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明聽了,又看老大的語氣篤定,便不在說什麼,退到了一邊。跟著小泉一郎的兩個青年雖然臉泛怒意,但冷血兩人的身手卻把他們震驚了,他們也沒在說什麼,默立在了後面。
小泉一郎臉上已經重新堆上了笑,看著慕容長空回道:「慕容先生,太客氣了,怪我沒說明,這個箱子,絕對不是什麼危險事物,而且,正好相反,這是我們組長,送給您的第一件禮物!」
「奧?第一件禮物?」慕容長空嘴角的笑意盛了起來,他吸了口煙,那煙氣緩緩升騰起來,瞬間,瀰漫了桌子上的空間,在這朦朧之間,可以隱約地看到,他的眼神,笑得異常玩味!
眼前的這日本人這樣客氣,顯然對慕容長空已經有了很大的瞭解,而山口組能這樣瞭解他,那麼其他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呢。雖然他們可能還不知道最隱秘的一環,但至少自己和洪興的關係已經暴露了。不過,也該是暴露的時候了!
小泉一郎話音落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個四方形的箱子上,那箱子上還掛著暗鎖,其實他不說沒關係,這麼一說,看起來倒有了不小的神秘感。
慕容長空稍稍打量了幾眼,他的嘴角一直是洋溢著微笑的,他的內心裡,也已經大概地猜到了那箱子裡的東西,那是一件讓人很驚訝的東西,在平常人的眼裡,或許,會是震驚。
「慕容先生,那麼我就打開了。」小泉一郎等對方點了點頭,便笑著蹲下了身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很小的鑰匙,插在暗鎖上,稍稍一擰,『卡』的一聲,那箱子開了。
小泉一郎把箱子蓋打開,突然,他的臉色也大變,身子倒跌在地上,眼神裡出現驚恐,手指著箱子裡露出的東西,顫顫地說不出話來。
小泉身後的兩個黑衣青年,臉色也是聚變,眼睛裡透出不置信的神情。不遠處的追命,看到後,面色笑容略一收,就又回過頭去,恢復了一貫的表情。
李偉明倒沒驚恐,但也是大驚,可以看出他的膽量很大。唯一沒有變色的就是慕容長空和冷血,冷血面色淡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而慕容長空儘管面色未變,嘴角仍然掛著微笑,但心裡也有些隱隱的驚訝。
「松島部長……他是松島,天啊。嘔,嘔……」小泉一郎驚恐萬分,說著說著不由地嘔吐起來,臉色蒼白。
只見那打開的箱子裡,赫然是一顆男子的人頭,四十多歲,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不甘心,他的眼睛裡,嘴角,鼻孔裡都流出過鮮血,此時,血跡更是如新一樣,看上去,很淒厲。
過了好一會兒,小泉一郎才停止嘔吐,他的身子連連後退,再不敢看那箱子裡的東西。那兩個日本青年也一樣的表情。顯然,對於箱子裡的事物,他們也是不知道的,這樣的表情絕對不是做作。
「冷血,把箱子合上,然後放到外邊,等小泉先生回去的時候,還叫他把這東西帶走。」慕容長空淡淡地吩咐句,冷血答應聲,走過去,看都沒看,直接把箱子蓋上,按上鎖子,拎著放到了外面。
「不,不,慕容先生,您叫人扔掉也行,燒掉也行,我,我可不敢帶走這東西。」小泉一郎聽見他的話,連連擺手拒絕。
慕容長空看看他,眼裡浮過一絲不屑,說道:「小泉先生,請轉告山本組長,就說,他的心意我知道了。至於死掉的這人,還是讓他入土為安吧,落的這樣身首異處,不管其生前做過什麼,死後總要讓他回歸故土才是。
雖然咱們混的是黑道,但黑道也要講道義,死者為大,我想,你們日本人不至於連這樣的人情世故也不懂吧。如果他是我的兄弟,即使犯了再大的過錯,人死也就一筆勾銷了。好了,不多說了,這東西,你帶也忒帶,不帶也忒帶!不然,我會很蔑視你們日本人的為人和做人根本的。」
慕容長空這番話直把小泉說的紮下了頭,而那兩名青年也有了些感慨,臉上露出慘然。過了一會兒,小泉抬起頭,正色地回道:「慕容先生說的對,您放心,我會向組長請求,讓松島部長葬回日本的。」
