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讓離兒如此高興?」
蘇離回頭,看到剛從花園裡回來的尹慕蕭,身後跟著除風,他的腿上蓋著薄被,身上披著御寒的絨衣。
「慕蕭」,她甜聲應著,「這麼快醒了?」
「醒了見你還沒回來,正要去找你。」 除風讓去位置,蘇離接代而上。
「離兒,好久沒出去了,我們到外面逛逛去吧。」尹慕蕭淡淡提議,「我已備好馬車,只欠娘子你了。」
「到王府外?」她的眼笑成了月牙,「夫大如天,您的話離兒怎敢不從。」
尹慕蕭也隨她笑起來,「見了二哥,離兒的心情意外的好呢。」
蘇離調轉方向,向門外走去,「聽二哥說,爹昨日送來了天山雪蓮讓我們補身。」
「爹有心了」,他的反應倒沒什麼意外,「難得昨日離兒胃口特別好,原來因為是娘家的東西,吃起來味道也特別香。」
蘇離乾笑兩聲,沒有說出自己壓根不知道什麼天山雪蓮這丟臉的事實,忙轉開了話題,「我們到哪兒去?」
「先去祠堂見見爹娘。」
蘇離想到今日到過朔園的事,又想到了尹謙的事,問道:「慕蕭,二哥的娘親也已不在了嗎?」
兩人已由人照顧著上了馬車,車子是定做的,極為寬敞,廂後有便於椅輪通過的木板,所以倒也沒費多大力。
「二娘?」尹慕蕭看著眼前的蘇離,她總是能很快切入他想要的重點,「那時我還小,只聽大哥偶然提過,說二娘因患了病來不及醫治逝世了,也是因為如此,爹才把二哥接進王府。」
「二哥不是從小在王府長大的嗎?」
「嗯,二哥是五歲來王府的,那時我也只不過兩歲,但記得二哥是對我極好的。」尹慕蕭眼中充滿惋惜之情,「說起尹家是對不起二娘的,爹也是在二娘臨死前才知道二哥的存在,二哥非但不怨恨我們,還不計前嫌照料我,常人是沒有這種胸襟的。」
蘇離在心中歎息,慕蕭,你太善良了。
「離兒,又要說你不愛聽的話「,他拿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那日我說將你托付給二哥,並非戲言,是想離兒以後不要孤單一人。」
她抽回手,一言不發。
沉默,在兩人中間遊蕩,她冷冷的,不理他說任何一句話。
不一會兒就到了祠堂,他們下了馬車,由除風推著尹慕蕭,蘇離只是在後面低著頭跟著。
到祠堂裡,尹慕蕭上了香,她代他跪下三拜,接過手中的香,張嘴道:「爹,娘,兒媳蘇離這麼久才來拜見爹娘,實屬不孝;嫁入王府未滿兩月後已被夫君嫌棄,想是夫君嫌棄兒媳照料的不好,不懂他意,不解他情,更不能動他心,兒媳如今在此謝罪,還望爹娘在天之靈為三王爺做主,休了蘇離這不仁不義妻。」說完上了香,頭也不回就往外走。
「離兒!」尹慕蕭拽住他,「你這不是在罵為夫的我不仁不義。」
蘇離回頭,氣道:「王爺說什麼話,蘇離一介草民,怎敢辱罵王爺。」
他一把把她拉到懷裡,她跌躺在他懷裡,一雙眼睛怒沖沖瞪著眼前俊美的容顏。早已為你下了多大的決心,為何一次次要將她推入他人懷中。
「離兒如此生疏叫我,是不認我這個夫了嗎?」
「你還知道你是我的夫君「,蘇離抱住他的脖子,「哪家夫君天天把不要娘子掛在嘴邊的。」
尹慕蕭瞭然,對她輕吻:「離兒如此待我,值得嗎?」
蘇離湊到他的唇邊,回以深深的吻,「值不值得離兒心裡最清楚。」
片刻,蘇離想起除風還在門外,看到她還在尹慕蕭懷裡,「慕蕭,快放我站起來,壓壞你了。」
尹慕蕭帶著笑聲放開她,看到她的臉上飄來兩朵紅雲。
