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女傭de契約情人 天使的契約 34第一次手術
    凌微笑隨著徐銀美一起下了飛機。有中國留學生過來幫著接機。

    因為是短期培訓班,並沒有學生宿舍,所以都是在校外與人合租。四居室,一個白人,一個黑人,還有一個亞洲人,凌微笑一進去,那亞洲女孩子掃了她一眼,就說:「中國?!」

    凌微笑點頭。很奇怪,她臉上寫了中國二個字嗎?

    「只有中國學生才這樣沒有自理能力,才會在成年後還需要家長陪讀。」亞洲人的口氣挑釁,但中國話說得不錯,雖然有些兒台味,讓凌微笑一進分析不出這人是哪裡的。

    這一句自然是帶著些侮辱性質,但凌微笑一向是不會在意這種程度的挑釁。只是問了自己的房間在哪裡。那白人女孩子拋過來一連串英文,凌微笑發現自己一句聽不懂。

    徐銀美操著有些中國口音的生硬英文與那女孩子嘰嘰喳喳勾通,然後點頭,和凌微笑一起將東西拉進屋子。

    一張大床,基本電器都有。房租歷流觴也安排好了。加上徐銀美會點英文,生活方面沒有問題,基本上只需要凌微笑讀書就可以。

    第二天,徐銀美和凌微笑一起到二手車市找了輛車,又按著地圖去跳蚤市場置辦了一些生活用品,凌微笑發現自己的媽媽真強,在哪生活都應付自如。

    凌微笑申請了一支手機,將號碼發短信給了歷流觴。那是她到英國的第三天,短信只有一行,主要內容四個字:「一切安好——凌微笑。」

    過了大概四個小時後,她收到一條回信,更簡單,只三個字:「知道了。」

    她淡,他更淡然。

    對著這三個字,凌微笑發現自己很小心眼的鬱悶了整整三小時。

    *

    沒有辦法親臨其境,只能留守在手術室外默默的守候。

    不是沒有機會進入手術室,但歷流觴並不喜歡在這個時候利用特權。他自己不是全能的,在手術時機和手術方式的選擇方面,還是遵從專業醫生的建議,不會有太多主見,他分得輕重,知道很多家長那些所謂的為孩子著想的做法(尤其是與心外科醫師建議相悖的)很可能其實是害了孩子。專家已經制定了周密的手術方案,亦和他解釋過這是最好的方法,所以,他寧願在外面自己著急,也不想進去,有可能妨礙手術的順利進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次呼吸都漫長到沒有邊界。

    小林知道這二個不會離開,拿了午餐過來。

    歷流觴沒有胃口。小林勸了二句,歷流觴皺眉,覺得很吵。

    小張過來掃了一眼道:「你還是多喝些湯吧,要是寶寶需要輸血,你倒了。可怎麼辦呢?」因為歷流觴和血型和女兒一樣,所以事前歷流觴已經抽取了一定量的血供手術使用。親子的血,融合度比較好。歷流觴聽了,點了點頭,也不在乎什麼形象,當下,坐在一邊捧了飯盒,低頭迅速食用。

    武大坐在一邊,一邊吃,一邊覺得心裡堵得慌,常聽說好人不長命,壞蛋活千年。真希望小不悔是個調皮的壞孩子,長長久久的活下來,就算以後讓他們為她忙於奔命,也是一種幸福的事。

    在眾人的期盼下,五個小時的手術終於結束了。

    全麻後的寶寶,頭載著大呼吸罩,全身都是電子儀器的管夾,似一個美國大片的太空一樣直接推進無菌箱裡。

    無法去抱,無法去觸摸,無法讓她感知父親的愛。

    只能這樣隔著無菌室的大玻璃窗,隔著無菌箱的小玻璃,這樣遠遠的,看著……

    小張換了無菌衣走進去,對他們比了手勢。她會照顧好不悔的。

    過了好久,歷流觴才進了醫生的辦公室。

    主刀醫生正閉著眼靠在椅子上休息。抬眼看到歷流觴,又閉上,五個小時精密的手術是非常累人的工作。此時,天皇老子來了,他都沒有精力去迎接。

    過了好久,主刀醫生才道:「手術是成功了。還要看術後的恢復情況,這一段時間都是危險期,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歷流觴心裡一拎。雖然早就知道了一些情況,可是被主刀醫生這麼一說,還是有被判刑的感覺。

