個鎮裡找出箴兒的下落,就想到了段穎!」
傅吟雙道:「然後你就回來了,然後你就去質問了金陵玉?」
宇牧雲道:「是啊,我一想到箴兒當時一心想要她的命,心裡便充滿了疑慮,可是,可是……金陵玉說的也沒錯,李君若是她的殺父仇人,她不可能跟殺父仇人勾結起來做什麼事,天下不會有這樣的人的!我雖然懷疑她,可是我也懷疑自己……段穎,我知道你一定知道箴兒的下落,你帶我去見她!只要見了箴兒,我相信她一定能給我一個她為什麼一定要金陵玉的命的解釋。箴兒聰明勝我百倍,我想,她一定已經猜到了這整件事的關鍵!」
段穎淡淡地道:「我不知道小妹的下落。」
宇牧雲道:「你撒謊!」
段穎道:「我為什麼要撒謊?」
宇牧雲道:「你和箴兒相交多年,還曾經愛過她,如果你不知道她的下落,如果不知道她沒有死,那你為什麼會如此氣定神閒?我知道你一定知道她的下落,而且,還一定知道她沒有死,否則,你如此淡然,卻又是為何?」
段穎道:「小妹出了事,生死未卜,你這樣愛她,理應是最為憂心如焚的一個人是不是?可是在我看來,你根本沒有憂心如焚的樣子。嘿,所謂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大概也只不過是一時之氣罷!」
傅吟雙叫道:「段大哥!」
段穎道:「難道我說錯了嗎?如果你們想找到小妹的初衷只是為了查出涉羽宮的真正內奸,那麼依我看來,你們倒不如不要知道她的下落的好!」轉過身來,拂袖便走。
宇牧雲心中一沉,見他要走,想也不想,驀然騰身而過,橫身攔在了他的面前,道:「段穎,你,你說,到底要怎樣你才肯告訴我箴兒的下落?」
段穎凝神向他望來,道:「不錯,我是知道她現在哪裡,但她到底是死是活我也不清楚。你想要我告訴你她的落腳之處,除非……」驀地食指如電,正正戳中他的膻中大穴。
宇牧雲一聲悶哼,身子一晃,頹然倒地。
傅吟雙大驚失色,一把抱住宇牧雲,叫道:「哥哥!」轉臉怒道:「段大哥,你幹什麼點他死穴?」
段穎道:「他武功高強,內力深厚,不點他膻中大穴,我怎麼制得住他?你放心,我手下有分寸,不會要了他的命的。」
傅吟雙道:「你想怎樣?」
段穎道:「既然吳昀一句話便可以把章素齋他們調回去,我想,多半是小妹那裡的情形有了變化,我不能不去瞧瞧,但我不能讓你哥哥也去。」
傅吟雙道:「這麼說,天狼郡主是真的沒死了?那你為什麼不讓哥哥也去瞧她?哥哥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
段穎道:「我知道他想見小妹,我也不想攔著他,可是,殷龍亭發了話,我不能洩露小妹的行藏,不能帶人,尤其是帶宇牧雲去見小妹,否則,他會立即帶小妹離開,到時如果小妹有什麼事,那我,那我豈非是追悔莫及?雙兒,小妹的性命宛若游絲,我不敢拿她的生死開玩笑!」
傅吟雙道:「你不敢拿天狼郡主的生死開玩笑,難道殷龍亭便敢拿她的生死開玩笑嗎?」
段穎道:「你不懂,他們現在每一個人都恨極了你哥哥,我真的不敢保證他們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
傅吟雙咬住嘴唇,道:「段大哥,就算你現在瞞得過哥哥,可是,你終不可能一直瞞下去的!」
段穎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如果小妹傷好以後願意見他,我絕不阻攔他們相見,不過現在,我真的不能帶他去。雙兒,你好好照顧你哥哥,我實在放心不下,要去看看小妹。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傅吟雙道:「我跟你一起去!」
段穎道:「不行!我答應過殷龍亭的!」
傅吟雙道:「我是你的妻子,又不是外人,我又沒有傷害過天狼郡主,他們憑什麼不讓我跟她相見?」
段穎道:「就因為你是宇兄弟的妹子,愛屋可以及烏,恨屋也可以及烏!雙兒,我不想在這種時候你再跟他們起什麼衝突,你明白嗎?」
傅吟雙道:「大哥,難道你以為,殷龍亭會殺了我嗎?」段穎一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