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兒心中感歎,道:「這位金陵二小姐不但美貌絕倫,而且琴音漫妙、畫技通神,我想,她下棋寫字也應該是天下一絕吧!唉,老天爺怎麼會生下這樣的尤物來?耿青,你說,天下還有及得上她的女子麼?」
耿青咬住嘴唇,道:「鍾兒,你喜歡金陵二小姐沒用,重要的是要咱們的少宮主喜歡。」
鍾兒道:「咱們的少宮主應該也會喜歡她的,你說是不是?」
耿青道:「哼,那可未必!」
鍾兒道:「未必?那你說憑什麼少宮主不會喜歡她?是了,咱們少宮主喜歡練武,可惜這位金陵二小姐卻偏偏不懂武功,不能陪咱們少宮主,不過就算不懂武功,那也沒有什麼了不起啊,天下總沒有十全十美之人,少宮主不會強求的。」
耿青道:「有一句話叫先入為主,如果少宮主心裡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那麼就算他遇到再好十倍的人,只怕他也不會放在心上了。」
鍾兒愕然道:「你一直都說少宮主心裡有人,那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見過嗎?咱們一路都與少宮主同行,怎麼這件事你知道了,我卻不知道?」
耿青道:「鍾兒,剛才少宮主不假思索地便寫了那首『定風波』下來,你難道便沒有從中看出什麼來嗎?」
鍾兒想了想,道:「少宮主能不假思索便寫下這首詞來,那一定是因為這首詞在少宮主的心裡已經翻來覆去地記頌好多遍了,這並不奇怪啊!」
耿青微微冷笑,道:「咱們少宮主一門心思都在武學修為上,就算喜歡過一些詩詞,你又什麼時候見過他寫了詩詞之後,會對著自己寫下的詩詞黯然神傷?」
鍾兒想了好大一會兒,道:「少宮主瞧著那首詞好像的確很難過,可是……難道這便是所謂的黯然神傷嗎?」
耿青點點頭,道:「少宮主其實不是因這首詞黯然神傷,而是因為這首詞關乎一個令他無法忘懷的人,是那個人令他黠然神傷!鍾兒,誰喜歡這首詞,難道你也不知道嗎?」
鍾兒怔了怔,忽地腦中靈光一閃,失聲叫道:「難道是她?」
耿青道:「不錯,少宮主喜歡的人,就是她!」
鍾兒叫道:「這不可能!耿青哥哥,你是不是弄錯了?」
耿青道:「我也希望是我弄錯了!」
鍾兒道:「你這麼說,是說少宮主並沒有承認此事麼?」
耿青道:「這種事,他當然不肯承認,可是,就算他嘴裡不承認又怎麼樣?他的心早已經替他做了決定了!」
鍾兒緊緊咬住嘴唇,道:「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耿青哥哥,你也不勸勸少宮主。」
耿青歎道:「我一個人可勸不動他。鍾兒,或許你可以幫我!」
鍾兒道:「你要我怎麼幫你?」
耿青不答,只拉著鍾兒快步跟上宇牧雲。
他們跟著宇牧雲走了一會兒,耿青忽然扭頭向鍾兒道:「鍾兒,你說金陵二小姐稱不稱得上是天下第一美女?」
鍾兒不明耿青此語何意,想了想才道:「那還用說麼,金陵二小姐不但貌美如花,可謂我見猶憐,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稱古往今來罕見的才女!喂,剛才她幾筆改畫,一轉眼便可將畫的風格全然改變,這你也是瞧見的了,你說,天下有這樣擁有這種神妙的畫技的女子麼?」
耿青道:「其實除了金陵二小姐之外,天下還有一個可稱絕代的美人,那個人或許不及金陵二小姐柔媚入骨,也未必如金陵二小姐一般精通琴棋書畫,可是她武功高強,心智冠絕天下,這個人你也見過的。你覺得她們相比,誰更好?」
鍾兒愕了愕,道:「難道你是指天狼郡主麼?嘿,天狼郡主心腸歹毒,凶殘暴戾,那樣的人,就算她艷冠天下,在我看來,那也是醜惡無比,又怎麼能與金陵二小姐相提並論!」
耿青微微一笑,道:「不錯,我們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宇牧雲突然回過頭來,道:「你們以為我喜歡的人是天狼郡主麼?哼,天狼郡主號稱魔中魔,與我正邪殊途,更何況她是薛家的女兒,與我們涉羽宮素有世仇,我怎麼可能去喜歡這樣的女子!我不但不會喜歡上她,將來見了她,我還要殺了她呢!」
耿青道:「嘿,少宮主,你是坦蕩磊落的一劍知寒,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口是心非起來了?」
鍾兒吃了一驚,叫道:「耿青哥哥,你怎麼能這樣說咱們的少宮主!」
耿青道:「他本來就是口是心非!」
宇牧雲眉梢微挑,道:「我又怎麼口是心非了?」
耿青道:「你明明已經喜歡上了天狼郡主,為什麼不敢承認?」
宇牧雲道:「你憑什麼說我喜歡天狼郡主?」
耿青道:「少宮主,自從咱們行走江湖以來,只要是在客棧投宿時找不到多餘的房間,我便是跟你同住一間房的。」
宇牧雲道:「那又怎樣?」
耿青道:「你以前睡覺安寧得很,從來不會做什麼噩夢,可是,自從離開乾坤教的吞鯨堂之後,這段日子以來,你只怕沒有哪一天睡得安穩。你是不是每天都在做噩夢,常常半夜從夢中驚醒?」
鍾兒道:「這件事少宮主已經跟我們說過了啊,怎麼,有什麼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