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無論你和我媽媽有什麼矛盾,都與我無關。綁架我,又能得到什麼呢?」妝小小的冷靜亦很有幾份凌微笑的真傳了。有些東西說是說不明白,長久的呆在一起潛移默化的,才能學到。
沉默……
妝小小繼續道,「你也知道,我媽媽,並不……在乎我……」妝小小的聲音低沉起來:「你用我,又能威脅到什麼呢?我也很想幫你啊,大舅舅,可是,你也知道,不過是白白的讓我傷心一場。」
「你媽媽不愛你,不過是因為,因為你不是她所愛的那個男人的孩子。」歷羲之想繼續說什麼,終還是歎了氣道:「來吧,小小,我會讓你得到你媽媽全部的寵愛。我保證。」歷羲之道。
妝小小沉默了。
諾言和謊言的區別就在於前者是說話的人當了真,後者是聽話的人當了真。
妝小小不知道歷羲之說這句話有幾分真心,不過,她是真的動了心。
她從未對媽媽真正的絕望過,雖然小舅媽凌微笑待她很好,但還是大姐姐的感情。每個女孩子心中都對母愛有一種天性的渴望,歷妝冷是那麼強大美好的女人,妝小小極度渴望,能被媽媽認同。
如果媽媽能像凌微笑對待歷不悔一樣,抱她一次,對她笑一次,那她……真的……願意付出很多很多……
歷羲之深深的明白自己的侄女弱點,他微微彎起嘴角,發出甜蜜的誘惑:「來吧,小小,大舅舅不會害你的。」
*
保鏢們到了,來接妝小小和歷不悔。
妝小小一直捏著那個手機,她經過警察身邊的時候,揚了揚手,但最後,還是遲疑的將手機,放進自己的口袋。
一行人來到醫院。
武大被推出手術室,他脾有點出血,經過一個不算太大的手術。現在全身麻醉的他毫無防備的被推向病房。
凌微笑有些心疼,這個男人自從她認識以來,總是在她的身後,默默的保護著她。那一雙沉默的眼睛,讓她覺得安全。現在換她來守護他了。
莉莉湊近,陪著她一起呆在走廊上。雖然只比妝小小大上一歲,可發育的極好,基本上和十八九歲的少女沒有區別,只是面容稍稚嫩一些。她站在那裡,一直低著頭,不時的聳動著肩膀,表情深深自責,從頭到尾,似眼淚都沒有停過。
「他不會有事吧!」莉莉問。
凌微笑輕輕的點頭。看這孩子哭得眼睛都腫了,伸了手,輕輕撫了下她汗濕的長髮……指尖劃過她冰冷的臉……這孩子,一邊哭還一邊打著寒戰,這麼的冷,好奇怪的感覺。
「不要緊的,這事也不怪你……」以武大的性子,看到無辜的弱小的孩子被車壓,肯定會出手相救的。唉!
莉莉極為痛苦的抬頭,看了凌微笑一眼,想說什麼,又咬住唇……
她的哥哥路易走過來:「傻瓜,這種事,是上天注定,又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哭了,我們會付這位先生所有費用的。」
「一大筆錢嗎?」莉莉咬著唇問哥哥。
「是,很多很多!足以讓這位先生忘掉他的傷勢。」路易勸說妹妹。
凌微笑微微不快:「他不缺錢……」停了一下,她說:「他救了你,不過是因為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而不是要你們家的錢,他的生命,是無價的!」
她的表情是這樣的嚴厲,以致於路易一時失了聲。
凌微笑一向不喜歡男孩子長得太過娘們嘰嘰。大概是海少還是歷羲之那些變態吧,讓她多少能嗅到這類人的味道。
她決定要和妝小小談一次,雖然在美國十四歲少女戀愛是一件極為正常的事,但要找男朋友就要找一個真正的男人。離這樣的男孩子遠一些。
幾個人安靜的站在門外,一時無語。
凌微笑看了看莉莉道:「時間不早了你們可以先回去了。」
莉莉和路易互相看了一眼。「抱歉,夫人,我剛才的話太失禮了,請允許我們陪在這裡,等候我妹妹的救命恩人清醒過來吧。要不然我們實在沒有辦法就這樣離開」路易彬彬有禮的道。
凌微笑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妝小小和歷不悔回來了。
莉莉遠遠的跑過去,一把抱著妝小小哭了起來。
歷不悔張開小胖手,向著凌微笑飛跑過來,一路的歡笑:「媽媽媽媽……「
凌微笑彎了腰,抱起孩子。
歷不悔小短胳膊繞上來,親了親凌微笑,「我的親親好媽媽。我好想你哦好想你……「那膩歪樣子不像是才分開半天,倒是十年九不會一樣。
凌微笑笑,這丫頭也不知隨了誰了,明明自己和歷流觴也不算是多話的人,可怎麼就生了這麼一隻專會甜言蜜語的小麻雀呢?一張小嘴兒,天天把一屋子大人都哄得神魂顛倒,真本事。
