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緋千年醉落痕 歙墨從來舉世尊 180
    「你不是找了恬兒這麼久嗎?你不是要還她未來嗎?你不是說要牽手一生嗎?為什麼你就這樣放棄了呢?」不明白心中的悲憤是從何而來,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面前這個曾經君臨天下的帝王,如今卻願意放棄一切來保護我的平安。

    不,我不要欠他這麼大的人情。我不想看他這麼孤獨的生活著,為什麼在聽到你要放手的時候,我的心就像死去了一般的難受,是一種鑽心的疼痛。

    楚墨凡仍舊是一聲不吭,低垂著頭,沒有再看我一眼。

    「你說話,你說話啊!我不走,我不會走的,是你把我劫持出來的,你要負責把我送回去。」胸口的悲傷滿溢的幾乎都要爆裂開來,朦朧的淚眼讓我根本分不清面前的一切。

    「哭夠了沒?想哭的話去閻王老子那哭去。」一把扯過我,狠狠的往地上一丟,鑽心的疼痛襲來。

    「你若再敢……動她,一根……汗毛,就永遠別……想知道,五彩石……的下落。」楚墨凡抬起頭來,漂亮的雙目射出陣陣懾人的寒光。

    被他陰寒的目光震懾住了,那侍衛後退了幾步,戒備的問道,「把她平安送回去,你就會說出五彩石的下落?」

    「朕,一言九鼎。」

    「好,你們等著,我去稟報尊座。」轉過身,對另外一個侍衛說道,「看好他們」就徑直走了出去。

    「我說了,我不回去,除非你送我回去,不然我不會走的。」抹去了臉上肆虐的淚水,我站起身來倔傲的望著楚墨凡。

    我雖然怕死,但是絕對不是無情無義之人,雖然現在還接受不了他說的那個令我震驚的現實,但是讓我就這麼丟下他一個人離開,我是絕對辦不到的。

    腦海中有零星的片段閃過,那張風華絕代的面容似真似幻。輕撫著胸口,我開始慢慢相信,生命中一定有些什麼,鮮活的存在於我失去的記憶中。

    楚墨凡像是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一般,仍舊低垂著頭,一動不動。能再看到她一眼,知道她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就很滿足了。

    原本以為能護她一生一世,卻不想到頭來,還是敵不過命運的安排。那麼,他願意放棄一切,換她平安。或許人和人之間的緣分,都是注定的……等到上天要收回的時候,連一天一刻都不會多等……

    可是,他真的不甘心啊……他真的……好愛她。

    門打開了,一個侍衛走了進來,面無表情的望著我們一眼後,他走到看管我們的侍衛旁邊,手一揚,一把匕首就切斷了那個侍衛的動脈,瞬間就倒在地上不動了。

    我驚異的望著來人,張大了嘴巴呆呆的看著這一切,連楚墨凡都對這一變故疑惑不解的蹙起了眉頭。

    「屬下冕搙叩見皇上。」來人俯身叩拜。

    「你是?」

    「屬下是『幽冥宮』的人,宮主下令讓我們全力保護皇上,屬下救駕來遲,還望皇上恕罪。」冕搙急切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皇上我們抓緊時間,離開這裡。尊座很快就要來了。」

