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鐵鏡哼了一聲,道:「我看你是一本也沒有背罷!第一題,我問你,『脈有陰陽,知陽者知陰,知陰者知陽。凡陽有五,五五二十五陽。所謂陰者,真藏也,見則為敗,敗必死也。所謂陽者,胃院之陽也。別於陽者,知病處也;別於陰者,知死生之期』這段話出自何處,接下來是什麼?」
天狼郡主聽他陰陰陽陽,繞來繞去,直繞得自己頭腦中一片混亂,哪裡答得上來。
司馬鐵鏡道:「你不是說你背了許多醫書麼?不會連這麼簡單的都不知道吧?」
天狼郡主強辯道:「誰說我不知道?我只不過是沒有想到你會出這麼簡單的問題!」
司馬鐵鏡笑道:「那好,你告訴我,這段話出自何處,接下來一段是什麼?我不要你背許多,隨便背幾句便成了。」
天狼郡主張口結舌,面上漲得通紅,正自為難,忽聽有人在耳邊悄聲說道:「這是《皇帝內經·素問》裡陰陽別論中的一段,我小聲說,你跟著念便是。」
天狼郡主聽出是宇牧雲的聲音,心中大喜,轉眼望去,身邊卻並無宇牧雲人影,略一思忖間,便知他是在遠處用「傳音入密」的法子跟自己說話,心頭大定,想道:「想不到宇牧雲竟然讀過醫書,嘿,江湖中人人都說他博覽群書,我還不信,原來果真如此。他能暗中助我,那真是再好不過!嗯,但願他沒有教我答錯。」雖然不知宇牧雲所教是對是錯,但此時別無他法,只得搏上一搏了。
司馬鐵鏡見她沉吟不答,料她必不知道,似笑非笑地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天狼郡主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區區《皇帝內經》而已,學醫的人又有誰會不知道《皇帝內經》的?嗯,這是《素問》裡陰陽別論中的一段,接下來是:三陽在頭,三陰在手,所謂一也。別於陽者,知病忌時;別於陰者,知死生之期。謹熟陰陽,無與眾謀。所謂陰陽者,去者為陰,至者為陽;靜者為陰,動者為陽;遲者為陰,數者為陽……」耳中聽著宇牧雲敘述,一字一字轉述了出來。
司馬鐵鏡大為詫異,叫道:「好了好了,不用再背了!你,你真的讀過《皇帝內經》?」
天狼郡主洋洋得意,道:「我當然讀過!嘿,區區《皇帝內經》而已,我倒背如流的,你若不信,要不要我從頭到尾背一遍給你聽聽?」
宇牧雲暗暗叫苦,想道:「這篇陰陽別論我剛好讀過,記在心裡,能答對他所問的,不過是碰巧而已,你胡吹大氣,說什麼能把《皇帝內經》倒背如流,如果他真的要你背,我幫不了你,你可別怪我!」好在司馬鐵鏡不知他是在暗中教她,只道真的是天狼郡主所背,雖然懷疑,卻也沒有真的要她從頭到尾背一遍《皇帝內經》。
秦梅一直跟在天狼郡主身邊服侍她,自然知道天狼郡主根本沒有讀過什麼《皇帝內經》,見她竟然背出,也是吃了一驚,想道:「郡主怎麼會背《皇帝內經》了?難道是北二哥在暗中幫她?」轉頭四下尋找,哪裡見得到北小蘇的人影。
殷龍亭神色驚異,也是對她會背《皇帝內經》之事頗為不解,但他心地寬厚,卻是沒有想到會有人在暗中幫她。
秦梅暗暗稱奇,卻不好動問。
那邊司馬鐵鏡在草地上慢慢踱步,忽地彎腰從足邊拔起一株長約盡許的開著小朵黃花的綠草來,微笑道:「郡主師妹,你可識得此草為何物?」
天狼郡主微微一怔,道:「這是你出的第二題麼?」
司馬鐵鏡道:「不錯。你只要能說出這草名字,有何特性,我便算你過關!」
天狼郡主皺起眉來,想道:「司馬鐵鏡不相信我讀過《皇帝內經》,要考我實物,嘿,我怎麼知道這是什麼見鬼的草,也不知宇牧雲躲在什麼地方,能不能看清這草的模樣。」接過草來,有意將其高高舉起,口中唸唸有詞,道:「這草乍看起來是綠色的,其實色中帶紫,葉對生,有葉柄,又開著喇叭狀的小黃花……」放在鼻尖聞了聞,笑道:「好香!好香!嗯,司馬鐵鏡,我能不能嘗它一嘗?」
司馬鐵鏡微微曬然,道:「你如果想嘗,那自由你,只是,若是嘗出什麼後果來,你可別怪司馬鐵鏡事先沒有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