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郡主輕輕一笑,道:「你們劉督主呢?他不是派人來說要親自來見我麼,怎麼始終不見人影?」
宇牧雲心中一緊,只聽那圓臉漢子笑道:「原來郡主是為這個生氣。嗯,咱們劉督主本來是要親自來見郡主的,而且也已經說動了小皇帝要游幸江南,可是臨行之前,小皇帝突然染病,太后不許皇帝出宮,劉督主要留下服伺皇帝,便也出不來了,只好令下官來見郡主,以示劉督主與乾坤教結盟的誠意。」聽他口口聲聲什麼皇帝太后,那「劉督主」自是劉瑾無疑了。
宇牧雲心中滿是疑狐,想道:「劉瑾想跟江湖中的乾坤教結盟,他這是什麼意思?我一直只以為乾坤教只是在江湖中稱魔而亂,想不到他們竟然還跟朝廷宦臣勾結,難道他們有什麼陰謀不成?卻不知到底是怎樣的陰謀。」
只聽天狼郡主輕輕哼了一聲,道:「劉瑾派你來見我,嘿,這還叫什麼誠意。」
那姓石的愕然道:「下官不才,卻也身任錦衣衛指揮使之職,朝中大員,哪怕是他位列三公,見了下官也不敢無禮,怎麼,下官來見郡主,還叫沒有誠意麼?」原來他果然是石文義。
秦姑娘道:「咱們郡主在乾坤教中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實權人物,你在朝中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堪與我們郡主相提並論的麼?」
石文義皺起眉來,道:「朝野有別,豈能相提並論?再說劉督主不能前來確是事出有因,下官已經向郡主解釋過了。」
秦姑娘還要說話,天狼郡主擺手制止了她,道:「天狼久在江湖,朝堂之上的規矩自然是不懂的,但江湖之事,卻是眼裡不揉沙子。」
石文義不知她此話何意,只得道:「郡主明察秋毫,自是眼裡不揉沙子。」
天狼郡主哼了一聲,道:「劉瑾叫你來見我,當然是確有與我乾坤教互相接納示好之意,只不過,我聽說你們劉督主派了東廠的谷大用去見寧夏的安化王之後,還要再去賀蘭山涉羽宮拜見宇中鶴。嘿,安化王是朝中皇親,天狼自然不能跟他相比,但涉羽宮同是武林一脈,憑什麼去見涉羽宮主的是東廠的廠督,而來乾坤教見我的,卻只是一個小小的錦衣衛指揮使,是我們乾坤教遠不及涉羽宮,還是我天狼郡主抵不過他宇中鶴?」
聽她此言出口,宇牧雲不禁大吃了一驚,想道:「劉瑾派東廠的廠督谷大用去涉羽宮,我身為涉羽宮少宮主,竟然不知此事,怎麼她卻知道了?劉瑾派人前往涉羽宮想幹什麼,難道是想招降我涉羽宮麼?嘿,我涉羽宮身為江湖俠義道的首領,怎麼可能為劉瑾那奸宦所招降!」
那邊石文義也是吃了一驚,道:「劉督主要派谷大用去涉羽宮,這我怎麼不知道?郡主是從何處得到的消息?」
天狼郡主道:「你真的不知道?」
石文義道:「下官確是不知。此事,莫非只是江湖謠傳?」秦
姑娘道:「謠傳?哼,我們乾坤教號稱天下第一大幫,眼線耳目眾多,這樣的事堪稱天下大事,如何敢不確鑿下來便向石指揮使興師問罪。」
石文義道:「好,這件事,下官回去之後立即詳查,一定會給郡主一個滿意地交待。」
天狼郡主微微冷笑,不置一言。
石文義有心要跟天狼郡主搭訕,卻找不到話頭,猶豫了一下,道:「哦,下官想起來了。下官臨出京之前,東廠的谷大用的確也要整裝出京前往寧夏,不過,那是奉皇上之命督辦徵購糧餉之事,就算別有指示,也絕不可能要他前去涉羽宮。涉羽宮自詡為江湖俠義道之首,眼中歷來看不上我等,就算劉督主一心想與之結交,只怕也是徒勞,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劉督主是不會做的。與涉羽宮結交之事若非子虛烏有,那便是谷大用別有用心,絕計與我等無干,郡主可千萬不要誤會。」
秦姑娘道:「東廠西廠全都是在你們劉督主的掌控之下,若無你們劉督主的命令,谷大用豈敢自作主張?」
石文義道:「郡主哪裡知道,東廠西廠雖然同在劉督主的掌控之下,但二者互相爭鬥,水火不容,鬧得僵得很,有時候,甚至連劉督主都控制不了,否則,劉督主也不會再設大內行廠以平衡這二者間的勢力了。嗯,這谷大用雖然與咱們劉督主同為大內『八虎』,但與劉督主頗有異心,劉督主跟安化王不睦,他卻要去跟與安化王府交好的涉羽宮攀交情,分明是不把我們劉督主放在眼中!郡主放心,下官回京之後,一定會就此事向劉督主稟明,若真是谷大用其心有異,哼,單是我們劉督主,先就容他不得!」
天狼郡主道:「既然如此,那小妹便等劉督主解決了谷大用之事,咱們再談結盟之約吧!」端起茶碗,就欲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