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完全的對決
在最後一刻，全聖寧從身後摸出他的銀劍，將它塞給了已經啟動引擎就要離開的樓曉恩。
濃黑厚重的煙霧中，那輛銀白色的跑車雖有顛簸，卻迅速的遠離了煙霧中心，向遠處駛去。
待到樓曉恩一旦離去，全聖寧抬臉看向高處的山坡上，不留絲毫的喘息機會，他凌利的身形捷若飛鳥一般向上衝去。
不留任何的機會，所以當全聖寧朝洪修較衝去的時候，洪修羅並不能迅速逃開，只能結結實實的全聖寧擰起整個身體朝山坡下丟去。
洪修羅的身體像根失去根系牽絆的樹桿，被全聖寧丟了出去，眼看朝著山坡下的那塊巨石直直撞去，卻出其不意的，在距離巨石不出半米來遠的半空中整個身體旋轉了一個方向，翻騰了兩次觔斗之後，穿著黑色長衣的洪修羅竟然張開雙臂，如倒立的蝙蝠一般飛躍滑翔，遠離了危險。
「全聖寧，你該自己主動了結的。」
落地站直，洪修羅看著也同樣飛身落地在他前方不遠處的全聖寧。語氣聽不出多憤怒，但是卻足夠陰晦。不如雷電交加的暴雨那般顛狂，但是卻如密結烏雲一般陰晦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憑得什麼？」
淡然瞟視，全聖寧站在原地，只是輕掃了一眼對面那位猖狂得不可一世的洪修羅。
看著全聖寧淡然處之的態度，以及那份恬淡鎮靜的氣派，洪修羅望著這個今天要除之後快的對手，頓得半晌不尤得失笑了起來。
「呵呵、呵呵……呵，全聖寧，若不是你的身上有我一定要拿到的東西，我甚至可以不追究你殺害我兄長的事情，而與你成為朋友。那樣的話，你將是我洪修羅生平第二個朋友。可惜……很可惜的，不是嗎？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哦……或者，我想，同歸於盡的可能性比前兩種要大得多？嗯？是嗎？」
在他說出，他或許也無法勝出全聖寧的時候，甚至同歸於盡的結果更大時，洪修羅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出現 害怕輸、或者高興於贏的表情。
在說到，他自己也極有可能會跟敵人一同死去的時候，他的表情竟然沒有絲毫的不認同或者可惜、害怕的神色。估且不論他在談論全聖寧、或者已經死去的兄長時那麼平靜閒散，就是連他自己的生死，他竟也絲毫不看重，不放在眼裡，沒有絲毫的可惜或痛恨之意。
生命，有一沒有再。
失去了，便再也沒有了。也正因為它得獨一無二，才會在常人眼中異常珍貴。
就算洪修羅是血族一員，甚至是血族最高行政機構的長老之一。但是，也不能改變他死去了，便是死去了，生命只此一次的事實。
然而，即使是這樣，他竟然像吃飯喝水那樣，看得極為平常，甚至都沒有他挑食血液時的那種上心。
「嗯！那你我之間，何不來一場完全的對決呢？」
並沒有否認對手與自己的實力相當，全聖寧點頭。說出的話，卻將對決範圍縮小到你我。
在聽到了洪修羅的話之後，全聖寧曾經略不可見的皺過一次眉頭。因為，他知道了，洪修羅攔下他，並非完全在於替兄長報仇，更加注重的竟是他身上的另一物品。
下意識的，也是帶著保護性質的，全聖寧探手撫了撫自己的口袋，那裡面放著除了生命之外，對於他來說，最是珍貴的東西。
因為，那是樓曉恩的母親百里香所贈送的東西。因為，那是與樓曉恩有關的東西。
眼瞼微瞇，視線輕掃，洪修羅將全聖寧的動作看在眼裡，嘴角邊不覺蕩起了瞭然的神氣。
