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郡主心中寬慰,向司馬鐵鏡道:「司馬師兄,你的解藥現在推敲得怎樣了?可以替大夥兒解毒了麼?」
司馬鐵鏡剛要說話,便聽集幻閣外有人大聲道:「啟稟郡主,蕭護法來了。」天狼郡主一愣,道:「是鐵心叔叔,他怎麼來了?快請!」蕭鐵心雖然並非真心入教,但他畢竟是少教主蕭貞娘的丈夫,所以,即使他並不理會教中事務,名義上,他也還是教中十大護法之一,是以眾人都稱他為「蕭護法」。
一名集幻閣的侍女引了蕭鐵心進來,眾人礙於蕭氏面子,都站起來行禮行招呼。
蕭鐵心只跟薛影抱了抱拳,便走到天狼郡主床前,眼中流露出一絲關切,道:「箴兒,我聽說你已經醒了,怎樣,身體感覺還好麼?」天狼郡主微笑道:「有勞鐵心叔叔掛念,屬下很快便會好起來的。」
薛影道:「鐵心兄弟,你歷來不來集幻閣,怎麼今天會破例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箴兒說?」蕭鐵心忙道:「沒什麼,我只是記掛箴兒,想來看看她而已,箴兒無恙,我便也放心了。」
天狼郡主道:「鐵心叔叔,在這兒的都是我們的自己人,如果叔叔有話,便請直言吧!」蕭鐵心仍是遲疑未決。
天狼郡主索性道:「鐵心叔叔此來,為的大概是宇牧雲罷?」蕭鐵心瞧了眾人一眼,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下了決心,道:「箴兒,我聽說,教主已經對你下了密令,要你設法殺了宇牧雲,不知是與不是?」天狼郡主淡淡一笑,道:「叔叔好靈通的耳目,怎麼教主才跟我說完的話,叔叔竟然就知道了?不錯,教主的確是這麼跟我說的。」
蕭鐵心心中一緊,道:「他真的這麼跟你說了?那你打算如何去做?」天狼郡主道:「自然是依教主的吩咐去做了:先設法收服,收服不成便設法除之!」蕭鐵心心底一顫,半晌無言。
薛影於心不忍,道:「箴兒,你別這樣跟你鐵心叔叔說話,你鐵心叔叔心裡已經夠苦的了。」天狼郡主道:「爹,咱們身為屬下,難道教主有令,咱們膽敢不遵麼?」薛影眉頭微微一皺。
蕭鐵心滿面淒惶,道:「箴兒要這麼做,原也沒錯……唉,雲兒這段時間肆無忌憚地大肆屠殺乾坤教弟子,也難怪教主心生怒意……箴兒,叔叔想求你一件事。」天狼郡主道:「叔叔有話請講。」
蕭鐵心道:「我宇飛之生平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可是自從他出世至今,只有他在初生的那一個月裡,我才真正做過他的爹爹,現在一晃二十三年,他長得什麼樣子,我竟然都是無從知道……我不敢要箴兒違抗教主之命,只想求箴兒在擒獲他之後,不要立即殺了他,好歹,將他帶回烏蒙山來,讓我們父子見上一面,若能如此,我宇飛之死也無憾了!」說到此處,眼中已經有淚落了下來,悲愴之情,端的無與倫比。
天狼郡主心中感傷,由不得地道:「叔叔放心,我絕不會輕易便殺了他的。你們定有相見的一日。」蕭鐵心點了點頭,道:「如此,宇飛之便在此先行謝過箴兒你了!」拱手深深一揖,不肯再致一詞,退出集幻閣,黯然而去。
北小蘇見他離開,忍不住道:「他身為宇牧雲的親父,只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被蕭恆殺了吧?」天狼郡主道:「那是自然!他求我留宇牧雲一命與他相見一面,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如我所料不差,到了宇牧雲真的身陷烏蒙山的那一天,鐵心叔叔就算是拼將一死,也是要把宇牧雲救出去的!」眾人不由紛紛點頭,所謂舔犢情深,為了自己的孩子,做父母的做什麼事出來都是有可能的。
薛影歎道:「箴兒,你剛才其實並不應該那麼對你鐵心叔叔說話。你鐵心叔叔,也是一個苦命之人!」
天狼郡主道:「爹,他始終是蕭貞娘的枕邊之人,你說女兒還能怎麼跟他說話?」薛影道:「雖然他是蕭貞娘的枕邊之人,但他跟蕭氏父女不一樣!剛才他說話你也聽到了,他是自稱宇飛之的,在他的心目中,他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過蕭氏家中的一員。」
天狼郡主道:「爹,那依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想把蕭鐵心收為己用?」薛影道:「不是收為己用,而是,他本來就應該是咱們的同道中人!箴兒,他與蕭氏其實也有血海深仇,這,你總是知道的吧?」天狼郡主沉吟不答。
薛影又道:「箴兒,其實,以蕭鐵心在乾坤教中的地位,說不定他倒真的可以幫上我們的大忙。何況,箴兒,你已經救過宇牧雲的母親和妹子,那再救他的父親又有何妨?」
天狼郡主淡淡一笑,道:「爹爹既然這麼說了,那我將他的事放在心上也就是了。只不過,咱們想要救他,那總也要他肯相信我們、配合我們才成!不知爹爹對此有何良策?」薛影道:「咱們研製的子午醉花蔭解藥不是已經有效了麼?只要咱們能為他解了這禁錮了他一生的奇毒,又何愁他不會相信我們。」轉向司馬鐵鏡道:「鐵鏡,你對這解藥到底推敲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