一條蛇從歷不悔的手邊纏上了凌微笑的脖子,自從家裡出了個妝小小,凌微笑就開始習慣於蛇類了,加上歷不悔年紀小,更比妝小小膽大了十分,以至於凌微笑現在給這二孩子弄得,對於蛇類冰冷冷的膚觸也比較熟悉了。雖然她沒有辦法歷不悔那樣,視蛇為家裡的一份子。
她微微側了側頭,看了一眼那蛇。確定是給妝小小從小馴養到大的那條小龍之後,才敏捷的伸手,拉著蛇頭,扯開……
「不要隨便把蛇帶著身上。」她輕輕的教訓著女兒,
歷不悔笑瞇瞇的抓了蛇,放在唇邊親親:「小龍很乖的。」
凌微笑想吐,這丫頭比妝小小還要過份,整個弄得蛇女一樣,一會親蛇一會親她。
歷不悔將蛇掛在脖子上,讓蛇頭咬著蛇尾,再配上龍頭上一對漂亮的小角,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這是一個精緻的項圈呢。
路易輕輕退後一步,問道:「這蛇沒有毒嗎?掛在這裡好危險。」
妝小小正趴在玻璃上看武大,沒聽見。
凌微笑道:「劇毒!」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對這少年本能有些……戒心吧。
妝小小笑咪咪地:「小龍好乖,好聰明,專咬壞人,壞人肉肉香香,小龍愛吃。」
路易打了個寒戰,覺得這個看著無害的漂亮小公主甜甜軟軟的話裡總透著一些恐怖的味道。
那蛇有靈性一樣,聽得歷不悔誇她,懶洋洋睜了亮燦燦的眸子,慢慢的掃視著四周……似有一種得意洋洋的味道。
凌微笑道:「乖,把蛇取下來,不要放在脖子上,太危險了。」就算是取過毒,但畢竟牙裡還有殘留,一不小心劃破了歷不悔的小脖子,那可就得麻煩了。
「不要,不悔沒有小JJ,小龍不咬我的。」歷不悔堅決不從。她們家裡喜歡蛇親近蛇的就只有她和妝小小,當然她聽妝小小經常說她媽媽也養了一條巨大無比的腹蛇,叫大黃。還有自己媽媽和小張阿姨也經常幫著收拾蛇箱。可是相反,所有的男人都不太喜歡蛇,就連自己英明神武的父親大人雖然嘴上不說,也十分的畏蛇。所以歷不悔的小小心裡總覺得蛇是男人的天敵。
母女倆輕聲的對答著。
妝小小和莉莉在那邊看武大。幾個保鏢閒閒散開……
路易一個人大概覺得無聊,打了個電話:「爸爸,我在……」一邊講,一邊走得遠一些。
*
路易走到一個角落開始道:「我有機會下手,但那個孩子喜歡玩劇毒的蛇,就圈在她身上,我怕綁架了她們,下場還是和那些人一樣。」
「不能把那蛇弄死嗎?」對方問。
「那蛇纏在那孩子的脖子上,我不好下手!」
對方沉呤了一下,好似在和別人通話,過了一會兒道:「是不是只有一條黃金腹蛇,頭上長角的那種,叫小龍的。」
「是。」路易想了想,道。
「不怕,那蛇每次取過毒才會給孩子玩。歷流觴不可能拿他寶貝女兒的命來開玩笑的。剛才那蛇咬了人,可是只是頭暈了一小會,什麼事也沒有。」對方回答。
「好,那我按計劃行事,你讓他們配合好。」路易掛了電話,表情不變,慢慢的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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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很晚了。
武大住的單間,因為是開刀未醒的病人,經過和醫院商量,允許今天夜裡家人陪同。凌微笑既然知道對方趁著歷流觴未回來前動手,自然不敢再兵分二路。所有的人集中起來,一起等武大醒來。
門口站著四個保鏢,另有幾個在外面。
路易走回來的時候,歷不悔已經在揉搓眼皮子了,小小的孩子就是這樣,生理鍾一響,上一時還在瘋玩瘋笑,一放在床上,也許一分鐘就能呼呼睡去。
凌微笑和小張道:「我們那小車上歷不悔睡覺的小床被子是曬過的吧!你把那弄好了,先陪著她睡會。」歷不悔身體弱,捱不得夜。
「咦,那位先生好像醒了唉!」路易發現了什麼一樣,走到武大的房間門外,幾個人都湊到一邊的玻璃窗前看,路易直接推了門進去。
裡面還有二個保鏢,見路易進去,一個人直接用槍頂著路易的頭:「出去!」不管路易有沒有危險,他不是自己人,不會允許他告訴虛弱的武哥一步的。
路易嚇了一跳,他一直在這裡,根本沒有發現什麼時候有二個人潛伏進了房間。
他轉了頭怔怔對凌微笑道:「他醒了,趕緊叫醫生啊!」
走廊那頭正好走過來一個醫生帶著幾名護工,似查房的。
妝小小道:「醫生,醫生,我的伯伯好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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