「oh~ buddy！你真是深知我心呀……沒錯，我要的就是你身上的天馬令。非但如此，我想……黃龍令我也會弄到手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這可未必，等你先殺了我再說吧。」
見洪修羅狂妄的仰天長笑，全聖寧輕蔑的搖了搖頭。
「那好，受死吧……」
舉手運氣，在空中畫了一個大大的紫色光圈。一掌擊出時，這一個大大的紫色光圈立時便又化作無數個小的光圈朝全聖寧的方向打去。
紫色光圈如雨箭一般密佈而來，無論從哪個方向，都無法安全的逃開。全聖寧凝神定氣身體如旋風一般在原地旋轉起來。而他的週身也燃燒起白色的火焰，將那撞來身上的紫色光圈全都熔化，他就像個大煉爐一樣吸受所有的東西，包括洪修羅所攻擊出的紫色光圈。
所有的紫色光圈被消滅，全聖寧也立時收起了週身的火焰。因為，這火，實則是傷人亦傷己。
收起血族長老才能修煉的煉術，他們之間來了一次純粹的吸血鬼之鬥。
「啊——！」
同時衝向對方，也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的面目都出現了可怖的變化。
乾枯如樹葉，皸裂得可怖的皮膚，迅速長出的如獸般的獠牙，以及那變長變硬如化石一般的手指。
全聖寧的眸色由栗色變深變濃，成為了濃郁的棕色。
而洪修羅那又紫色的眸子，並未變色。除了潤染上了一層如薄霧似的血紅，他那雙妖嬈的紫眸在這張只屬於吸血鬼的臉龐上，更顯得邪惡而張揚。
「噢——！」
野獸的嘶啞和低喘，咆哮著的他們互相掐住了對方的脖頸。
艱難的扭動著身體和脖子，想要從對方的鉗制裡掙扎出哪怕是一點點的縫隙，然而，實力相當他們，對此一舉都是徒勞無功。
他們周圍的濃煙密霧漸漸的散去，而近身搏赤的他們則小幅度的出拳、路腿、同時用力的掙扎著。
洪修羅不可能會放開全聖寧，而全聖寧亦然。他們對峙著、僵持著。那兩雙同樣凝定放光的眸子，如狼般緊緊的盯著對方，都在等待對方哪怕是一秒鐘的鬆懈，便能瞅準時機至對方於死地。
對峙的兩人，心中都尋找出了同一種消滅對方的辦法。那就是，一旦對方鬆懈，他立時扭斷對方的脖子，接著自己這雙如石般硬長的手，便能讓他的腦袋與身體分家。這是最快，也是目前的他們唯一能想到的，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能夠對付對方的辦法。
因此，誰都不敢有絲毫的差池，凝神定氣，比任何時候都要專注。
「住手！洪修羅，你快放開聖！」
晴空裡突然響起一聲暴呵。
正在全聖寧與洪修羅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不知道何時返身回來的樓曉恩突然出在他們面前。
曉恩，你如何會回來？
聽到樓曉恩的聲音在自己的側前方響起，全聖寧卻不敢開氣支聲，連眉頭都不敢褶皺一下的他，心內出現欣喜，然而更多的卻是憂急。
見面前的兩人都不開口，樓曉恩望了望全聖寧那份堅持的神色，知道沒有外部助力，他們僵持不下，是誰也無法贏誰的，最終只會兩敗俱傷，兩俱消亡。
思索著，在最終的再三衡量之下，樓曉恩狠心下了決定。
錚的一聲，樓曉恩摁開了那三尺銀劍，一臉肅殺之氣。
「呀——！！」
助跑，起跳，借踏洪修修羅身後的那塊巨石，樓曉恩飛身，雙手抱劍朝洪修羅的後背，銀劍不出意料，刺穿了洪修羅的身體……
「啊——」
身體被刺出一個透明窟窿，疼痛便使洪修羅無論是身體還是到大腦裡，都是一陣不自覺的痙攣。