「嗯!」慕容長空點點頭,突然想到了一點,便看著小泉問道:「這位是誰?另外,好像小泉先生好像不知道這件事啊?」
「是的,這個箱子是組長派人交給我的,說要叫我親自帶到慕容先生面前,才能打開。我和我的兩個貼身保鏢,都不知道這裡面是什麼。現在才知道這裡是松島部長,所以,我們都不由地大驚,唉,真是沒想到,沒想到啊。」小泉的話音裡有種說不盡的蒼涼感,看來這死者必定是山口組的一個重要人士,至少也是中層中的骨幹。
「松島部長?」慕容長空略有些疑惑地說了聲。
「松島部長就是我前面說的,負責山口組與香港澳門某些幫會聯繫的負責人,算是我們山口組內部的一個高級中層,組長下令把他抓了起來,就是沒想到會……唉……」小泉唉聲歎氣地說著,表情沮喪傷感。
慕容長空聽完,心下已經瞭然,他知道小泉並不是歎息那位松島的死,而是歎息山本牧夫的狠,這明顯的是把松島當了替罪羊。為取悅於慕容長空,山口組付出的代價不小。
而一路上,連小泉一郎,都不知道箱子裡是什麼,從這點上可以看出,山口組馭下極其嚴厲,紀律可以用殘酷來形容。不過,這也有可能是山本牧夫借這次機會排斥異己。
「慕容先生,我想組長之所以把松島部長,都處置了。是為了證明,我們山口組是真誠地想和貴幫言好,希望咱們兩幫的誤會能夠煙消雲散,這也是我替山本先生轉達的誠摯心願,在此,我替山本先生,再次對您表示歉意,希望慕容先生接受!」此時的小泉,表情悲愴而鄭重,目光真誠而肅然,他朝著對方深深地彎下了腰。
「呵呵,轉變的挺快,不愧為山口組的高層人物,能這樣的借題發揮,借感情話題去打動別人,而話語卻不帶任何感情,順便還把條件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能做到的,想必也只有這樣久居黑白道之間,混跡生活的老人精了。不過,可惜你遇到的是我,想這麼輕易,哪有這麼容易的?」慕容長空面色不變,心裡卻暗笑不已,想到最後,目光也變得到淡漠起來。
「小泉先生,我想你說的太輕鬆了吧,誤會,你山口組給我的恐怕不是誤會那麼簡單的。且不提我在荷蘭遇到的襲擊,讓我受了多重的傷。就說最近吧,你們山口組的殺手,在鬧市暗殺我,我雖然沒有受傷,但我的女朋友差點死掉,現在身體還沒康復,你說吧,怎麼辦?這是一句道歉能買回的嗎。
還有,至於你們內部的那些事情,還有和那些幫會的事情,以及山本組長殺掉那個人,這些都和我沒關係。確實,山本組長表達了他的誠意,我也不想煽動干戈,但是,這要看怎麼說了,我女朋友的傷絕不能白受,她流的血絕不能白流。請把我的這些話,轉告給山本組長!」慕容長空說著,聲音漸漸地大起來,似乎怒極。
「慕容先生,我們組長已經把山口組的一員大將都處置了,而且這完全是某些人促擁松島做下的事情,屬於松島的個人行為,和我們山口組,還有香港澳門及東南亞的白道企業,沒有任何關係。
當然,至於那些簇擁松島的人,我們組長說了,會盡力去查明的。那麼請您立刻停止對東南亞香港澳門所有日本企業的攻擊,不然,我們會通過外交手段,進行干預。」小泉的語氣突然也硬了起來,他還是沒有提洪興幫,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話有時候不會說的太明白,雙方心照不宣。
「哈哈!」慕容長空聞言陡笑,他猛地站起來,目光凌厲地射向了小泉一郎。
小泉被他的目光驚了一下,閃避間,就聽慕容長空冷冷說道:「小泉先生,看來咱們今天是沒的談了,貴組長給我的好印象,現在已經消失殆盡。那麼,你們可以走了,貴組,及那些日本人開的企業,就等著關張吧!」
「你,你,不怕你們香港政府……」小泉有些震驚,但被對方氣勢所攝,聲音有些發顫。
「我怕,但更怕的應該是你們吧,情報組織不單你們山口組有,我天地盟也有,你們日本那些公司是做什麼用的,這點不用說明了吧。好在目前你們還沒有做出危害國家利益的事情,不然,我不滅你們,你們也早就完了。
你們日本人,來中國來香港做生意,我們歡迎,但要老老實實,知道嗎?我想,這點道理你還懂吧,還有別再考驗我的耐性,迅速地給我消失在這裡,不然,休怪我無情!!!」說到最後,慕容長空的話音冷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