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敵人是天生注定的,不論你多少的忍讓,多麼的想挽和局面,都是徒勞!為了巨大的利益,他們不得不站在對立面——
一股暗勁兒在兩人之間無形地穿行著,互相的笑意和眼神裡,似乎傳遞著針鋒相對的言語,儘管表面和諧,但是注視著他們的人知道,正是因為這和諧,才令氣氛更反常。
足足過了十來分鐘,扎布先收回了目光,轉身看向慕容長空,就見他笑著伸出了手,說道:「想必這位就是蘇小姐的訂婚對象,慕容長空先生吧。我雖然身在金三角,但卻經常聽到先生的事跡,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令人佩服,令人感歎!!哈哈!!」
「扎將軍過獎了,我能在這裡見到赫赫有名的扎布將軍,也感到十分榮幸!將軍能來參出席我和雲兒的訂婚宴,我和雲兒表示感謝!」慕容長空握住他的手,笑著回道。
扎布淡淡地一掃蘇雲兒,接著說道:「蘇小姐選擇了慕容先生這樣的年輕才俊,後起之冠。我很替你高興,說什麼,犬子也比不上慕容先生的成就啊,也比不上先生的背景啊,像慕容先生這樣不靠自身背景,獨立闖出天下的人,扎果又怎能比的上。哈哈,蘇小姐,恭喜啊!」他的笑聲裡,有些陰陽怪氣的感覺,但並不明顯。
「謝謝扎將軍!謝謝您這麼誇獎我的未婚夫!」蘇雲兒表現地落落大方,「扎果公子也是難得一見的人物,做事有頭腦有手段,他一定會找到適合他的女人的!」
「哈哈!」扎布幽幽一笑,回道:「那就謝謝蘇小姐吉言了,我們家扎果是沒和你在一起的福氣了,不過,女人還是不愁的!」
扎布說到這裡,轉身又面向慕容長空,笑著問道:「慕容先生,你後面這兩位,身形挺拔,氣勢儼然,想必不是普通的保鏢,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
「哦,當然可以,他們的確是來保護我的,但是,他們是我的兄弟!」慕容長空爽快地笑著,眸子裡神色微微一動,似乎在揣測對方的動機。
「慕容先生雖然年輕,但是話語卻不由地叫人佩服。」扎布依然笑著,他的目光慢慢地移到了冷血兩人身上,就聽他自語道:「這兩位,不知道哪位用的一手好飛刀?出手三刀,一刀刺穿手掌,兩刀深入咽喉,真是刀刀奪魂,神乎奇跡啊!」
扎布說的平淡感歎,目光裡卻連連閃過幾道狠色,他並沒有掩飾,而且很直接地盯著對面兩人。而冷血等絲毫不為所動,面色淡漠,連看都沒看他,彷彿沒聽到他說話似的。
「慕容先生,可否告之這兩位高手的名字?」扎布轉頭又問道。
「他是冷血,他是追命!」慕容長空介紹完,笑著問道:「怎麼,扎布先生對飛刀也有研究嗎,或者是對武術有興趣?」
「草!」扎布暗罵一句,但是臉色如常,對於這樣的人物來說,早已經做到觸亂不驚,聲顏不變。他笑了笑,回道:「研究倒是沒有,興趣倒有一二。不過,聽說慕容先生去東京,身邊跟著兩位出類拔萃的人才,想必就是這兩位了?」
「沒想到將軍的信息這麼靈通,不過,言過其實了,我們哪裡有那麼大的本領。當時和我在一起的正是他們!」慕容長空平淡地回答。不管對方有什麼樣的目的,接著就是!
