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師父進入稻香會大堂的時候,心裡充滿了罪惡感。果然這就是皇上派北宮邈行調查的民間秘密組織,皇上口中,師傅他們算是反賊的,可我身為後宮女官卻和反賊為伍,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師傅的這個組織,是做什麼用的?」我問的口氣很鎮定,可心裡終究抖抖的。
「稻香會清影都沒有聽說過麼?這是全國最大的商會啊!」師傅微笑道。
「皇上派人調查了稻香會,師傅知道嗎?皇上也知道稻香會不僅僅是商會,還是一個秘密的探子組織!」
「清影是在為為師擔心麼?」
「師傅想多了,清影只是想知道,師傅到底要做什麼?」
「這個清影不要管了,到了時候,為師自然會告訴你的!」
「那你答應我不要傷害宴儒!」我害怕師傅誤以為自己是冷照顰的孩子,為了母親報仇而對宴儒和賢德太后下手。
「北辰宴儒對你來說那麼重要嗎?」師傅口中突然有了一絲醋意。
我沒有說話,點頭默認了。
「是有多重要?」師傅仍然不死心。
「有些人,遇見了就是一輩子;有些事情,不能用時間來衡量;有些感情,遠遠高於再生之德,再造之恩!」我狠狠的說下這些話,我知道有些傷害師傅,可是我的心在命令我這麼做,我只能去傷害師傅來對得起我的心。
「我不能答應你!你還會幫我營救柳穿魚嗎?」師傅突然轉換了方式。
「我既然答應你去營救師娘,就絕不反悔!至於宴儒,如果你要傷害他,就先看看我有沒有把你的本事全都學來!」我既堅定了自己的決定,又跟師傅放了一句狠話。
師傅突然放聲大笑起來,他看我一眼,沒有任何言語,我突然不懂他眼神裡的意味。
「你能找誰問出柳穿魚的下落?」師傅見我們形勢有些尷尬,連忙轉移話題。
「這個你不必問!你只要佈置好裡應,再安排好外合就行了!今晚亥時你在望仙林等我,如果亥時一過我還沒有到望仙林,就說明情況有變,你就先回去。如果亥時我出現了,我們就子時行動!」我冷靜的部署,因為我也不能確定白公公就肯還我這個人情。
我沒有問師傅的師傅在哪裡,也沒有打聽清楚,師傅是否和宴儒調過包,因為如今的當務之急就是先救出柳穿魚。從稻香會出來,我就匆匆趕回皇宮,首先去的就是太微殿,我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說動白公公,可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清影今日有求於白公公,不知道白公公可願意幫忙?」
「影尚宮有恩於老奴,有恩於皇上,只要不違背天地良心,不辜負皇上的事情,但說無妨!」
「白公公可知道有個叫柳穿魚的女刺客?」我不喜歡說許多彎彎繞,就開門見山的說了。
「影尚宮說的什麼老奴不明白!」白公公竟然跟我打起了馬虎眼。
「皇上有什麼事情不都是告訴白公公的嗎?就是刺傷皇上的那個女刺客!」
「影尚宮說話小心點!皇上何時被刺傷過!」
「你……」
「影尚宮莫要生氣,有些事情是必須爛在心裡的,這才是我們做奴才的本分!」
「白公公教導的是!我現在就問你,那個叫柳穿魚的女子,現在藏在哪裡!」
「影尚宮問的更奇怪了,她私闖皇宮的當天就被邈侍衛殺了!」
「你不用隱瞞我,皇上已經告訴我了,他將柳穿魚藏在一間密室裡了!」
「這個老奴就不知道了!」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我有些生氣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了。
「這個老奴真的不知道……」白公公轉而徹底打斷了我的追問,「影尚宮的恩情,老奴時刻銘記,但是這件事情,老奴隻字不會吐露,請影尚宮見諒!」
「你……」我生氣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走出太微殿的時候,卻被一個人擋住了去路。
「影尚宮要尋那間密室,為何不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