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郡主初才醒來,便已經勞神講了那麼些話,神情之間,便不由自主地有了些疲倦之態。司馬鐵鏡終於有機會過來替她把脈。
蕭恆道:「郡主的情形怎樣?」司馬鐵鏡面上略略露出一絲笑意,道:「郡主師妹只要一醒,她的病便已是無有大礙了,只不過,她才醒,身子還虛得很,還應好好調養才成!」
蕭恆道:「那是自然!傳老夫號令,從現在起,一切瑣事都有不許來打擾郡主,讓郡主靜心養病,郡主安好,才是我乾坤教的大事!」眾人齊聲稱是。
薛影道:「教主才主持完中秋大會,定是十分疲倦了,現在箴兒已經沒事了,教主也應該可以安心休息了。」
蕭恆道:「不忙,老夫還有事要跟箴兒商議!」遲疑了一會兒,道:「箴兒,按理說你剛剛才甦醒,本不應該再為教中事務勞心,但,此事非同小可,除了你之外,教中,乃至於整個江湖只怕都無人能辦到,所以……哦,老夫也不是要你立即去做這件事,只是想要你在調養身體、無事之時多多盤算幾條應對之策,以備不時之需!」
天狼郡主心中微動,道:「教主如此慎重,難道是關於宇牧雲的事麼?」蕭恆道:「箴兒果然料事如神,不錯,此事正是與宇牧雲有關!」
天狼郡主低頭沉思,半晌才道:「教主要屬下收服宇牧雲,屬下自當竭力而為!」蕭恆卻微微搖了搖頭,道:「現在之事,已經不是僅僅收服宇牧雲那麼簡單了。箴兒,你知不知道,在你昏迷期間,宇牧雲在江湖中做了些什麼?嘿,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竟然一反常態,開始明目張膽地大肆與我們乾坤教為敵了!」
天狼郡主心中一跳,道:「他做了些什麼?」蕭恆道:「起初,他只是殺了咱們玄武堂的任堂主和已經投效了乾坤教的神木幫許幫主,以及他們想帶到烏蒙山來朝見老夫的幾名屬下。嘿,老夫本來還以為是任堂主他們不知怎麼得罪了他,這才招來的殺身之禍,可是後來,他竟然連挑我乾坤教下屬的好幾個小分堂,將野狼、黑鷲、花豹三個分堂全都給夷為了平地!除此之外,他還帶了幾名手下闖到我朱雀堂中去,將朱雀堂攪了個天翻地覆,若非白虎堂及時得到消息趕去救應,只怕朱雀堂也要損失慘重!」
天狼郡主心中一凜,道:「宇牧雲帶了多少人來與我乾坤教為敵?宇中鶴也出面了嗎?」蕭恆道:「宇中鶴遠在西北,並沒有到中原來,他們涉羽宮所有堂口也沒有什麼動靜,老夫以為,這必然不會是涉羽宮的大舉進犯之舉!至於宇牧雲,他所率弟子也不多,據報,連他本人在內,應該只有不超過十人!」
天狼郡主不禁動容,道:「宇牧雲不過寥寥幾人,便能將我諾大乾坤教鬧了個雞犬不寧,這說來未免令人難以置信!教主,會不會是我們的線報出了問題,來我乾坤教鬧事的並非宇牧雲,或是,並非僅僅只有那區區幾人!」
蕭恆搖了搖頭,道:「箴兒,你還認得這是什麼嗎?」從懷中取出一物,遞到了天狼郡主的手上,卻是一束追魂金針。
天狼郡主吃了一驚,道:「這是我祁連山劍派的追魂金針啊!教主,我祁連山劍派雖然聲名不俗,但如今存世弟子,只有家父、屬下與我師兄司馬鐵鏡,而我們三人現在都在烏蒙山中,根本不可能到江湖中去殺人!」
司馬鐵鏡忍不住道:「就算司馬鐵鏡想要殺人,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將野狼、黑鷲、花豹三堂夷為平地!」
薛影道:「教主當然不會相信是我們出的手。箴兒,我們已經問過你的屬下,他們都說,你送過金針給宇牧雲,還對他有過什麼金針之諾,是與不是?」天狼郡主心中怦然,道:「不錯。」
蕭恆道:「這就是了!這二十三枚金針是從我乾坤教慘死的弟子身上取出來的,每一針都是正中眉心,一針致命!嘿,如此微小的針兒竟然能使人一針斃命,施針人的手法和內力,端的都是非比尋常,武林之中,能做到的本來便是屈指可數,再加上你又只送過金針給宇牧雲,哼,兇手是誰,難道還有異議麼?」
天狼郡主心中悚然,不禁道:「宇牧雲雖然武功高強,在戰場上也算得是踏碎了無數白骨,但在江湖上,他卻從不濫殺無辜,怎麼突然之間會變得如此凶殘,竟然殺了我們那麼許多的乾坤教弟子?」
蕭恆道:「哼,在他宇牧雲的眼中,我乾坤教弟子又豈能算得是什麼無辜!」
天狼郡主不能苟同,想道:「當初馮千山將何硯殘害得那麼慘不忍睹,他都沒有對馮千山下死手,如今突然性情大變,想來必是因我之故!他難道已經恨我如斯,甚至不惜遷怒於乾坤教弟子了嗎?如果他真的已經恨我入骨,那麼將來,我又該如何再取信於他?」心中思慮百轉,不覺甚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