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牧雲大感意外,叫道:「喂,你就這麼走了?你不想我跟你一起走嗎?」
天狼郡主道:「我是來跟你辭行的,替你解開穴道只不過是順帶和不得已而為之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宇牧雲道:「你來跟我辭行?你要去哪裡?哼,你想一走了之,可沒那麼容易!薛箴,我要你現在就帶我去百草谷!」
天狼郡主眉頭一挑,道:「你是在命令我還是在威脅我?」
宇牧雲笑道:「我那裡敢命令、威脅你,算我求你成不成?我求你帶我去見我娘親,求你帶我去乾坤教見我生父,求你讓我助你去殺蕭恆!」說到後來,神色已轉凝重。
天狼郡主也正色道:「前往烏蒙山剌殺蕭恆之舉頗為凶險,你此去說不定便再也不能回來,你可想好了?」
宇牧雲傲然一笑,道:「男子漢大丈夫,何懼凶險!」
天狼郡主道:「江湖中人都道我天狼郡主是無惡不作的大魔頭,你要跟我走,自己先就會身敗名裂,這你也不怕麼?」
宇牧雲道:「我自然不願一世英名就此付諸流水,但,只要我知道自己做得沒錯,別的便也顧不得那許多了,反正將來遲早有一天,世人都會知道我們的良苦用心。事實會替我們正名的,你說是與不是?」
天狼郡主道:「要是沒有你說的那一天呢?」
宇牧雲道:「只要我知道自己所做無愧於心,就算沒有還我清譽的那一天又有何妨!世上的浮名虛利,我本來就不放在心上!」
天狼郡主心下讚許,道:「那好,我們走吧!」
僅僅才走出數步,天狼郡主突然又停下了腳步。
宇牧雲道:「怎麼不走了?你怕跟我義父無法交待麼?」
天狼郡主道:「哼,我要跟著他交待什麼!我只是想起了一個人,宇少宮主,這個人你可不能不管。」
宇牧雲奇道:「什麼人?」
天狼郡主道:「嚴冰!」
宇牧雲一愣。
天狼郡主道:「我剛才來的時候,把嚴冰和鍾兒都點了穴留在外面了。鍾兒你可以不管,嚴冰你卻不能不管吧?外面風寒,你是不是應該把她們送回屋裡來?」
宇牧雲道:「原來你說的是這件事。」也不走正門,就從窗中躍出,很快便到楓林中找到嚴冰,將她抱了進來,輕輕地放在椅中,從櫃中扯出一床薄被蓋在她的身上,跟著又轉身出去,將鍾兒抱了進來,依法將她安置妥當。
天狼郡主低聲道:「你就要走了,也許以後再不能與嚴冰相見,臨行之際,你難道便沒有什麼話要對她說的麼?」心中暗自說道:「宇牧雲,我不跟你說明自己的真實身世,是為了能讓你跟我到烏蒙山去,而讓你跟我到烏蒙山去,除是為了報復宇中鶴之外,更主要的還是為了滅乾大計,將來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後可不能怪我!」她對宇中鶴自是滿腔怨恨,可是面對無辜的嚴冰,心裡終還是頗覺歉然,所以,她忍不住提醒宇牧雲,要他在臨行之前對嚴冰留下幾句話來,因為也許,這當真會是宇牧雲與嚴冰母子之間最後的一面了。
宇牧雲凝神向嚴冰望去,眼光中隱隱有一絲戀戀不捨的神色,但這神色一閃即逝,道:「我又不是去送死,難道還要留下遺囑不成?我相信我和冰姨是一定會再見的!我們走吧!」拉了天狼郡主的手,復從她來的窗中躍了出去。
涉羽宮就是宇牧雲的家,哪裡能走,哪裡不能去,哪裡什麼時候才能平安通過,宇牧雲端的是瞭如指掌,他就這麼帶著天狼郡主坦然穿行於涉羽宮內,涉羽宮那麼多的守宮劍,竟是誰對他們的行跡都沒有絲毫的察覺。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涉羽宮高高的圍牆之下。
就在宇牧雲即將離開的時候,他心頭忽然莫名其妙地一顫,不由自主地將身子停頓了下來。
天狼郡主道:「怎麼了?」
宇牧雲看了她一眼,沉吟了一會才道:「我想去看看雙兒!」
天狼郡主微微一怔。
宇牧雲道:「雙兒是我分別了二十多年的妹子,我們相聚了還不到一天便要分開,想要再見,真不知是什麼時候,我想在臨走之前再看她,這不過份吧?」
天狼郡主淡淡一笑,道:「當然不過份。好,我們就去瞧瞧傅姑娘,然後再走!」
宇牧雲甚喜,道:「雙兒就住在起雲閣,那裡離這兒不遠,耽擱不了多少時間的,我們快去快回,應該不會驚動義父。」拉了天狼郡主的手,悄悄折了回來,往涉羽宮另一端走去。
此時雖然早已過了午夜,可是傅吟雙和段穎都還沒有休息。宇牧雲和天狼郡主遠遠便見到了起雲閣的燈光,再略略走近一些,便能清清楚楚地聽到傅吟雙和段穎的說話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