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不乖:妖孽殿下de罌粟新娘 緣起即滅,緣生已空 命運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冷凝的可怕,每一個字,都像是浸滿了鮮血,刺得眼睛恨不得當場瞎掉!

    「就在昨晚,他接到一通電話就急匆匆開車出去,說……」林母深深吸了一口氣,痛苦的閉上眼睛。

    「他說,不能再瞞你,一定要讓你知道真相,結果後來……」

    昨晚?

    夏流觴身子一僵,一股冷森的寒意從他的腳底竄上,像一條柔滑的毒蛇,一寸寸的啃噬進他的心脈,全身的血液彷彿凝凍成冰,連彎曲手指都成了奢侈。

    昨晚他與小惜大吵一架,起因除了她要獨自童寒風的醫藥費外,其實,還有一個。

    她進廚房的時候,他不小心拿起她的手機,看到了上面有數十個未接來電,全部,都是林藍初。出於私心,他果斷的將來電記錄刪除了,可沒想到……

    他沉默的看著珍惜,慘白的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憤怒,沒有悲傷,沒有難過,沒有絕望,只是靜靜的,聽著林母一字一淚的說著,安靜的彷彿整個世界都不存在了般。

    突然,他感到無比的恐懼,好像不緊緊拉住她,好不容易降臨的幸福會再次翩然離去。

    「出車禍前,他打了那麼多電話給你,可,可是你卻連一個都沒有接……如果,如果藍初不是那麼急於打給你,或許……或許就不會與大卡車相撞……」

    說到後面,林母的聲音完全瘖啞的不成調子,這股噬心的絕望,簡直要將她逼瘋了!

    電話?!

    珍惜手腳冰涼,臉色唰然轉為青白,她今早有打開手機過,根本就沒有一個未接來電,沒有啊——

    「如果你還有點良知的話,就陪我去看看他,藍初現在昏迷不醒,雖然我很不想再讓你見他。但是……但是倘若你能讓他醒過來的話,童珍惜,就算你要我下跪,打我,罵我,都無所謂!我拜託你,救救藍初……」

    林母緊抓著珍惜的手,作勢就要給她跪下,先前那股凌厲彪悍的氣勢已是蕩然無存。

    珍惜像只脫線木偶般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任由她牽引著,往走廊盡頭走去,直到一聲焦灼的呼喚,令她當場怔住。

    「小惜!」

    他低喊出聲,走上前緊扣住她纖細的手腕,黑眸中流溢著深深的驚恐,他握得是那般緊,幾欲將她的腕骨捏碎。

    不能放開她,這一次,絕不能再放開她,不能放她到林藍初身邊去!

    腦海中這個聲音不斷的迴響著,黑眸緊緊的鎖住她,那張呆滯蒼白的小臉,就像一柄銳利的刀子般,輕易的削去他厚厚的外殼,準確的捅進他心臟最柔軟處。

    珍惜不發一言,雪眸冰冷的可怕,彷彿從來就不認識過他一眼,眸底,空落一片,孱弱的雙肩,顫抖的厲害。

    就像,聽到林藍初生死一線時,她的靈魂便自主脫離了身體,對外界沒有絲毫感知。

    夏流觴只覺得全身發冷,凝凍的血液幾乎要將他凍僵了,她是唯一的溫暖,他絕不能放她走。

    可是,指尖相觸的剎那,她冷冽陌生的眼神,將他心中所有的企盼嘩然擊碎,

    難道,他又要再一次失去她了嗎……

    …… ……

    精緻的卡地亞戒指靜靜的躺在暗藍色的絲絨盒裡,他微微一笑,熏暖的像是盛夏大片大片傲放的向日葵,綻著耀眼的光芒,驅走大地所有的寒冷與黑暗,讓她淒冷的心,暖意橫生。

    「小惜,做我的新娘吧……」

    「愛一個人,會心痛,會無奈,會難受,會嫉妒,會憤怒,會傷心,會所有的情緒完全不能自已,整日整夜腦海中浮現的全是她的臉,會在午夜時分因為想她而想的睡不著,會恨不得將全世界撕裂了放到她面前討她開心,會……」

    ……

    …… ……

    藍初,如果這一刻,你醒來,會不會再邀請我,做你的新娘?

    我應該臣服命運的,我決定臣服命運了,不再掙扎了,不再反抗了,我累了,藍初,我累了。

    「我從不開玩笑,陶婉很乖,家世也不錯,最重要的,是她很乾淨,全心全意只愛我一人,童珍惜,這些,你有嗎……?」

    我不乾淨,不乖,貧窮,落魄,可是最後一點我有,那顆心,我從來就留著的,一直留著的。

    「不在乎,不關心,自然也就不會意外,童珍惜,不要把你自己看得太高了,你現在真的,很煩……」

    我很煩……真的,很煩……

    那你為什麼要因為我這個麻煩一再陷入險境?為什麼……

    珍惜僵滯的看著病床上的藍初,無聲的說著,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的話。

    蒼白的面容,緊閉的雙眸,烏黑的睫毛,血一般的紅唇此刻卻沒有半分光澤,彷彿一株枯死的胡楊樹般。

    他安靜的躺在白色的床上,靠氧氣罩呼吸著,身上插滿了各式各樣的管子,液體一滴一滴的流進他的體內。

    然而,他的胸口卻沒有半分起伏,就那麼靜靜的躺著,旁邊的心率儀微微的跳動著,像是一根細碎綿長的線,上頭,懸掛著他奄奄一息的生命。

    第一次,見到這麼安靜的藍初,卻讓她恐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

    太靜了,靜的讓她以為,他會如那夏至的蒲公英般,微風輕輕一吹,便消散不見,觸不到半分蹤跡。

    輪廓分明的臉依舊帶著孩子般的稚氣,此刻,卻孱弱的像個隨時會碎掉的夢境。

    他不是最關心童珍惜嗎?他不是最想讓她依靠嗎?他不是說要張開雙臂替她擋去一切風雨嗎?

    他不是自稱……要與她共渡一生的嗎?!

    藍初,你知不知道現在我好害怕,你知不知道我難過的快要哭出來了?

    她就那麼呆呆的站著,雪眸紅的像是用血染過般,唇角艱難的揚起,俯下身,附在他耳際顫聲說道。

    「……你,真的好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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