    「多謝」。楚墨凡的眼中有著絲絲感動。

    快速的將倒在地上的侍衛衣服扒了下來,冕搙將衣服扔給了我,「快穿上。」

    一道銀光閃過,我腳上的鐵鎖應聲而斷。

    一把扯過那沉重的鐵鎖,我恨恨將它扔的遠遠的。手忙腳亂的套上這麻布似的衣服,我撿起面具飛快的套在了臉上。

    「快,跟我走。」冕搙用刀砍斷了楚墨凡手腕和腳腕上的鎖扣,將楚墨凡背在身上,轉頭對我說道。

    「一句話都不要說,跟著走就好,千萬要鎮定。」冕搙叮囑我。

    「恩」我點了點頭,緊張的手心裡全是汗水。

    跟著冕搙出了屋子,我才發現這裡的侍衛都是一樣的穿著,被黑紗包裹的一絲不露,帶著猙獰的面具,露出兩隻毫無感情的眼睛。陰冷的空氣瀰漫在周圍。

    我緊緊的跟隨著冕搙,半低著頭,心中就像擂鼓似的砰砰直跳。

    「什麼人?」一聲大喝響起,前進的腳步停了下來,前方走來了幾個同樣裝束的人。

    「奉尊座之命,帶他前去。」冕搙沉著的應聲,語氣中不見一絲慌張。

    「令牌」

    冕搙從腰間拿出了一塊黑色的令牌遞了出去。

    檢查了令牌後,幾個人手一揮,「走吧。」

    我的心放了下來,剛走幾步,突然那道聲音又傳了過來,「等等。」

    天啊,這種感覺比坐雲霄飛車還要提心吊膽。惴惴不安的轉身,幾個人來到了我的面前。

    「你的令牌。」

    啊?令牌?我哪有什麼令牌?一下慌張了起來,我在身上亂摸一通。

    腰間有個硬硬的東西,我連忙扯下來一看,是和冕搙那塊一樣的令牌,我長吁了一口氣,連忙將令牌遞了出去。

    看了一眼,將令牌還給了我,幾個人轉身走了。

    「快走,不然來不及了。」冕搙低聲朝我說道。

    跟在冕搙後面七繞八繞的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水井跟前,冕搙將楚墨凡輕輕的放了下來,俯身跪拜,「皇上,這條密道是屬下為了與外界聯絡偷偷挖的,直接通往後山,皇上,屬下不能驟然離開,只能將皇上送到此,望皇上恕罪。」

    「多謝了,你把我們放了,要是被他們知道了,你怎麼辦?」楚墨凡的臉上有隱隱的擔憂。

    「多謝皇上關心,屬下自有辦法。時間不多了,皇上你們快走。」冕搙轉頭望著我,「姑娘,麻煩你照顧好皇上。」

    我朝他點了點頭,說道,「你的恩情,我記在心裡了,你自己要多保重。」

    我小心翼翼的參扶起楚墨凡,走下了水井旁的暗道中。

    「等一下」楚墨凡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緩緩的轉過身問向冕搙「這是什麼地方?」

    「巫蠱宮,西越國的一個邪教組織。」冕搙說完,突然遠處喧鬧聲四起,他臉色一變,連忙說了聲,「皇上保重。」

    暗道的門緩緩的在我們面前關閉了,冕搙的臉龐也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了我和楚墨凡的面前。

    暗道裡陰暗而潮濕,眼睛暫時適應不了這突然的黑暗,我費力的架著楚墨凡靜靜的站著,等視線慢慢適應這黑暗的空間。

    「恬兒,對不起,我又拖累了你。咳咳……」楚墨凡自嘲的笑了一下,「恬兒,跟我在一起,咳咳,總是,那麼多的,咳咳,波折……」

    「嗯,你欠我的人情,等你好了之後再還給我。所以你不能死,不然的話,你欠我這麼多的人情怎麼辦?」慢慢的看清了陰暗的空間,我望向楚墨凡,「你還好嗎?還能走動嗎?」

    「嗯,可以。」費力的點了點頭,楚墨凡竭力的控制著自己的身子,盡量減輕壓在我身上的重量。

    肚子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我的臉上有著赧然。自上次吐了之後,到現在我和楚墨凡是滴水未進,早就餓的是前胸貼後背了。

    「恬兒,餓了?」楚墨凡輕輕的問道。

    「沒關係,等出了這暗道,我就去找吃的。」衝他綻開了一抹笑顏,我扶著他慢慢的向前方走去。

    巫蠱宮大廳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本座眼皮底下將人放走,究竟是誰借了你這個膽子?」鬼魅邪惡的聲音中包裹著沖天的怒火。

    「哼」漫不經心的冷哼了一聲,冕搙輕蔑的望著主位上怒火沖天的男人。

    清楚的看到冕搙眼中的輕蔑,鬼魅人的眼中閃過了濃重的殺機,慢慢的踱下了主位,走到了冕搙面前。

    「你究竟是何人?」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雙目緊盯著面前的鬼魅人,冕搙一字一頓的說道,「憑你,還不配問我的名字。」

    殺氣頓起,鬼魅人袖袍一樣,冕搙就如破布袋一樣飛了出去,渾身七孔流血,瞬間沒了呼吸。

    地面上開出了大片大片的血花。

    「把他的人頭割下來,掛在巫蠱宮門口,曝屍三天三夜。」鬼魅人那渾濁的眼睛裡射出了道道嗜血的光芒,咬牙切齒的迸出了三個字,「楚……墨……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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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還是讓我和逐月去探探虛實吧。」追風跪在一襲雪衣的歐陽塵瑾面前,懇切的勸道。

    「不,我要親自去。」此時的歐陽塵瑾一身冷然的騎在馬上,墨發飛揚,望著西越國的城門,淡然的氣息中透出了絲絲寒意。

    出動了「浩氣盟」的所有勢力找尋茹涵的下落,可仍舊一無所獲。前天有道消息傳來,說是茹涵有可能被西越國的一個名為「巫蠱宮」的邪教組織劫持了。

    在苦等無果之後,他親自來了。若真的是「巫蠱宮」的人劫持了茹涵,他定然血洗「巫蠱宮」。

    茹涵,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苦了。他的妻子,他一定要親自接回來。清靈透澈的眸子掠過了一絲黯然,隨後望向跪在地上的追風,歐陽塵瑾淡然的聲音中有著不能拒絕的堅定。

    「不必多言,我們走。」馬鞭一揮,白衫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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