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小蘇道:「殷老大,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意氣用事!不錯,你身上的血是很多,全部抽出來的話也足夠救郡主了,可是你就不要自己的性命了嗎?如果你真的這樣做,就算救回了郡主,郡主心裡也必然會傷心得緊,更何況,就算你捨了自己的性命,也未必,也未必……咱們還要留著性命為郡主報仇呢!」
林雨道:「殷老大,郡主現在雖然還是生死未卜,可是未必便是全無希望,因此賠上自己的性命,絕非明智之舉!」
殷龍亭道:「既然別人不願意獻血救箴兒性命,那咱們就是苦苦哀求,又有何用!」
段穎叫道:「我哪裡是不願意救小妹性命?大哥,你的心裡難道就一定比我更關心小妹嗎?」殷龍亭緊緊咬住牙關,扭頭不語。
段穎不願再跟殷龍亭爭執,向司馬鐵鏡道:「司馬先生,應該如何救治小妹,我不懂,但我聽你吩咐,你說,段穎應該如何去做。」
司馬鐵鏡道:「不急。我總要先驗上一驗,看你的血能不能用才行。」取了一枚銀針,刺破段穎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水碗之中,又取了天狼郡主的一滴血來,輕輕晃動水碗,兩滴血在水中慢慢凝聚,終於聚成一團。
司馬鐵鏡大喜,道:「好極了,此血可用!」當即從一個小盆中捉了十餘條還未吸到人血的水蛭,一一放在段穎的手臂之上,囑咐道:「或許有一點點痛,你就忍耐一些罷!」見殷龍亭手臂之上的水蛭已經不再吸食血液,伸手將其一一搬到天狼郡主的手臂上,取了一些白色藥粉,輕輕撒到水蛭身上,水蛭似是受到了刺激,迅速叮咬著天狼郡主的手臂,把自己腹中的血吐了出來,但見一條條水蛭滾圓的身子漸漸乾癟下去,未幾,身子一蜷,便從天狼郡主的手臂上掉了下去。司馬鐵鏡伸手接住,把它們重新放回小盆之內。
殷龍亭心有不甘,道:「這樣就行了嗎?這十幾條水蟶吸的血恐怕不夠,司馬先生,你再抽我一些血罷!」
司馬鐵鏡搖頭道:「不能再抽了,否則你會有性命之危。」轉頭凝視天狼郡主臉色,道:「有了段二俠這些血,郡主師妹的失血多過之虞應該就能算解了罷。」口中雖說天狼郡主失血過多之虞可解,但眉頭緊鎖,仍是不敢有絲毫樂觀。
段穎從懷中取出那只千年人參遞給秦梅,道:「你去把這只千年人參熬成參湯給小妹服下。」秦梅答應了,吳昀手裡也有藥要煎,跟秦梅一併去了。
北小蘇見司馬鐵鏡已經動手從段穎身上取血,心中一寬,向林雨點頭示意,兩人皆悄悄退了出去。
段穎伸出手掌,輕輕撫在天狼郡主的額頭,幽幽歎息。
殷龍亭並不瞧他,忽道:「今天是你成親的大喜日子,你撇下新娘子找到這裡來,便不怕回去無法向新娘子交待嗎?」
段穎道:「小妹生死未卜,你以為我真能坦然與別人成親嗎?」
殷龍亭道:「你的心裡還是記掛著箴兒的,是與不是?」段穎道:「那是自然。」
殷龍亭道:「那我問你,如果箴兒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又該如何,還能回去與傅吟雙做夫妻嗎?」
段穎微微一愕,道:「傷害到小妹的並不是雙兒。」
殷龍亭道:「嘿,你只能說刺了她那一劍的不是傅吟雙,至於傷害,你和傅吟雙其實都傷害了她!」
段穎不禁啞然,半晌才道:「我和雙兒的大婚,其實是小妹一手促成的。」
殷龍亭道:「你和傅吟雙的親事根本不是她促成的!段穎,其實從一開始你便已經做好了放棄她的準備,種種事端都只不過是你用來逃避她的借口而已!」
段穎微微苦笑,良久才道:「其實就在今天,我還跟小妹說過,只要她一句話,我立即便去解除與雙兒的婚約,我的心裡,其實從始至終都只有小妹一個人,可是……小妹對我的態度,你也是瞧見了的。」
殷龍亭道:「好啦,你別說了!段穎,我記得當初你離開烏蒙山時,你還要我轉告箴兒,說你是回去跟傅吟雙解除婚約的,可是結果呢?我們在烏蒙山上得到的,卻是你要與傅吟雙成親的消息!」
段穎道:「我本來是想回來跟雙兒解除婚約的,可是我才回到段家莊,何厚仁便跟了來,他說,他說是小妹要我跟雙兒成親的!」
殷龍亭道:「就算如此,可是如果不是一開始你就對箴兒三心二意,又何至於有今日之事?」
段穎心中微覺悲涼,道:「不錯,是我有負小妹。」
殷龍亭道:「既然是你有負箴兒,那你應不應該對她有所補償?」
段穎道:「你想我怎樣補償?」殷龍亭道:「我要你立即回去休了傅吟雙!」此言出口,段穎與蕭紅玉皆是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