而對於全聖寧，脖間稍有松隙，手下便是全力一掌將洪修羅整個人都擊向了數丈來遠，像只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落下。
「曉恩！」
「聖！」
相隔相離的兩人伸出雙手握緊了對方。他們不想失去，一秒鐘也不想失去對方。絕對絕對不要失去……
然而，在樓曉恩與全聖寧兩人眼中只有彼此的時候，摔倒在他們身後的洪修羅可不是洪卑羅那般的等閒之輩。
伸開手掌在自己胸前重重一擊，洪修羅便這樣硬生生的將刺穿自己身體的那把銀劍震了回去。
傷口周邊染上鈍器的銀質，無法像普通傷口那樣迅速的自動癒合。但是，洪修羅也沒有去治癒自己。
他舉起雙臂，平展伸開，凝聚全身之力，在空氣中畫出了耀眼奪目的璀璨紫色光圈。
「全聖寧，我絕對不可以比你先死！」
憑著最後一分倔強的毅力，洪修羅說著，雙掌將那道結氣朝全聖寧與樓曉恩的方向擊打出去。
夾風，以波濤洶湧之勢朝全聖寧和樓曉恩兩人滾滾而來。
回臉，透過肩膀看到身後的那道紫焰之光。全聖寧下意識伸出臂，將樓曉恩納入了自己的胸懷，然則那完全曝露的後背，只能如此赤裸的去迎接洪修羅傾盡全身之力的一擊——
砰——
全聖寧感覺身體裡的內臟都被震出來了，那不比雷電擊到心臟的效果差。
在地上滾了幾米來遠，全聖寧孱弱的雙臂終於在到達安全地帶時鬆開了懷裡的樓曉恩。
從地上爬起，樓曉恩跪到了全聖寧的身邊。
「啊……聖、聖？！你怎麼樣！嗯？你怎麼樣？聖！」
抬起右手，全聖寧握住了樓曉恩撫在自己胸前的搖晃不安的手。
他望著，雖然視線不是很清晰，他聽著她擔心的幽泣，雖然聽力也變得恍惚。
但是，無論如何，他還是勉強的扯起唇嘴，最後給了樓曉恩一個笑靨，一如往昔。
只是，隨著全聖寧扯起的唇，他的嘴角邊不覺像是開闡的洪水一般蜿蜒出腥紅的血液……白晰的臉頰上，這紅，極其刺目、極其艷麗……
火紅火紅的灼痛了樓曉恩的眼、樓曉恩的心。直到嘴裡停下抽噎聲，眼裡卻淚如泉湧。
略微的掙扎，在樓曉恩的攙扶之下，全聖寧搖搖晃晃，艱難的站起身來……
「聖……聖……」
嘴裡喃喃，看著連站起都是艱難支撐的全聖寧，樓曉恩心頭充滿了恐懼和慌亂，她害怕著那個不敢去想，去已經在發生的事實。
她的聖、她的聖……還行不行……
握著樓曉恩手腕的手，全聖寧用力緊了緊，以示安慰。他望著她的眼中，寫滿了千言萬語。
然則，全聖寧抿著唇，不再開口說話，他怕一旦開口洩了氣，便再也不能站再起來了。
「聖……聖……」流著淚，樓曉恩望著全聖寧，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是不斷不斷的喚著全聖寧的名字。
移開眼眸，全聖寧望向了不遠處，正笈笈可危，搖搖晃晃，如風中稻草一般洪修羅。
但是，儘管如此，他卻依舊艱難的站著，不曾倒下。
全聖寧放開了樓曉恩的手，腳下向前移動了一步，面對著如此毅力頑強的洪修羅。
他緊緊鎖定視線，伸出左手摘下右手食指上所戴的那枚月白色寶石戒指。
將手中的戒指拋向空中，全聖寧凝聚起精神，緩慢的伸開了雙手，在那枚戒在頭頂上空不斷旋轉時候，他雙手合十作結，而那枚戒指，燃燒起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灼熱的火焰。
「以聖伯爵之名，搜天逐地，追蹤誅殺紫魔伯爵——洪修羅！」
