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吟雙叫道:「喂,哥哥,你便不理我了麼?我在涉羽宮也是客人哪!」發足便要追去。
殷龍亭橫身一攔,道:「他們有話要說,傅姑娘,我們還是別去打攪他們的好。」
段穎心中微微一緊,道:「他們還有什麼話要說?該說的話,剛才還沒有說完麼?」
殷龍亭遲疑了一下,道:「箴兒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她怎肯受他人鉗制!宇宮主想要脅於她,嘿,她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段穎想到天狼郡主的脾氣,知道殷龍亭所言不虛,但雖然知道天狼郡主必定不會對涉羽宮跟金陵山莊的結盟真的袖手旁觀,但她到底想怎麼做,自己卻是想不出來,當著傅吟雙的面,卻也不好再問。
傅吟雙卻滿是好奇,道:「殷大哥,宇宮主什麼時候要脅到天狼郡主了?他們不是已經達成協議了麼,天狼郡主還想怎樣?」
殷龍亭插開話題,道:「你們瞧,涉羽宮的飛禽已經將守宮劍帶來了。傅姑娘,你不是想瀏覽涉羽宮麼?我陪你去如何?」
傅吟雙拍掌笑道:「好啊好啊!段大哥殷大哥,我們一起去!」
段穎不能拒絕,只得點頭答應。
宇牧雲追上天狼郡主,道:「你把話說一半就走,那可不成!」忽地一把向她的胳臂抓去。
天狼郡主將身一縱,後躍閃開,道:「我怎麼只說一半的話了?」
宇牧雲雖然抓了個空,但已經把她攔了下來,便不再動手的,道:「你說你有法子不讓我跟金陵玉成親的!」
天狼郡主道:「我是有法子啊,不過,別人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門親,更何況,你和金陵玉的婚事,做大媒的人就是我,我怎麼可能又成全你們又破壞你們?再者說,金陵玉才貌雙全,家世顯赫,與你是門當戶對,你跟她成親,對你可是只有百利而無一害,你又為什麼不想跟她成親?」
宇牧雲咬住牙關,道:「可是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喜歡她!當初我答應跟她成親,那全是因為,因為……現在一切真相大白,我怎麼還可能娶她為妻!」
天狼郡主凝神向他望來,道:「許婚的是你,悔婚的又是你,你便不怕她對你心懷怨恨麼?」
宇牧雲怔了怔,歎道:「就算我跟她成了親,我心裡沒有她,還是會一樣的對她不起!」
天狼郡主輕輕歎了一氣,道:「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她說的是當初宇牧雲不應該答應與金陵玉成親之事,宇牧雲卻是言外另有深意,道:「是啊,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當初,你便不應該引我去金陵山莊,否則,又哪裡會有今日之事。」
天狼郡主想到他在湖州時對自己的心懷怨恨,心中不由默然,歎道:「所謂世事難料,當初誰又想得到今日。」
宇牧雲道:「你是料事如神的天狼郡主,難道也想不到今日麼?」
天狼郡主一呆,半晌才道:「如果我真的把什麼都想到了,那豈還會有你我的今日涉羽宮之見?」
宇牧雲想她所說不錯,歎道:「看來真是世事如棋,咱們這些凡夫俗子的言行,都是在老天爺的算計之中,就算想要勉強,也勉強不得。」
天狼郡主道:「既然天命如此,那你又何必強求?你就順應天命,乖乖地和金陵玉成親罷!」
宇牧雲叫道:「你憑什麼斷定我和金陵玉的親事就是天命?我可不信!」
天狼郡主道:「你和金陵玉成親,是眾望所歸,有何不好。」
宇牧雲道:「眾望所歸?嘿,難道你也希望我真的和金陵玉成親麼?」天狼郡主不答。
天空中忽然有數聲鷹鳴傳來。天狼郡主忍不住抬頭望去,見數頭猛禽正在自己頭頂盤旋,順勢岔開了話題,道:「你們這涉羽宮中似乎有很多的猛禽。」
宇牧雲道:「我們涉羽宮當然有許多猛禽,否則還能叫涉羽宮麼。」
天狼郡主道:「你們養那麼多猛禽幹什麼,若只是出於寵愛,那好像也太多了一些了罷。」
宇牧雲道:「那你可小看了它們。它們啊,雖然只是禽獸,可是並不比咱們宮裡的那些守宮劍差,如果沒有我和義父的許可,誰也別想從它們的眼皮底下潛入涉羽宮!嗯,你知不知道它們在說什麼?它們在示誓,說涉羽宮有外敵的蹤跡,要大夥兒提防!」雖然知道猛禽們正在傳聲示警,但知道義父已經和耿青趕去了,他的心中也不如何著急。
天狼郡主甚是好奇,道:「你真的聽得懂它們說話麼?」
宇牧雲道:「如果你跟它們朝夕相處二十多年,自然便會知道它們在說什麼了。」突然揚聲叫道:「你們給我記清楚,這位薛大小姐是我們涉羽宮的好朋友,以後誰也不許對她無禮!」抬頭向天,卻是向天空中盤旋的鷹隼們說的。那些猛禽們應聲長鳴,竟似聽懂了他的話一般。
天狼郡主忍不住笑道:「我看你不應該叫宇牧雲,應該改名叫公冶長才對!」
宇牧雲笑道:「實不相瞞,我說聽得懂鷹隼的話,其實是騙你的。我只不過是跟它們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對它們比較瞭解,所以能猜到它們鳴叫聲的意思而已,哪裡就敢自比公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