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人走到了翠微湖邊,春風陣陣拂面,讓人心裡真是無限舒爽。我和襲人隨紫衣公子登上了一艘畫舫,這畫舫真的是美輪美奐,畫舫四周用淡紫色的紗包裹,微風一吹,輕紗飛揚。畫舫內的佈置簡單大氣卻處處透露著奢華,桌椅全部是用上好的紫檀香木精細雕刻而成,畫舫內掛著幾幅字畫,我細細看去,這字剛勁有力,灑脫不羈,潑墨間又見細膩,功底委實深厚啊。
「在下楚墨凡,還未請教姑娘芳名。」他唇瓣含笑。
「我,我……」我突然多了很多顧慮,以前我的名聲不好,讓我真的羞於出口。
「莫非姑娘有什麼難言之隱?」他緩緩走近,無形中帶著一股湧動的暗流,令人頗感壓力。
「不,沒有,我,我叫花紫恬。」我說完輕歎了一口氣。
「紫恬,很美的名字。」他邪魅的眨了眨眼睛,「和人一樣美。」說罷在我的耳後輕吹了一口氣。
我渾身一震,這個男人長著這樣一張魅惑人心的面容,卻有著如此危險邪魅的氣質。我忙向船頭走去,「這景色真的是美。」
只見他拍了拍手,一把雕工細緻的古琴搬了上來,楚墨凡挑了挑眉,「此良辰美景,若是姑娘再撫琴一曲,定是人間仙境。」
對於他,我想我是心動的,可是心動不代表我就能做些什麼,身處在這個陌生的朝代,我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又怎麼可以去奢望別的東西。只希望,今天的一切就當是一場美夢,也足以安慰我在以後的日子裡聊以自暖了。
思及此,我緩緩走到古箏前,摸到這個以前我經常彈奏的樂器,仿若隔了幾千年。纖指輕劃,音符流瀉而出。樂音輕柔,細碎,宛若夏日裡一陣悠悠的微風,輕輕吹動滿屋的水晶簾,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樂音一忽兒若柳蔭叢中的曉鶯啾啾而鳴,一忽兒又若一對戀人在親暱地切切私語。忽然樂音一轉,變為遠天的暮雲,高空的飛絮,極盡縹緲空曠之致。我輕輕唱了起來:
傾我一生一世念 來如飛花散似煙
夢縈雲荒第幾篇 風沙滾滾去天邊
醉裡不知年華限 當時月下舞連翩
又見海上花如雪 幾輪春光葬枯顏
清風不解語 翻開發黃書卷
夢中身朝生暮死一夕戀
一樣花開一千年 獨看滄海化桑田
一笑望穿一千年 幾回知君到人間
千載相逢如初見
輕輕的一撥琴弦,弦音嘎然而止。我在21世紀的時候很是喜歡這首歌,空靈潔淨。今日在這唱出這首歌,心中頓時百感交集,茫然無緒。
「恬兒姑娘不僅人美,更是才情無限。」楚墨凡眼中似有火花,更多的是讚賞。「楚某自認聽過無數樂曲,可像恬兒姑娘這樣琴藝精湛,歌喉清甜的,楚某還是第一次見。」
「今日多謝楚公子盛情相約,恬兒感激不盡,今日時日已晚,恬兒該回去了。」 我抬起臉,望著這一片蔚藍天空,心裡有多不想,不想回去。
因為,那裡只是一個牢籠。
因為,那裡並不是我的家。
「既然如此,楚某就不挽留了,我們日後再相見。」楚墨凡的眼裡飛快的滑過了一絲不捨,而後定定的望著我。
「希望如此。」我轉身離開,也許這是最後一次相見了。
目送我離開後,楚墨凡回到畫舫中,眸光一寒,「暗影,查出來了嗎?」
「稟王爺,她乃是花相唯一的女兒花紫恬。前幾日嫁給了四王爺,但據屬下查實,四王爺心有所屬,所以自大婚以來,並無憐惜過她。」
「果然是花相的女兒,」楚墨凡眸光流轉,「真是可惜了,不過,本王對她可是很感興趣,四王爺竟然不珍惜這瑰寶,那麼本王來珍惜。」他墨瞳般的黑眸閃過一絲異色,之後又恢復了玩世不恭的微笑。
「王爺,您和花相乃是對頭,你若對她有心,屬下擔心您的偉業……」暗影焦急的提醒他。
「本王知道,本王想二者兼得,若不能兼得,」楚墨凡依舊無害的微笑著,可吐出來的話卻冷若冰霜「本王就毀了她,只是此花只應天上有,不知可是為我落入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