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之一眼萬年 幽縹幽緲 第159章:渡船人(2)
    三途河,生界與死界的分界線,上一次曾近距離看到它,因為不太明白「三途」的意思,回去後還專門百度了一哈。原來,三途河的水流會根據死者生前的行為,而分成緩慢、普通和急速三種,故被稱為「三塗」。

    如果是按照我個人的理解,三種水流應該代表著三種人格。緩慢,好人;急速,壞人;至於普通嘛,應該是那種不好也不壞的人了。不好也不壞的意思就是,平日大家你好、我好、都好,但是你別惹我,惹了我,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但是,聖經裡卻把所有的人類定義為罪人,因為人類在還沒有出母腹時,就已經是有罪的了。這種理論在沒有宗教信仰的人看來,簡直荒謬可笑。他們會拿出老祖宗的那一套人之初,性本善的理論來爭辯,或許各有各的理吧。

    我站在岸邊,有些出神地望著那夾雜著血色的混沌河水,兩岸的曼珠沙華繁花似錦、妖嬈詭異,成片成片地印入水中,那倒影像是河面上燃燒的烈焰。

    一望無際的河面寬闊而空曠,除了鋪天蓋地的火色,看不到那個神秘莫測的渡船人。「貌似那個渡船人今天休息嗎?」我喃喃自語,雙腳下意識踮起來,抬頭往遠處眺望。

    「是誰要渡船啊?」一個冷得像冰一樣的沙啞聲音突然由河堤下冒了出來。

    我嚇了一跳,旋即低頭看去,印入眼簾的是一隻醬色小木船的船頭,我再往前湊了湊,一個身穿黑衣,披頭散髮、滿臉大鬍子的中年男子正手持船擼站在船上。他不苟言笑的臉龐顯得陰森可怖,一雙被長髮遮住的凌厲灰眸透過髮絲的縫隙,森冷地注視著我。

    「是,是我。我想去河對岸,能不能麻煩你渡我過去?」我用一種商量的口吻問他,因為不只一部玄幻小說裡把三途河上的渡船人描寫得冷血無情、陰狠惡毒。這個時候我可不能得罪他,萬一他獸性大發將我打落河中,我就死翹翹了。

    他深沉地望著我,唇角微微抽動,冷嘲熱諷地說了一句:「你不是長了一雙翅膀嗎?自己飛過去不是更好?」

    靠!我最痛恨別人拿這話激我,關於我的翅膀不能飛的問題,到底還要我強調多少遍?我鬱悶地看著他,忍了半天,才吐出了五個字:「翅膀是假的。」

    「假的?」他稀奇地挑起了眉毛,「假的你還背身上幹嗎?卸掉扔了算了。」

    我再忍,訕笑連連:「嘿,嘿嘿。你的建議我會考慮,麻煩你先渡我過河行嗎?」我實在不想站在這裡聽他譏誚挖苦我的翅膀。

    「渡船可以,先交船費。」他伸出一隻手說道。

    嗯,船費?我這才恍然,我身上連一個鋼崩都沒得,這可怎麼辦啊?

    見我神色恍惚,他面色一沉,問道:「怎麼,死前你家人沒塞錢給你啊?」

    「呃。」我被他這句話堵得差一點心臟病突發,卻又拿不出船費給他,一時間躊躇無措,呆在岸邊不知如何是好。

    「哼,原來是個窮鬼!」他哼了一聲,不耐煩地揮手趕我:「去去去,你啊,一邊兒涼快去吧。別耽誤我做生意。」說完便要搖櫓劃走。

    「哎,等一下。你不能走!」情急之下,我也顧不得掉進河裡的危險,一個縱身跳上了小船,抓住他的胳膊說道:「我是一定要渡河的。」

    「你怎麼自己跳上來了?」他大驚,甩開我的手,將船靠近岸邊,說:「快走快走,我沒功夫跟你耗時間。」

    「不!我不走!」我耍賴,蹲下身緊緊抱住他的雙腿,死活不肯下船。

    「你這個難纏的傢伙,不要以為我不敢打你下水啊。」他邊掙脫著雙腿,邊舉起船擼,作勢要打我。「三途河」的河水沒有浮力,裡面還有能夠腐蝕靈魂的劇毒,如果被他打落河中,我就只能永生永世呆著又髒又臭的河水中做水鬼了。

    我恐懼地閉緊雙眼,死死抓住他的腳裸,大喊道:「你別打我,我把五色麒麟草耳墜給你。」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緩緩落下,冷言道:「一個破耳墜能值多少錢?我不要!」

    我站起來,摘下耳間的墜子,說:「這個可不是普通的墜子,你還想要什麼?要不然,這顆黑寶石也給你做船費,吶。」我說著解下那顆黑寶石,連同墜子一併塞進他手裡。這兩件東西總可以抵得上一張破船票了吧?

    他低頭望著掌心裡那顆黑寶石,面色頓時劇變,全身不受控制地戰慄不休,差一點抖掉了那兩件東西。他抬頭,神色古怪地盯住我,追問道:「這顆寶石哪兒來的?」

    「幹嗎?貌似還不夠船費嗎?」我問。這傢伙也太黑了吧?兩件寶貝都給他了,居然還不滿足,簡直過分!

    「這樣吧,你把那串手鏈給我。這顆黑寶石還給你,黑不溜秋的顏色,看了就讓人討厭!」他把黑寶石還給我,指住我手腕上的手鏈說道。

    拜託!一個渡船人,哪來那麼多臭毛病啊?那串手鏈是我的貼身之物,從小到大從未離身過。而且,那上面還有兩顆守護石沒有點亮,任務沒有完成,我怎麼可能給他。

    「不行!這個不能給你。你要的太多了。」我背過雙手,搖頭拒絕他的無理要求。

    「不給就給我滾下船!」他大喝一聲。

    呃,軟肋啊!他大概是覺得吃定了我,我又奈何不了他,口氣那叫一個強硬。

    「好好好,我給。」我把手伸到他面前,說:「如果你能替我摘下手鏈,我就把它送給你。」只要他有這個本事。不過,說實話,我一點兒都不看好他。

    他輕藐地掃我一眼,伸手、攤開手掌,我還來不及眨眼,那串手鏈已經穩穩落入他的掌心了。

    我愕然地張大嘴,不可思議地發出一聲驚歎:「天吶!」

    「嘿嘿。喂,你坐好,我要開船了。」他得意地笑著,把五色麒麟草耳墜跟手鏈貼身收好,旋即用力搖起櫓,小木船順風而下,迅速地往三途河深處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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