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牧雲道:「你說,你爹爹已經加入了乾坤教二十三年,在這二十三年中,他從來沒有回過你和你母親母女二人的身邊,是與不是?」天狼郡主道:「不錯。」
宇牧雲道:「你今年幾歲?我想你不會超過二十歲吧?如果這二十三年中你爹爹都沒有回來過,那你是從哪來的?」
天狼郡主一怔,道:「你說我不是我爹爹的女兒?」宇牧雲道:「你是誰的女兒我想你母親一定不會騙你,因為沒有這個必要。箴兒,我想說的是,這二十三年中,你爹爹一定回過錦屏山,而且,說不定還不止一次,只不過,或許後來又發生了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事,這才逼得你爹爹長居烏蒙,再不能與你母親相見。」
天狼郡主道:「那後來又會發生什麼事呢?」宇牧雲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爹爹服了子午醉花蔭,終身不能再下烏蒙山半步,那自然是他的局限,可是你母親明明無所羈絆,卻不肯到烏蒙山去與自己丈夫相聚,這其中,必定有我們所不知道的原因。」
天狼郡主不由道:「媽媽說她不能去烏蒙山,因為如果她去了,爹爹就真的一生一世都不可能再離開烏蒙山了。」
宇牧雲道:「她是為了能讓自己的丈夫離開烏蒙山,所以才不肯去,而並不是對自己的丈夫有所怨恨嗎?」天狼郡主道:「媽媽從來沒有恨過爹爹,她總是對我說,爹爹是一定會回來的!」說到這裡,心中不禁怦然一跳,慢慢地道:「蕭恆在烏蒙山上為我媽媽修建了一棟跟錦屏山的竹舍一樣的屋子,可是媽媽卻從來沒有去住過。蕭恆有時提起,還會為媽媽的固執歎息,常說是媽媽自己誤了自己的一生……而爹爹,我在烏蒙山住了將近七年,時常都能看見爹爹臨風憑欄,懷念媽媽,他對我媽媽,始終都是一片深切地思念之情……難道,難道一直以來,都是我恨錯了爹爹?」眼望遠處,自顧仲怔出神,心裡,也不知是如何地翻江倒海。
宇牧雲輕聲道:「以前的事,你爹爹從來都沒有跟你詳細講過嗎?」
天狼郡主臉色微白,道:「以前的事,我和爹爹但凡能夠不提,那是一定不會提的,因為這對我和爹爹都是一種難以言述的刻骨之痛!」
宇牧雲輕聲道:「或許,你應該回去把當年的事向你爹爹問個清楚。有時候,真相並不真的就是它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樣子。」
天狼郡主轉眼向他望來,道:「如果,如果真相就是我所想的那種樣子,那又該如何?」
宇牧雲默默無聲,忽地拉過天狼郡主的手,將一物輕輕放入她的手心,道:「箴兒,知道這是什麼嗎?」天狼郡主攤開手掌,道:「追魂金針?」
宇牧雲道:「你說過,一枚追魂金針可以令你答應我一件事。」
天狼郡主道:「你想怎樣?」宇牧雲道:「我現在便要你答應我一件事:不管真相如何,你永遠都不許用任何借口傷害自己!」
天狼郡主心中一震。
宇牧雲道:「箴兒,也許你活在這個世上的目的真的只是為了報仇,可是,我活在這個世上的目的,卻是為了能遇到你!雖然老天爺讓我們相遇得晚了一些,以至於在你的心裡已經有了段穎,可是,你終究還是我的宿命,就算以後我們始終都不能在一起,但只要你好好地活著,我心裡便是無比地歡喜!」
天狼郡主緊緊握住追魂金針,眸中盈盈有淚,終於慢慢從面頰上滑落了下來。
宇牧雲張開雙臂,將天狼郡主輕輕擁入懷中。天狼郡主伏在宇牧雲胸口,靜靜地聽著他穩健而溫和的心跳,一股從來沒有的倦意突然自心底深處湧了上來,不由自主地慢慢閉上了眼睛,低聲說道:「你說得不錯,咱們確是相遇得遲了,如果,如果我們能早一些相遇,也許……」
宇牧雲心中一喜,悄聲說道:「你這麼說,是已經知道我的好處了?其實,我未成親卿未嫁,就算咱們相遇得晚了一些,卻也不能算是太遲!箴兒,你若想一生快樂,從現在開始,猶未晚也!」突然低下頭來,輕輕在她面頰上一吻。
天狼郡主吃了一驚,猛然張開眼睛,視線所至,正正與宇牧雲脈脈深情凝視自己的目光相遇,她心中怦然一跳,突地面紅過耳,連忙掙脫宇牧雲的手臂,嗔道:「你幹什麼?」
宇牧雲微笑道:「箴兒,你對我有金針之諾,記得嗎?」
天狼郡主道:「你金針已經還給我了,還想怎樣?」
宇牧雲笑道:「我只想讓你答應我,一生一世,永遠不再傷心!」手中一晃,竟如變戲法一般變出了一枚追魂金針,放到了天狼郡主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