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兒道:「是什麼大事,竟當得『驚天動地』四個字?」
段夫人道:「涉羽宮創立的第一天,它的女主人,宇宮主的新娘子竟然突然不見了,這算不算得是大事?」
鍾兒道:「這當然算大事了,可也稱不上是驚天動地。」
段夫人道:「如果只是失蹤,那自然也算不得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可是,傅瀾並不是無故失蹤的,而是,她是與宇飛之蓄意私奔的!」一言出口,頓驚四座。
宇牧雲本已坐下,聞言霍然起立,豎眉道:「段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段夫人道:「你以為是我在蓄意傷人麼?這件事當時人盡皆知,你若不信,自可去向江湖中的老一輩打聽。」
段威明道:「我知道你不相信,當時我也不相信。頭天晚上,宇師兄還在跟我飲酒,席間有關他要跟傅瀾離開的事連一個字都沒有向我說過,可是到了第二天,他人突然就不見了。開始我還以為他是不想目睹心愛的人另嫁他人,躲了出去,後來才知道……宇師兄和傅瀾是被薛影攔回來的。宇中鶴把傅瀾關在房中密談,可過了沒多久,傅瀾竟然就這麼打開房門離開了。傅瀾當時是和宇師兄一起走的,別人要攔,宇中鶴卻喝令不許阻撓。包括薛影和鄒佩在內,沒人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像宇中鶴這樣有名有望的人,為什麼竟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妻跟別人明目張膽的離開,我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耿青忍不住問道:「薛影和我們宮主不是義結金蘭嗎,怎麼他會不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鍾兒道:「還有,鄒佩和傅瀾不也是結拜姐妹嗎,她為什麼也不知道傅瀾跟宇飛之離開的原因?」
段威明搖了搖頭,歎道:「傅瀾走後,薛影也曾試圖向宇中鶴問個究竟,可宇中鶴只顧借酒澆愁,什麼都不跟薛影說。薛影無可奈何,只好告退了出來。他知道義弟心情不好,自退出來後便再也沒有去打擾過他。可誰知道,就在那天晚上,宇中鶴竟然會做下那件、那件錯事,終於斷送了他們多年的義結金蘭之情!」
宇牧雲本是冰雪聰明的人,此刻覺出段威明的語氣中竟有絲鄙夷之意,心中一跳,隱隱有些猜到當年義父所做之事,但心有疑慮,仍是忍不住問道:「我義父做了什麼錯事?」
段威明遲疑了一下,終於仍是說道:「那天晚上,宇中鶴闖到鄒佩的房裡,玷污了鄒佩的清白。」
羅巋鍾兒雙雙「啊」了一聲,段威明此言實是大出他們的意料之外。
耿青叫道:「不可能!我們宮主絕不會做那種事的!」轉眼向宇牧雲看來,只要宇牧雲略略露出一絲要跟段威明動手的意思,他便第一個出手。
宇牧雲雖然早已經猜到,但此刻聽段威明明明白白地說了出來,仍是不由自主地將心一沉,想到雪地飛鴻和天狼郡主姐妹對自己義父毫不掩飾的恨意,心底不覺有了絲絲的涼意,自己都沒有想到該如何捍衛義父的尊嚴,更別說去注意此刻耿青的態度了。
段威明道:「這件事曾經使得宇宮主和薛影兄弟反目,涉羽宮的創派大典也毀於一旦,可以說是震驚了整個江湖,我們可是編不出來的。」
羅巋瞧了一眼宇牧雲,小心翼翼地道:「原來宇宮主和薛影是因為這件事反目的。」
段夫人道:「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宇中鶴雖然與薛影是義結金蘭,卻也不能對他相愛至深的女子做出那樣的事來,所以,他們兄弟反目,原也怪不得薛影。」
羅巋微微頷首,輕聲道:「這句話說得倒也沒錯。」
段威明道:「薛影對鄒佩向來相愛極深,當時得知此事,端的是氣到了極處。他本想當場就把宇中鶴殺了,但念及兄弟結義之情,終還是放過了宇中鶴,只是跟他割袍斷義,帶著鄒佩飄然遠去。」
宇牧雲聽到此處,不禁默默無語。
如果段威明所言不假,單憑宇中鶴與薛影二人對此事的態度,他們在江湖中的真實名聲只怕就頗為值得質疑了。
鍾兒問道:「辱妻之恨不共戴天,難道薛影就這麼罷了不成?」
耿青橫了鍾兒一眼,意思是說:你是涉羽宮的弟子,怎麼能相信他人污篾自己主人的胡言亂語,但鍾兒一心只對當年的舊事探個究竟,哪裡想到要去留心耿青的態度。
只聽段威明道:「從那以後,薛影便帶著鄒佩從江湖中銷聲匿跡了,但他的退隱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三年後,蕭恆創建乾坤教,力邀薛影加盟,薛影不能忘記當年宇中鶴對他們夫婦的羞辱,竟真的加入了乾坤教,幫著蕭恆對付涉羽宮,不但最終將原來立足於洛陽的涉羽宮逼到了西北賀蘭山,更為江湖引發了多年來無止無休的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