她皺起鼻子,撅起小嘴,嬌斥道:「不准笑。」這是在尹家祠堂裡,他們竟然在這裡……看到眼前笑得不亦樂乎的人,她的臉又大紅特紅,轉身連拜,「爹,娘,離兒無意冒犯,剛才離兒只是一時氣言,您二老別往心裡去,更不要休了離兒,離兒一定做個好兒媳……」
「走了離兒。」
尹慕蕭的聲音彷似從很遠的地方飄來,蘇離忙回頭,這個傢伙,已經和除風一起到了馬車前。
「尹慕蕭——!」
晚上尹慕蕭照例是沐浴的,蘇離為他準備好藥材,小心盯著不敢少去一分一倆,沒錯,她嘴角揚起笑容,尹謙只是疏忽了,李太醫送來的方子,是用來藥浴的方子,既然那些藥喝來對身體無大礙,那就正好讓她的夫君補補身子。她今日一天心情都很好,口中哼著曲子將藥汁和熱水倒入池中,這些事,她已不再假他人之手了。
進到屋子裡的尹慕蕭倒是一愣,「離兒,你怎麼會在這兒?」
「來給你換藥。」她看到只著裡衣的尹慕蕭,擦擦額頭的汗水,「水溫剛好,一會涼了就不好了。」
尹慕蕭恩一聲,「有勞離兒了。」
蘇離見他張開雙手,一副等她的樣子,紅臉去解他的上衣,勾頭不敢看他身體,每日二人都是著裡衣而眠的,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他的身體,還是覺得害羞到不敢直視。
脫去他的上衣,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他並不瘦弱,而是看起來精壯結實,腹間分佈著均勻的肌肉,她做好了準備背他的姿勢,他毫不客氣壓在她身上。
「慕……慕蕭」,她吃力喘道:「以後,以後都由我服侍你,你藥浴了。」
「好。」尹慕蕭看她如此吃力,「辛苦嗎,還是由除風來伺候著吧。」
「不!」她一臉堅決,又抓緊他的手臂,他的手臂倒不細弱,怪不得新婚當日將她一把抱進床內。一,二,三。她在心裡默數,還有兩步,終於到了,她一放鬆,眼見就要把他丟到池子裡,慌忙伸手拽住他,哪知體瘦力弱,和他一起跌進池子裡,池子撲通一聲濺起一大片水花。
她哭喪著臉,「慕蕭,對不起。」
尹慕蕭扶她坐正身子,怕她嗆入水,此時兩人在池裡顯得非常擁擠,她整個人貼到他胸膛上。
「慕蕭,我什麼都做不好」,好好的藥浴,被她搞成這番景象。
他不怒反笑,「娘子願意陪我沐浴,我有何不樂意?」
察覺到兩人的姿勢,蘇離站起身子爬到池子邊上,余驚未平,「你不會生氣的嗎?」
他伸開手臂,半靠著池邊,「傻離兒,我怎麼會生你的氣,我謝你還來不及,準備這一大池藥浴水,累壞了吧。」
蘇離知道他一會還要再洗一遍清水浴,想繼續陪他,身體卻不爭氣的瑟瑟發抖,噴嚏也連打了幾個。
「快些回去」,他語氣嚴厲,「回房好好換身衣服去,小心得風寒。」
「可是你呢?」
「多擔心你自己些吧我的小離兒」,他歎道,「要我現在穿好衣送你回去嗎?」
她拗不過他,只得回房去了,吩咐人準備了熱水,在房裡沐浴,換了身衣服,不安的等著他,害怕再出什麼簍子。
此時浴房裡,除風恭敬守在浴房內。
「爺,明日要進宮面聖,要取消原來的約定嗎?」
尹慕蕭閉目養神,默許。
「告訴除雲,有些事不要做得太過明顯。」
除風領下命,「是,爺。」
除雲倒是重情義,他睜開眼,只是連她都能發現的事,更難保二哥不會不知。
不知明日軒立見了這丫頭,會怎麼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