    「晚上,有空能在一起聚聚嗎?李醫生也要過來。」歷流觴平和了語氣,慢慢的道。

    「嗯。成,不要太多人,我累。找個近的地方,安靜些就行。」

    歷流觴一輩子也沒對人這樣的和藹可親過。這次真正低下頭做人:「好,全按您的意思辦。」

    多少鬆了一口氣,歷不悔挺過了第一關。如果沒有併發症,會在二年三年後檢查,準備開第二次刀。如果運氣好,孩子可以和正常的人一樣生活。

    *

    歷流觴走過長廓,站在那裡繼續看著歷不悔。隔簾拉上了,擋著外面的光不去刺激歷不悔的睡眠。隱約有嬰兒微弱的抽泣,不知是誰的,可是一樣的揪心的疼。

    他慢慢騰騰的離開,拐彎,是檢查室,這裡永遠充滿了嬰兒的痛苦的啼叫……

    長廓裡有一位年青漂亮的媽媽,不管眾人的眸光,拉開衣服,露出雪白的胸部,試圖用這個平息嬰兒的悲傷:「不哭不哭,媽媽給你吃奶奶……」這時候,女性天生的害羞被拋得九天一樣的遠,唯有什麼能安慰寶寶的,讓媽媽們做什麼,都會有人願意做。

    歷流觴停了一下,看了看那位媽媽,那悲傷的小臉,眼睛都哭得腫了,整張臉雖然看得出依舊年青,卻有一種深深的疲憊不堪!這是很多天很多天的傷心和折騰積在一起的痕跡,只有這個時候,他才微覺得安慰,至少,凌微笑沒有受這種痛苦。

    如果你生下的孩子,連一面也沒有見過就不存在了,那麼,你懷念也沒有實影,痛苦,沒有根基。如快刀亂麻,只存一時。這就是為什麼那麼多善良的女人墮胎之後,精神上的痛苦並沒有想像中的漫長的原因。

    如是說你的孩子天天摟在懷裡,親著呢著,一旦生病痛苦,那你的痛苦絕對是前者的數十倍,上百倍。那是實質性的,你的腦海裡會有孩子抱著懷裡的感覺,孩子身上發出的淡淡奶香,孩子軟融的笑臉,天使般可愛的一舉一動……那些曾經的快樂,會化成更為巨大的痛苦,能將一個人打擊到找不到幸福的感覺。

    那年青女子的丈夫看到歷流觴的目光所及,大怒:「你眼睛朝哪看?!」

    年青女子的心全繫在孩子身上,對於自己坦露的雪色胸口似毫無知覺。

    歷流觴收回眸光,微微點了下頭,離開。

    *

    公司、醫院已耗盡了歷流觴的心力。累到也不知道想念,只要看到床,就能倒下,睡著。

    有時候連歷流觴自己都覺得奇怪,原來沒有凌微笑的生活,地球一樣的轉動,那小小的軟香的身體,那安靜的樣子,乾淨的眼睛。只是生活品質的一部分,還不是生活必須的一部分嗎?

    歷流觴不知道這答案。有時候,有些人離開了,至於在物理空間,她就不存在了。

    偶然會想起她,但他的生活太累太複雜,想著想著,就有別的事需要辦理……然後,就習慣了。

    電話拿過很久,但歷不悔這幾天還沒有穩定,他實在不想在這樣的時候冒充生活愉快和凌微笑胡串。

    徐銀美不管他回不回信,每天都會發一到二個比較長的短信,閒話一下家常。且隻字不提歷不悔的消息。

    一周後,歷不悔正式出了隔離室,歷流觴將凌微笑發給他的短信回給徐銀美:「一切安好。」

    徐銀美幾乎是立刻回了短信:「太好了,辛苦你了。」

    沒有對歷不悔的病情做更多細緻的糾結盤問,歷流觴發現自己這個岳母很上道。凌微笑只怕真正有幾份是遺傳了她的個性。

    *

    歷不悔經此大難,脾氣變得極壞,稍不如意,就會尖叫發火……而她每每一皺眉,小林就在一邊害怕她哭到缺氧,所以什麼都依了她。

    術後還有很多的治療手段,打針吃藥是平常事,還有些專業術檢,都是會讓孩子極不舒服的。

    往往這所有的事,只有歷流觴出面才能得到平息,雖然是小小的人兒,也是很懂得看人眼色,知道爸爸和小林是不一樣的,比較肯聽歷流觴的話。到後來,更發展到打針吃藥,沒有歷流觴在側就無法順利進行。

    好在術後檢查,各項指標都不錯,這是一次很成功的手術。醫生說,小心保養好孩子的身體,力爭在四歲之前開第二次刀。至於第二次刀到底是在二年後三年後,還是要超過四歲,都要看孩子當時的身體情況而定。所以孩子現在的休養生息是頭等大事。

    看著歷不悔天使般的小臉,一疼起來就會皺眉撒嬌喊爸爸的可愛樣子,歷流觴願意這樣寵著孩子,特別在醫院加床,很少有時候回家,所以不知道家裡正在演變一場革命。

    *

    美女們,玉手輕點文下的《我要推薦本書》,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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