嘴裡低聲喃喃，全聖寧閉眼凝氣，向上攤開的雙掌起裡匯聚了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鮮紅血液，將手中的兩窪鮮紅的血液同樣拋向空中，與那枚戒指所燃燒起的火焰集結到了一起，那原本月白的火光瞬間變成了濃郁的血紅，妖嬈艷紅，甚至是染紅了天際漂浮的白雲。
雙臂朝不遠處的洪修羅的方向揮去，那團耀眼刺目的泣血紅色火焰不急不緩、穩穩妥妥的朝前飛去。
雖然那團火焰看似不快、不狠，也絲毫不夠凌厲。但是，卻被全聖寧賦予了追蹤之效果，無論洪修羅躲到哪個方向，那團火焰都會追蹤而去，直到將獵物燃燒成灰燼方才罷休。
「呃……呃……」
咬牙的呻吟聲，不斷從那團火焰裡傳來。那是洪修羅承受著火焰燃燒軀體的痛苦叫聲。
只是，在這最後的關頭，他卻仍然倔強的不肯定痛呼出聲，只是咬緊牙關，連那斷斷續續從牙縫裡溢出的聲音，他也覺得刺耳不已，被他認作是是他死前最後的屈辱的象徵。
站在熊熊烈風中，全聖寧的衣角像花兒怒放那般飛揚顫動。而他那栗色的蓬鬆齊頸短髮被風撫到了腦後，露出那精緻整潔的五官。
這個時候，他的唇瓣再次提起，如以往一般提到一個給人以謙和微笑感覺的恰當弧度。高度適中的鼻樑，以及那圓滑的鼻頭，雖然此時染上了些許許的灰塵，卻絲毫不影響他這一張具有十足東方風韻面孔的俊俏。尤其是他的那雙栗色眼眸，一直一直……從開始到最後，都是他英俊的五官中，最大最大的亮點……
在見到自己所發出集結的火焰已將洪修羅燃燒，全聖寧終於露出舒心的燦爛笑靨，如鑽石般璀璨的他的笑。矗立在樓曉恩身前的軀體，在這微笑中筆直的向後倒下……
「聖——！聖！聖……」
上前接住全聖寧那倒下身體，樓曉恩的心也隨之落下，像顆透明的水晶球落向光潔的地面一般，匡啷一聲碎成了千塊、萬塊……
「曉恩……你不要哭……乖……」
全聖寧的聲音低啞，他沒有絲毫的氣力去抬起手，也不再有氣力去微笑。但是，他那栗色的眸子卻閃著欣慰的光芒。
「聖、聖……你不可以，你不可以……不可以的……你會好的，對不對？你會沒事的，對不對？我們說好的，一輩子的呢……」
一邊抽嚥著，樓曉恩努力的吸著鼻子，可是還是無法阻此那泠泠而下的淚水。不管自己如何的欺騙著自己，可是，就連身體都認識到了那個事實呢……
「曉恩，不要哭……對不起……聖沒辦法了……曉恩……」
氣息孱弱，全聖寧張張嘴，卻無法將自己說話的音量再調大半個分貝。
「不行！不行！不可以！……對了、對了，血液，血液，給你喝我的血液就可以了，不是嗎？來、來！你吸血我的血液、你快吸我的血液」
樓曉恩搖頭打斷全聖寧的話，復又想起就算曾經全聖寧死去過一次，可以自己用心核之血也一樣讓他起死回生。那麼，這次也一定可以的。
樓曉恩傾下身子，拉開衣領，將雪白的脖子湊到了全聖寧的嘴前，她伸長著脖子，只希望他能吸食她的血液。
她不要他死，她不要他消失，她只想跟他一輩子在一起，她只想如此而已……
「不……曉恩，沒有用的……曉恩……」
動著唇，全聖寧知道自己已經精氣力竭了。無法去吸食任何人的血液，更何況，樓曉恩現在的血液只是普通人類的血液而已，根本無法讓已近死亡的他起死回生了。
「不行？為什麼不行！你是吸血鬼，你永生不死的吸血鬼，為什麼不行！為什麼不行！為什麼！」
聽著全聖寧的話，樓曉恩變得激動起來。
「曉恩……乖……乖……聽我說……」
能感覺到身體裡的某種說不清的東西如流沙一般消逝，全聖寧感覺身體越來越的空虛。他的生命，此時就像是指縫裡的沙，在飛快的流逝著，於是，他叫喚著樓曉恩，語氣裡帶著請求。
「聖……聖……我不要你離開……聖……」
