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滑進歷流觴的強壯的臂彎,臉微側,靠上去,迷迷糊糊的跟上他的腳步,
凌微笑不知道是悲喜,只是覺得,能這樣一直走下去,跟著他,隨便到什麼地方都可以。
不要過去,不要未來,不要思想,只要他在身邊,帶領她不斷的前進,前進……
似就足可以支撐她的生命。
愛情眩如夏花,指尖滑過。過去未來,說能說得清楚。只沉迷於眼前,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可現實總會回歸,刺痛心靈,讓人不得安生。
比較起心靈的愉悅和肉1體的歡愉,凌微笑一向是選擇前者。和歷流觴在一起,有著極為充足的物質生活,但沒了歷不悔,這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嘲弄她的證明。
就算是他愛她,又能怎樣。
比起心靈上的強勢和獨立,凌微笑從來不比任何一個人差。
*
二個人回到飯店房間,凌微笑坐下,歷流觴慢慢俯下身,癡迷地看著凌微笑的眼睛,手指如羽毛般輕柔地劃過她粉嫩的臉頰……他迷戀她溫順的樣子,卻更迷戀她自衛時暴發的冷靜從容。乾淨的眼睛裡有著一個世界的天真,安靜的天真裡卻有著不容人侮辱的莊重。
激盪的空氣變得輕柔,沁涼的空調風吹去夏的浮躁……
日光透過厚重窗簾只餘下一片迷濛的清光,照著室內……一種莫名的情愫在心底隱約轉動……
歷流觴的聲音輕得像夢:「若這輩子都能這樣看著你的眼睛,那會是件多麼美好的事。」被凌微笑用這樣的眼神所注視,總是讓歷流觴感覺自己有無限的能力,做這樣一個優秀女孩子心目中的神,值得他付出一切努力。
凌微笑立即扭開頭。可是,她心動的軟弱,在這一時刻,已被他看穿……
不想再次陷入歷流觴感情的迷魂陣中,凌微笑茫然的伸手,打開電視,讓聲音來驅散一室的寂靜。
電視上正在熱播著韓國連續劇,他愛她,她愛他,他不愛她……折騰的風生雲起。
歷流觴頹然的摸出一支煙,閉上眼睛,狠狠的深吸進肺裡……
紅光閃閃,青煙裊裊……不過過程如何不可忽視,一支煙抽到最後,燃燒殆盡,也不過剩下一堆灰……
凌微笑對著屏幕發著呆,她其實根本不知道上面放著什麼,只是有一些聲音,可以干擾她的思維就好,現在,思想是她最大的敵人……她不想再思考了,那些痛,不要碰,讓它們慢慢的結疤吧,
碰了,只會更痛,痛得……不容易長好。
不管誰離開,生命總要繼續,而過去了的,再痛,再捨不得,再拼盡全力,也只能讓它過去。
歷流觴滅了煙,冷不防的就抓住了凌微笑的肩膀,一側身,狠狠的吻了下來。然後,他故意的,咬凌微笑的唇,弄痛了她……
凌微笑一愣後,毫不躲避,張開嘴反咬他的舌頭,被歷流觴老練的舌頭靈巧的閃過,然後他含住了凌微笑的舌,用力的吮吸,扣著凌微笑雙手的力道也漸漸放鬆,抵死的纏綿……
這個吻一開始就兇猛而煽情,長久而激烈……
凌微笑沒咬到他,乾脆反客為主,火熱的回吻過去,結果兩個人接個吻搞得像搏鬥,恨不得能把自己會的技巧全部用上……側舔,吮吸,輕咬……狂放而熱烈……
血不知是誰的,融於吻中,勝於吻中,又將一切都印於吻中……
等到歷流觴放開凌微笑,凌微笑已經沒力氣開口說話……只是無聲的彼此凝視……
凌微笑知道這世界上沒有完美,也知道有些東西,要放棄真的好難!可是預知到失去的愛,後知後覺的痛才會襲來……
沒有什麼是絕對安全的,在你完全看得到未來之前。有人勇往直前,有人害怕退縮。
凌微笑不知道自己會選擇哪樣,相對之歷流觴掌控大局的果敢,和明白他自己想要的覺悟,凌微笑還在摸索中……
其實,現在,凌微笑想逃避,逃避那痛,看到歷流觴就會想到寶寶,痛不可當。
可是她也一向接受現實。現實中,她逃不開歷流觴強勢的愛,此時,他抱著凌微笑,一起看電視……
屏幕上彩光閃來閃去,亮眩的一片,也不知道在放什麼?
