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郡主淡淡一笑,道:「護送你來百草谷的是北小蘇和秦梅,救你性命的是司馬鐵鏡,我卻是根本什麼都沒有做過,夫人何必謝我。」衣袖一拂,逕自轉身而去。
北小蘇道:「你們也不用謝我們,我們只不過是奉命行事,不值相謝。呃,其實說那些道謝的空話有什麼用,如果你們真的要謝我們,讓宇兄弟日後好好幫我們對付蕭恆我們就領他的情了。」
秦梅也道:「是啊,你們要謝我們,不如幫我們早日殺了蕭恆,那比什麼都強!」
宇牧雲道:「那是自然,還用說麼!」
北小蘇與秦梅相視一笑,跟著天狼郡主和司馬鐵鏡去了。殷龍亭無事停留,與傅瀾寒暄了幾句,跟著便也躬身退去。
傅瀾目送天狼郡主遠去,道:「這位天狼郡主雖然惡名在外,其實卻是大大的好人,比那些沽名釣譽之輩,真不知好過多少倍!」
宇牧雲心神皆醉,道:「是啊,今日咱們母子得以重逢,可全是她的功勞!」
傅瀾道:「那你就要一定記牢她對咱們的這份恩情,將來若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報答於她!」
宇牧雲道:「這個不用母親吩咐,孩兒自會記得!」
傅瀾點點頭,向宇牧雲望來,道:「雲兒,今日相逢,委實大大出乎娘的意料之外。我還以為你早已死了,想不到你還活著,也想不到,救你的人竟然是宇中鶴,更想不到,他竟然對你如此用心,將你教成天下無雙的少年英雄……嘿,到底是我當年看錯了他,還是他已經幡然悔悟了……也許,我應該去見見他才是。」
宇牧雲心頭一跳,忍不住道:「娘,你似乎對義父頗有成見!」
傅瀾道:「成見?嘿,雲兒,你義父這些年來都教你些什麼?」
宇牧雲不知母親此言問的何意,想了想才道:「義父是俠義道的首領,除了教孩兒武功之外,教孩兒的自然都是俠義為先的做人道理。」
傅瀾眉頭微挑,道:「俠義為先?他為了要做天下人都恭敬信服的涉羽宮主,果然性情大變了。」
宇牧雲心中愕然,道:「娘,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傅瀾凝神向他望來,緩緩道:「雲兒,你對你義父到底有幾分敬仰?」
宇牧雲一愣,道:「娘,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傅瀾心中遲疑,半晌才道:「好吧,本來這些話我是不想說的,但……雲兒,你知不知道,當初段家莊的血戰,是誰將我們在段家莊的消息洩露出去給蕭貞娘的?」
宇牧雲心中一緊,道:「孩兒不知。」
傅瀾道:「這個洩露消息的不是別人,就是你那身為俠義道首領的義父!」
宇牧雲雖然已經隱隱猜到她說的那人必定是自己義父,但聽她親口說出來,心底仍是不禁一沉,道:「這不可能,我不相信!明明趕去救人的才是他!段穎的父母都是這樣跟我說的。」
傅瀾道:「外人不瞭解內情,難道我還會不瞭解嗎?雲兒,你到底相信你義父還是相信母親?」
宇牧雲道:「娘,我與義父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他的為人多少我總也有些瞭解,他絕不會是娘親所說的那種人,否則,如果當年他想要除去我們,那又為什麼要趕去救我們?這二十多年來他待我如同己出,對孩兒恩情似海,這些又豈會是假的!」
傅瀾道:「正因為他對你極好,所以娘才願意相信,他這些年來是性情大變了,可是不管他如今變成了什麼樣子,當年已經發生過的事,總是已經無法彌補!唉,但願,他是真的已經改好了,而並非如同當年一樣,所有的俠義行徑都只是為了欺瞞天下!」
宇牧雲心頭一緊,道:「娘,你說義父當年欺瞞天下,是不是指他對薛箴母親的事?」
傅瀾微微一怔,道:「誰是薛箴?」
宇牧雲道:「就是天狼郡主啊!娘,你不知道薛箴就是天狼郡主的閨名嗎?」
傅瀾道:「我和天狼郡主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她的閨名我怎麼會知道。不說她了,說你義父,嗯,我說你義父欺瞞天下,並不是指天狼郡主母親的事。嘿,你義父當年欺瞞天下之時,天狼郡主的母親鄒佩還未與之相識呢!」
宇牧雲不由滿腹疑惑,道:「那娘這麼說,指的又是什麼?」
傅瀾欲言又止,半晌才道:「雲兒,你知不知道娘當年曾與你義父有過婚約?」
宇牧雲道:「孩兒知道。」
傅瀾道:「那你知不知道,當初娘為什麼會突然捨他而去?」
宇牧雲道:「孩兒相信母親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心裡想的,是母親定是為了父親宇飛之,但身為人子,豈能就這麼直截了當地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