「奧?」扎布目光連閃,在冷血和追命的身上,重重地落了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過了會兒,他才說道:「慕容先生有這麼兩個高手保護,那可是高枕無憂了。扎某羨慕,難怪慕容先生能無往不利呢!」
「呵呵,那也比不上將軍的千軍萬馬啊!」慕容長空悠然一笑,已然明白了對方問這些的目的。扎布和青幫的關係在這一番對話中,也再次得到證實,他問這些,無外乎兩個原因,一是自己的詫異,顯然他已經知道了剛才事情的經過。二是替他的合作夥伴,也是為他自己,探探虛實,也好有進一步的動作。看來,和青幫的碰撞是早晚的事情了,聽何賭王說過,青幫在港澳也有隱藏的實力。而以為傻彪等人為得到阿虎女人,做掉的那批大圈幫,很可能也和青幫有著不俗的聯繫,只是倒霉而已。
「好了,扎老弟,一會兒宴席上再談吧,咱們別叫這麼多的好朋友等極了。阿南,宴會開始吧!」這時,金將軍見扎布話說的差不多了,便吩咐道。
地上已經收拾乾淨,但隱隱地還能看到點點的血跡,空氣裡也似乎留有著淡淡的血腥味。宴會開始了,菜不斷地端上來,桌子上擺放著高檔煙酒,但是在場的眾人似乎都沒有食慾,一些女士臉色蒼白,有些坐立不安,看到菜裡的肉,更有得想要嘔吐,但是拚命忍住。想走又不敢說,那些男子們雖然大場面見慣,但是此時也有些侷促,廣場上出現了一種異樣的氣氛,沒有一點熱烈的感覺。
慕容長空和蘇雲兒在金柄南的引領下,開始轉桌子敬酒,桌上的人們不得不起身相迎,但喝酒時,表情都不太自然。也許,這頓飯將是他們有生以來吃得最難受的一頓,簡直是度秒如年,那些美好的食物,在眾人眼裡,也失去了往昔的誘惑。
終於一個半小時後,宴會結束了,金將軍站了起來,高聲說道:「諸位,今天我很高興,雖然發生了點不愉快的事情,但是,總的來說,我很滿意。尤其是諸位的捧場,我再次表示感謝,今天我還在樓上,準備了一些娛樂設施,大家一會可以去盡情地玩,另外,晚上宴會繼續,還有舞會!請各位捧場,大家難得一聚,一定要盡興有!」
「啊!」那些來賓聞言心裡直打鼓,表情僵硬起來,但很快又掩飾過去。金將軍的話他們自然是不能掃面子了,不過有一個人起身告辭了,那就是扎果!他站起來,笑著說道:「金大哥,我下午還有事情,就不留了。還有,你對小兒說的那些話,我聽到了,我也說一句,如果有人自不量力,違背民意,我扎布會第一個不同意!他,也確實會失敗,而且,會敗的很慘!」
「好,扎老弟,那我就不留你了,咱們,有機會再見!」金將軍笑著回道,兩人握了握手,話裡的含義也只有少數人才知道了。
扎布又轉向慕容長空,伸出了手,說道:「慕容先生,很高興認識你。今天很愉快,這些我都會記在心裡。慕容先生是我們金三角的女婿了,肯定會常來常往的,下次來的時候,別忘了告訴我,我一定會好好款待你的,保證讓你樂不思蜀!」
慕容長空淡淡一笑,回道:「那就謝謝了,說實話,我也期待和將軍再見的一天,另外,煩勞回去告訴令郎,我很懷念他的!」
「哈哈!好,好,那再見了,諸位再見!」扎布說完,閃身離開桌子,在他轉身的一刻,笑容立刻收了起來,臉上重新出現那種不可一世的霸氣,而他的眼睛裡,陰狠的色彩正止不住地湧上來。
「扎布可比他兒子老道了許多,但是有扎果這樣的人,對以後的形勢有利,大哥,從現在開始,咱們兩幫就正式地對立了嗎?」金炳南感歎地說道。
「阿南,路,終究是要走的,既然別無選擇,那麼,就執著地走下去吧!」金將軍面色平淡下來,話裡有些無奈的意味兒,也許因為年齡的關係,漸漸消磨了以前的霸氣。「阿南,這次走後,你把日本的事情安排下,年底就回來吧。我年紀大了,說心裡話也累了!」
「大哥,您精神依舊!在我的心裡,您永遠是那個意氣風發,帶領我們打天下的大哥!」金炳南明白這話的意思,所以有些激動。
「好了,不說這些了,按我說的去做吧。長空,雲兒我就交給你了,事情我也交給你了。一切,就看你的了!」金將軍的目光又轉向了慕容長空。
慕容長空點點頭,眼裡閃過了無比堅定,也無比自信的神采……
昆明國際機場,從大廳門口走進了三個人,最前面是一個臉帶笑容的年輕男子,身材修長,上身穿一件淺灰色休閒西服,下身是筆挺的黑色西褲,腳上是珵亮的黑色皮鞋。頭髮往後輕揚,面色白淨,一種儒雅的帥氣洋溢於週身,尤其那一抹笑,更像是春日的陽光一樣,溫暖迷人。
他的身後,是兩個身穿一摸一樣的灰色中山裝的青年,筆挺有形,左邊一人英俊不凡,面色平淡,右邊一人長相平常,臉帶玩世不恭的笑意。兩個人靜靜地走著,眸子卻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周圍。他們三人自然就是慕容長空一行。
機場大廳裡來回的旅客很多,面色也各異,有的焦急,有的緊張,有的喜悅,有的輕鬆。而他們三人,一個面色溫和,兩個面色淡漠,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尤其是一些年輕的女孩子,目光幾乎是隨著慕容長空和冷血轉的,一直看到他們進了上機通道。
十幾分鐘後,一架客機飛上了廣闊的天空。機艙裡,慕容長空坐在前面,後面是冷血和追命。他的旁邊是一位老者,正要看報紙。
慕容長空透過小窗戶,望向了窗外,在浩瀚之中,眼神慢慢飄渺起來,一個飄渺的聲音也淡淡地響起在了空間裡:「香港,終於又要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