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郡主輕輕歎了一口氣,突然竭力提高聲音喝道:「你們都回來!」
北小蘇一愕,叫道:「郡主!」
天狼郡主道:「金陵玉說得……說得對……宇牧雲是對付乾坤……教的……教的希望之所在……你們不能傷他!」
章素齋叫道:「郡主,你都這個樣子了,還何必關心什麼江湖!」
天狼郡主道:「回來!」北小蘇與章素齋夫妻對視了一眼,心中雖恨,但到底不敢有違郡主號令,狠狠收手,撤了回來。
宇牧雲胸口傷重早已難支,見眾人撤回,已經不能再威脅到金陵玉的安全,心中一寬,身子旋即一晃,一口逆血奪口而出,跟著便坐倒了下來。
金陵玉一驚,伸手欲扶,傅吟雙早已一步搶過,搶先伸手將宇牧雲抱住,叫道:「哥哥,你怎麼樣了?殷龍亭,你怎麼如此狠心,竟對我哥哥下此重手?」
殷龍亭咬牙說道:「你哥哥受傷,你會心疼,可是箴兒受此無妄之災,誰又會放在心上?」傅吟雙一澀,作聲不得。
天狼郡主低聲道:「司馬……師兄,你去……瞧瞧他……」
司馬鐵鏡道:「我不去!」
天狼郡主道:「你不聽……掌門號令不成?」
司馬鐵鏡道:「我要先替你療傷!」眼見無法止住天狼郡主的血流,連自己的衣裳都已脫下來堵在了她傷處,道:「我藥匣沒有帶來,能止血的金針和藥都沒有帶在身邊,沒有辦法替她止血。咱們先離開這裡,然後再想法子罷!」
段穎道:「段家莊就有藥!雙兒,你快回去拿藥來救人!」傅吟雙應了一聲,但放心不下兄長,心中遲疑未去。
殷龍亭冷冷地道:「不必勞動段夫人!」伸手便要將天狼郡主抱了起來。
天狼郡主卻是不肯離開,一雙眼睛只是向宇牧雲望來,低聲說道:「雲兒,你,你告訴我,你並不是真……真的想要殺我,更不會是……是為了金陵玉……這一劍,只不過是你的無心之失……」
宇牧雲緊緊咬住牙關,道:「箴兒,我是真的想要殺你!其實,遠在我還未與你相遇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你天狼郡主是整個江湖俠義道的噩夢!我其實早就應該殺了你的!如果,如果當初我們第一次相見我便取了你的性命……我宇牧雲的生命,也許從始至終都會黯淡無光,可是我也絕計不會如今日這般痛苦!」
天狼郡主低聲道:「就在剛才,你還,你還那樣對我……只不過是一轉眼間,你的心裡,就可以……不再愛我了嗎?你對我矢志不移的……愛情,難道……難道抵不過一場……蓄意而為的騙局?」
宇牧雲叫道:「不錯,這是一場騙局,只不過設局的人是你!天狼郡主,其實早在你我相遇之前你便已經想好了報仇的全盤計劃,是與不是?你恨極了我義父,可是卻根本撼動不了涉羽宮的根基,所以,你才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天狼郡主,你是世間最高明的棋手,一直都在不動聲色地操控著全局,而我,只不過是你手中一枚尚有利用價值的棋子而已!」
天狼郡主微微苦笑,低聲道:「就算,我是世間最高明的棋手,現在……我也……我也一敗塗地了……我不但輸掉……輸掉了……我以為,已經唾手可得的……幸福……還輸掉了……自己的性命……雲兒,你是不是真的很後悔……後悔,與我相遇?」
宇牧雲心痛如絞,道:「箴兒,你知道嗎?對我而言,你是穿過雲隙的陽光,我整個的生命都因你而閃亮,可惜,我的愛情改變不了我們的命運……如果早知道今日的結局,箴兒,我確實不應該與你相遇!」
天狼郡主神情黯然,道:「我也很是後悔……其實我早有預感,你的愛情,會是我……一生都逃不脫的……魔障……」
殷龍亭再也忍不住,叫道:「箴兒你別再說了!你現在傷口血流不止,再不讓我們為你療傷,也許就真的一切都來不及了!」
金陵玉重重哼了一聲,道:「天狼郡主已經被我牧雲哥哥刺中後心要害,就算你們現在能為她止血,也休想再救回她的性命!」
北小蘇章素齋皆是大怒,不約而同地齊聲喝道:「金陵玉,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金陵玉心中一驚,身子往宇牧雲身後一縮,不敢再說。
天狼郡主低聲道:「來不及了……又有什麼不好?雲兒,你這樣對我……你會後悔的……」
宇牧雲緊緊咬住牙關,道:「箴兒,我想問你一句話: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哪怕,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丁點兒!」
天狼郡主淒然苦笑,道:「你還會在乎嗎?」
宇牧雲咬牙道:「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在心裡恨我,恨我對你如此絕決……箴兒,這一劍,並不僅僅只是刺在你的身上,也同時是刺在了我的心裡,你知道嗎?」
天狼郡主低聲道:「你寧可……寧可相信金陵玉……也不相信我……我的心……比中了一劍……更覺疼痛!」
殷龍亮心中疼惜,道:「箴兒,你別再說了!你心中之苦,宇牧雲是永遠都不會知道的!」抬頭狠狠瞪著宇牧雲,真恨不得重重刺他兩劍,好讓他也嘗嘗重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