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轉眼間,皓月千里的夜空上已經下起了雨,正值深夏,夜晚的氣候總是變化無常的。子薰打開門的那一瞬間,被門外的智夕給嚇了一大跳。
「智……夕……?」
冰冷的水順著智夕的劉海往下滴躺著。她抬起微紅雙眸來,臉色蒼白,就像半夜突然跑出來的女鬼一樣,把子薰給嚇了一大跳。「智夕……你、你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子薰抓住智夕的肩膀,看著她疲憊的微笑,心裡湧起一抹心酸。
「呵呵,沒什麼啊。」智夕看著子薰焦急的眼神,微微一笑,「只是好久沒有淋雨了。」
「……你瘋了嗎?」子薰看著她濕漉漉的衣服,察覺到了她明顯的怪異。
「沒有啊。」智夕反而微笑著,很耐心的回答。
「你……」子薰愣了愣,把智夕拉進屋子裡,她濕答答的金髮凌亂的披散在兩肩,眼睛空洞得沒有顏色,唇邊的笑容看起來也那麼不自然,「智夕,是不是你和熙曜……吵架了?」
「沒有呀。」智夕依舊是微笑著回答。
直覺告訴子薰,智夕和熙曜一定發生了什麼矛盾,她很少見到這樣反常的智夕,跟以前的她完完全全是兩個人。
「好累哦。」智夕甩了甩濕答答的頭髮,伸了伸懶腰,朝著她們房間的方向走去,看似跟平常沒有什麼差別,「子薰,我要回去睡覺了,晚安了。」
「……」子薰看著她的背影,想要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智夕拖著濕答答的身體朝著樓上的方向走去,踩過的地板都留下了一圈淺淺的水痕。當剛剛走出兩步的時候,她又突然轉過身來,微笑著看著子薰:「子薰……『離開一會兒』這個概念有多久?」
「嗯?」
子薰正在思考問題,沒有想到智夕會突然這麼問。
「如果樸落羽要離開你一會兒,你認為他什麼時候會再回到你身邊呢?」智夕像小孩子一樣天真的看著子薰,那笑容如同她從來沒有擁有過悲傷一樣,「一分鐘?一小時……亦或是……更久呢?」
「智夕,你究竟……?」子薰看到了她的反常。
「或許……」智夕微微偏轉腦袋,然後無所謂的轉過身去,「或許……就是一輩子吧。」
話音剛落,智夕的表情又來了個180°大轉變,笑嘻嘻的看著子薰:「對了,子薰,明天就是7月7日了,祝你生日快樂,也祝我生日快樂嘍。」
她的眼角隱藏著微妙的悲傷,雖然隱藏得很深很深,可無論如何也逃不過子薰銳利的雙眼。
「對了,子薰……」智夕好像又突然響起什麼似的,微微彎起漂亮的雙眸,直直的看著子薰,好像是在看著久別重逢的人,「你很喜歡落羽?」
「啊……?」子薰一愣。
「他是一個很好的男生啊,雖然不愛笑,不懂得怎麼樣才叫浪漫,可是他是很有責任感,也很會理解別人內心的一個男生。而且很會彈鋼琴,很有修養的~~~」智夕點了點頭,好像她很瞭解落羽一樣,「所以,如果子薰和他在一起,我就放心囉。」
「智夕……?你是什麼意思?」子薰的心裡不好的預感愈來愈濃。
「考試通過,我可以把你很放心的交給他啦~~哈哈~~」智夕笑的越來越燦爛,她緩緩的抬起右手,輕輕的搖了搖,「我要睡覺了。那,子薰……」
「再見。」
身子輕輕的顫抖,可是又說不出原因來。看著她轉身離開的背影,子薰像一個空殼一般佇立在那裡,那句話久久的繚繞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為什麼她聽到智夕說『再見』兩個字,會有這樣心痛的感覺。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