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不過就一件衣服的事,可剛從監獄出來的她,要到哪去籌這沉甸甸的三十萬?
「醫生,一瓶Ascip我記得國際統一價是五千,怎麼上面多了一個零?」
「什麼多了一個零,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收費的醫生立馬黑了臉。
「可是,我……我身上一時,沒……沒帶這麼多錢……」珍惜囁嚅著。
一想到交不起費用,槍傷未癒的寒風就會被醫院趕出去,她的心,就猛地揪成一團。
「這簡單,先交三千塊押金,明早十二點之前記得把三十萬交清就行了。」
「……」
珍惜沉默著轉身,緊擰的秀眉幾乎成了一座溝壑延綿的山峰。
要在一夜之間籌集三十萬,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出了醫院,珍惜手裡緊握著那紙繳費單,迷茫的如同暴風雨中失去方向的帆船。
已是初夏,風吹過,本該暖意橫生,卻凍得她骨髓幽寒。
她的眼眶酸脹紅腫,乾澀的連半滴眼淚都流不出。
望著來來往往的洶湧人流,珍惜就像是條飄蕩無依的遊魂般走到十字路口,雪白的斑馬線刺得她雪眸生疼。
她身上所有的錢全部抵做了醫院的押金,現在,她就是想打個電話找以前的朋友也是不可能了。
三年牢獄,讓她將人情嘴臉的醜惡看的太清,太透。
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落難的鳳凰不如雞,更何況,她早已經不是鳳凰了……
珍惜抬起頭,天空還是那般澈心的洗藍色,乾淨的近乎殘忍。
好不容易重獲新生,卻遭到這種事情,是上天認為她所受的罪還不夠嗎?
腳踩著實心的柏油馬路,如棉絮般柔軟,輕飄飄的近乎不真實。
不遠處,一輛寶藍色的法拉利囂張的就像一頭美洲金錢豹般朝她衝來,其速之快,叫珍惜整個人當場傻了眼。
刺耳的鳴笛聲宛如針扎,珍惜突然想,若是她被撞,會不會得到一筆足夠治療寒風的費用。
頓時,她連半點逃開的慾望都無。
吱——
尖銳刺耳的輪胎摩擦聲。
千鈞一髮之際,法拉利危險的停住了,可由於慣性還是將童珍惜撞到在地。
掌心,手臂,小腿都跟著破了皮,滲出嫣紅的血,陣陣鑽心的疼痛令她不覺秀眉擰的更深。
「你到底有沒有長耳朵,我鳴笛那麼多次,你怎麼還跟塊木頭一樣杵在那?!是不是不要命了,不要命就直說!」
男子氣勢洶洶的衝下車,對著童珍惜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怒喝,就差沒給她一耳光了。
聞聲望去,來人面容俊秀,一身Dior的最新款,頭上還戴著一副拉風的Gucci墨鏡,扯高氣揚的訓斥,童珍惜自知理虧,只能沉默以對。
「撞了人還敢惡人先告狀?!小惜別怕,敏佳姐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看這臭小子還敢跟條大尾巴狼似的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