手下溫柔的撫去全聖寧下顎上的血液，以及他的臉龐和脖頸上的血液。不任性，不發脾氣，樓曉恩哭泣著，搖著頭。
「……如果可以，曉恩……曉恩要記得，去愛……去愛除了聖之外的第二個人……這……這是，這是聖最後的請求……」
語句不全，全聖寧每說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了力氣。
全聖寧說完這句他唯一記掛著的話之後，便積極的睜眼望著樓曉恩，希望能從她臉上的表情，或者她嘴裡得到附合和肯定。
他需要她答應他。這是他最後的請求，最後愛她的請求。
樓曉恩呆呆的看著全聖寧，看著他眸裡的期待和哀求。她終於明白，是真的、是真的不行了。聖他，是真的真的要離開自己了，否則，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曉恩……答應我……」
最後，全聖寧在得不到樓曉恩的答案時，再次哀求的開了口。這一次，他的氣息已孱弱到，樓曉恩並不能聽到了。
但是，看著全聖寧那哀求痛苦的眼神，樓曉恩最終是不忍心的，微不可見的朝懷中的全聖寧點了點頭。
在得到樓曉恩這最後答應請求的眼神，全聖寧栗色的眸中若花開般綻放出燦爛的光芒。但是，卻只維持了幾秒鐘的時間，那無力再支撐下去的眼瞼慢慢的合上了。
閉上了眼，存在他最後一絲清醒的意識裡的，只有那麼幾句輕輕叨唸……
「曉恩，我最愛的人。就算是在這最後一刻， 我也將你完好守護了……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曉恩、曉恩，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聖，感謝上蒼……」
遠處的還未完全熄滅的松樹枝正燃燒著小火，隨著這塵世間的火焰，向空中冒騰著縷縷青煙。縹緲如霧般向開空騰升……
樓曉恩抬臉望向空中，烈日艷陽依舊在正空中高掛著，而她流著滿面的淚水正一顆一顆的打落到了懷中已無生息的全聖寧的臉上。
可是，他卻絲毫也無感覺了……
望著這驕陽，樓曉恩下意識的將全聖寧的身體抱緊了此，她縮著身子，竭力的將全聖寧的身體往自己的懷里拉。因為，無論如何，吸血鬼都是見不得太陽的。陽光對於吸血鬼來說，殺傷力也是很大的。
無意識的，樓曉恩呆呆的望著這當時烈日。手下的全聖寧，他的身體慢慢變得僵硬、變得乾枯……
這一次，不是皮膚上的改變，而是……而是這整具的血肉之軀……
「媽媽，曉恩……似乎能理解您的做法了……」嘴裡喃喃，樓曉恩望著明亮的天空。
靜靜感受著懷中逐漸改變的軀體，樓曉恩沒有低下頭去看。她沒有去看全聖寧那變成了不知是何模樣的軀體。而她的腦中，卻不憶起了第一次全聖寧在她面前露出他變成了吸血鬼的模樣。
呵，那個時候，他是不是很慌亂呢？害怕他的模樣被我看到了，害怕他的模樣嚇到了我，害怕我會害怕他的模樣……那個時候，他的表情就是這樣的呢……
樓曉恩心下想著那一次，那第一次見到全聖寧吸血鬼時的模樣，唇邊顫動了一下，露出一個微笑。
「他不知道，那一次的他，有多帥……」
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癡然，樓曉恩擁緊了懷中已然變得不堪入目的乾枯軀體。
她知道，無論那變成了什麼樣，只要他是全聖寧、只要他是全聖寧，她都會緊緊擁緊，生生世世，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