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突然叫道:「甘老大!甘老大怎麼了?」
她一言出口,眾人這才發現甘一龍一身血污,一動不動平平地躺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不由皆是大為驚惶。
吳昀搶身上前,去號他的腕脈,伸手觸及他的肌膚,竟已是冰涼多時了。
吳昀臉色一變,失聲道:「甘老大,甘老大怎麼……」
天狼郡主心頭一痛,道:「是四海魔君害死的甘大哥,這個仇,我們是一定會替他報的!」
北小蘇與吳昀對視了一眼,念及甘一龍與自己多年的手足之情,眼圈不自禁地紅了。
林雨秦梅宮曉紅心腸較軟,皆是已經流下淚來。
風玉露眼見甘一龍身死,想到自己丈夫的慘亡,更是情不自禁地悲從衷來。
天狼郡主突然暴怒了起來,道:「你們都別哭了!」
林雨等人心下一愕,哭聲立止。
天狼郡主道:「哭有什麼用?其實在我的心裡,我比你們誰都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因為這次的湖州之行,是我天狼郡主生平從來未遇到過的慘敗!可我不能哭,想法子為甘大哥他們報仇比在這裡痛哭更為重要!」
風玉露咬住牙關,道:「郡主說得對,我們應該先設法為他們報仇!」抬起手來,先拭去了眼淚。
林雨和宮曉紅等人對視了一眼,也盡皆拭去淚痕。
北小蘇道:「郡主,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天狼郡主呆了一陣,長長歎了一口氣,道:「咱們現在先把甘大哥後事辦了。北大哥,你跟甘大哥最為要好,他的後事我便交給你了。你記住,一定要替甘大哥選一處上好的墓地,但他的墓碑上不要刻字,咱們給他立一塊無字碑罷!」
北小蘇一愕,但旋即明白了天狼郡主的深意,道:「郡主放心,屬下一定會將此事辦妥!」
天狼郡主默默出了一會兒神,又道:「把黃大哥和石瞰的墓也一起造了吧!找不到他們的屍骨,立個衣冠塚也是好的!」
北小蘇心中一酸,道:「是!」
忠魂門突然發現,天狼郡主從湖州的地界消失了。
他們本來以為,天狼郡主在忠魂門鎩羽而歸之後,必定不肯善罷干休,所以,他們準備好了一切,打算跟捲土重來的天狼郡主決一死戰,誰知天狼郡主竟然無聲無息地銷聲匿跡了,消失得那麼乾淨,就彷彿她從來沒有來過湖州一樣。若不是瞿新海和何舒的慘死,若不是四海魔君依舊在忠魂門盤距,他們真的要以為與天狼郡主的那兩番大戰都是噩夢了。
天狼郡主消失之初,忠魂門還因強敵的陰影籠罩而仍然迸棄內部的傾軋,依舊同仇敵愾,可是,隨著天狼郡主銷聲匿跡的時間越來越長,忠魂門內那種凝結成一團的力量也不知不覺地漸漸消失了。最終,天狼郡主對他們的巨大威脅被他們拋到了腦後,現在忠魂門最重要的是立新門主和為已故門主報仇。
關卉和高菲兒夫婦義不容辭地帶著他們的部屬要殺了四海魔君為門主瞿新海報仇;單聰卻要藉著四海魔君的力量自立為王。
關卉他們手下弟兄雖眾,卻沒有一個人能抵擋得住四海魔君的棘手,眼睜睜地看著四海魔君將單聰扶持上了忠魂門主的寶座。他們不願臣伏於仇人之下,憤然跟單聰割袍斷交,帶著自己手下的弟兄連夜撤離了忠魂門總壇。
何舒原來的手下群龍無首,有跟著關卉夫婦走的,有留下來聽單聰號令的,也有一邊都不想得罪,悄然離開的。於是,突然在一夜之間,諾大一個忠魂門竟然就此四分五裂,再也不復當初雄距太湖的氣勢了。
單聰雖然做上了忠魂門的新門主,但卻不敢有違四海魔君的命令,在忠魂門,四海魔君十足就是一個太上門主!
單聰突然發現,他的覺再也沒有當初未做門主時睡得安穩了。他要操心忠魂門以前在太湖上的生意;要提防關卉夫婦的攻擊;要防範乾坤教的捲土重來;要重振忠魂門在江湖中的地位和權勢威風;更要命的是,他還要時常忍受四海魔君以他恩人自居的頤指氣使……短短七天,他便如同過了漫長的七年一般,似乎連頭髮都白了不少。
他突然覺得這忠魂門主並沒有他想像的有那麼多的好處!也許,樹一個傀儡門主在他的前面比他自己出任門主更要好得多!他不知不覺中已經開始懷念起瞿新海在位的日子來,同時,他也恨起了自己,恨自己引狼入室,招來了那根本不能得罪的四海魔君。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見到了北小蘇和吳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