凌微笑默默流下眼淚,不說話,不抽搐……看著電視,希望歷流觴一切都明白,
歷流觴叫人送上洋酒,和飲料……勾兌出簡單雞尾酒,冰塊將酒味完全掩埋,只是冰爽口感,很能鎮定人心。
凌微笑是很中國的女孩子,但亦覺得洋酒確實是比中國酒更適合女性的口味。那是一種清雅的奢華,將一切兇猛酒味掩入清甜飲料之中……冰塊入口,飲料的甜味,被酒的厚重尾味所挑,入口入心。
歷流觴仔細的觀察著凌微笑的反應,他不希望她醉,但希望她有些軟綿暈眩的酒意,這個時間人的思緒總是突然被別人所控制。
凌微笑喝了幾杯,神情慢慢放鬆,整個人倦在那裡,開始露出水水的女人味。
「丫頭,你出國去散散心吧。先去讀個英語速成班,三個月左右的短期培訓。緊張的學習可以讓你忘記一切痛苦。」歷流觴出奇不意的拋出一句。
凌微笑愣了一下,痛苦的瞅著歷流觴。
「我打電話問訊了一下你媽,她同意陪你一起去。」歷流觴進退都要安排,有了徐銀美坐鎮,凌微笑比較不孤獨,而且拖家帶口的,也比較理智,不容易給別的男人機會趁危而入。
什麼都安排好了,再來問她嗎?以前有了歷不悔,凌微笑什麼都忍著,這會子突然覺得特別的不舒服。可是她的脾氣就是這樣,知道這人是為自己好,怎麼著也不願意輕易的出言相傷。只是舉杯,飲盡……
歷流觴就當她是同意,輕輕的,不捨的撫摸著凌微笑的發,將她抱在懷裡,「在外面要乖乖的,不要隨便和陌生男人說笑。知道嗎?」
凌微笑本是想抗爭,可是聽到這霸道裡明顯的失落和不捨得,只輕輕的嗯了一聲。她也想要離開一段時間,好好的靜一靜。
也許,拉開一段距離,空出一些時間,可以讓他與她之間的關係,更分明一些。
「我喜歡聽你說嗯字,又慢又軟,說不出的好聽。」 壓抑不住內心的渴望,歷流觴伸手去解凌微笑的衣服。
所有的悲傷痛苦糾結和纏綿,在此時都化為一種身體的衝動。
想要佔有眼前這個美好的女孩子,狠狠的,用行動,來證明,她是他的。
讓她臣服於他的身上,婉轉低呤,忘情所有。
他想看到她眼裡水一般的媚態,他想看到她在欲的高峰裡拋卻所有的痛苦,他想要忘卻,這世界紛至沓來的痛苦,他想要記取,記取她細微的一舉一動,每一個小小神情,因為這,才是他今後幾年內最最需要記得的東西。
彼此之間,空出這些日子,拉出這麼多距離,不只是物理上的,亦是心靈上的。他還沒有狂妄到認為,凌微笑的世界不會再出現一個新的優秀的男人。
放手,是最最痛苦的事,尤其,他還這樣的愛她。
雖然凌微笑此時並沒有心情,但亦沒有拒絕。因為歷流觴的擁抱,太癡情,幾乎令她窒息。
歷流觴逕自收緊鐵臂。好像要就此把凌微笑整個兒融入他的膚裡骨中,永永遠遠,再無別人可以將她拉開。
凌微笑勉強在他強壯的臂彎縫隙中喘息,竭力汲取微薄的空氣。
其實,她心裡知道,真正令我難以呼吸的,不是歷流觴的霸道擁抱,是他的濃烈感情,通過今天的當眾表白,再也讓她無法忽視。他愛她……那麼的真切……就像他這個人一樣,堅定不移。讓她心折。
不知是不是上天的玩笑,可他愛她,卻半點不假。被一個如此優秀的男人用這樣的方式深深的愛寵著,不管是誰亦會覺得驕傲和滿足吧。
所有想抵抗的話語和動作,都因為那凝眸深處的深情而被封印。凌微笑溫柔的順從的躺下, 凌微笑慢慢的閉上眼睛。
不知是因為心痛,憐惜,還是因為害怕,眼角滲出一滴淚來……
雙手慢慢的回摟,緊緊的緊緊的抱住這個男人,讓他壓上來,那沉得的份量有一種奇異的安全感,似把她心裡所有的空虛和痛苦,都壓搾出來……
她渴望被他填滿,被他的愛充實……什麼也不想,只是跟著他,跟著他的節奏……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放開她……明明,他是這樣的愛她。
她還沒有天真到認為世界會是永遠不變的,放開,就是變數。
她有,他也有……
她沒那麼自信,能保著他的愛,一直不變。
沒了孩子,他不在是她的誰,那麼,她亦不再是他的誰……
只是自己,又回到自己,所有的一切,到最後,還是只能依靠自己。
這樣也好。
真的。
只是他如此的乾淨和果斷,這樣的決定,讓本有離開之意的她,反而,心裡生了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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