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呤片時,歷流觴才真誠地說,「無端的懷疑是最不可取的相處之道。我們是一家人,你要學會信任我!信任我不會輕易去傷害你的。以前的事,已經發生,我沒有辦法改變過去!如果以後,我要是做出了背叛了你的信任的事之後,你才可以這樣說話。」
話很漂亮,也很直接,歷流觴總能一針見血的說到凌微笑心服。
信任!信任是個什麼東西。她不是很清楚這種感覺。她喃喃的反問:「信任,就是給身邊的人一次背叛自己的機會嗎?」
歷流觴無語,半天,才道:「你的角度,也對也不對!信任有可能會被背叛,但不能因為有人背叛過你,就不再信任其它的無辜的人。沒有信任的生活,永遠是一個人孤單的走,會很辛苦,很累!從不信任別人的人生,是很痛苦的人生!」
「你被你所信任的人出賣過嗎?」說得這麼輕鬆,凌微笑微微不服。
歷流觴手指,微微順著凌微笑的頭髮,他愛極了這個動作,懷裡的少女貓一樣的乖巧,窩在那裡,用甜美的聲音安靜的說出心裡的迷茫,他有一種,近乎父親在教導女兒的感覺,「嗯,生活裡,誰都會有這種時候吧。但大多數事只是對我們的心靈有傷,但並沒有造成極大的後果,我們慢慢長大後,就無視了這種小傷小痛。但如果被出賣的狠了,跌得重了,也許就一時爬不起來,再接近別人的時候,就沒了真正的信任!」他輕輕地道:「你是被自己的養母欺騙,這種感覺,也許只有你自己才能明白有多痛苦。別人無法瞭解,別人也無法幫助你重建信心。可是,你想要幸福,無論多痛苦,都得走出來,因為,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是無法得到真正幸福的!」
「可是,信任你……好難!」凌微笑在夜裡靜靜地說。
歷流觴只是一愣,一顆心,微微的沉下去。他沒有想到,這樣的一句話,會令自己有受傷的感覺。
自己那樣的對待她,怎麼還能讓她如此輕易的再信任自己呢。人是無法完全遺忘過去的,我們要做的只是努力遺忘那些不幸,但卻無法不從中吸取到教訓!
「是,那不是你的錯!」歷流觴道:「我也會努力的!」柔情和耐力在一下一下的梳理中慢慢的暈開,暈開……凌微笑安穩地睡著了,和一個強大的人在一起就是有一種天踏下來了也有人頂著的坦然。
歷流觴沒有睡著,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也許對於這種新關係,二個人都是新手,都要學習適應。
他一會想,怎麼樣讓凌微笑信任他?一會又想,讓凌微笑信任他這件事本身,是對還是錯?!
人的感情是多麼奧妙的東西,理智都無法左右。如果將來有一天,另有一個女性比凌微笑更吸引自己,是不是自己能夠毫不動心!對於男女關係,他一向不教條,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的女人想勉強他,也是萬萬不能!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再這樣愛凌微笑,那麼,又會怎麼樣呢?
這會子讓她信任了自己,到時候的傷害,又會有多麼的大!
他不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也許這些問題並不一定會發生吧。他只是知道,這會子,他放不開她。未來的事又沒有發生,誰能盤算得出每一種走勢和變化,反正,大家,只活在當下。
*
電話鈴聲於夜裡特別的刺耳,凌微笑迷迷糊糊的醒了,聽到歷流觴冷靜的聲音:「小初什麼時候不見的。」
那邊人說了什麼,凌微笑沒聽見。只聽到歷流觴緊著又問了一句:「不是叫你們盯好了她嗎?她身上的定位儀還在不在?能不能看出在那個區!」
凌微笑迅速的醒過來,韓小初不見了嗎?想到韓小初那一一決別的表情,有一些害怕地睜開眼睛,看著歷流觴,歷流觴只開了床頭的小燈,一邊穿衣服,一邊繼續在電話裡吩咐著:「打電話給她所有的朋友……對……不管現在是幾點了。有線索立刻通知我。」一回頭,看到凌微笑,伸手,拍了拍她的頭,道:「你乖乖再睡一會兒,明天還要上學!」
凌微笑嗯了一聲。閉上眼睛!
她不想再給歷流觴增加什麼麻煩。
*
第二天早上,所有的人都派出去了,只有司機在門口送凌微笑上學。
心裡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凌微笑強自壓抑下來了,韓小初怎麼樣了不關她的事,她有自己的生活要打理!
早上,衛小貂看到了凌微笑,咬著唇,什麼話也沒有說。凌微笑坐過去,衛小貂迅速的轉開臉,看向窗外。
凌微笑淡淡地對自己笑,衛小貂肯定是知道自己和歷流觴的事了,這樣,挑開了,也好!總比把衛小貂蒙在鼓裡的好。也許不可能再做朋友了,不過她還是感謝衛小貂的,一路陪她走過來,如果要是在她被崔薇蘋傷害的時候,衛小貂摻一腳的話,那時候,一定,更慘得多!這會子,她多少恢復了一些力氣,比較能經得起打擊了。
一上午就這麼安靜地過去了。中午,一向沉不住氣的衛小貂伸出了和平的橄欖枝!「晚上一起去肯得雞。」
凌微笑張大了嘴,不明白為什麼衛小貂還會對自己這麼好!
看著凌微笑的表情,衛小貂苦笑:「我可從來就不是重色輕友的人啊!」過了一會,想到什麼,才恨恨地道:「就是重色,你的色也強過他的!」
凌微笑聽不懂她亂七八糟講什麼,可是衛小貂的意思卻是明白的。這會子本來覺得肯定會失去的友誼失而復得,內心裡很是喜歡!唇一動,一朵微笑浮現……灼灼其華!
什麼都不必再說了。二個人的臉上都恢復了往日的歡顏。
空中有群鴿子飛過,自由自在。凌微笑側了臉去看,沒有看到衛小貂注視著她的表情,若有所思!
*
接到電話說韓小初不見了,歷流觴第一反應就是這丫頭會不會做傻事!可是知道的情況多了,又覺得不像。她顯然只是隨便穿著一身最普通的衣服跟著一個保鏢出去的,沒有戴平時最喜歡的首飾,也沒化什麼妝。然後在超市裡,二個人散了,就怎麼也找不到了。
沒有遺言,沒有給歷流觴打過電話,也沒和韓媽媽說什麼特別的話,更沒有去看絕,如果一個人成了心要走,這些事,應該都會做的。
可是如果是被人綁架,這會子應該也能接到信了吧,綁架的目的一是要錢,二是要挾,總不會從頭到尾不給家裡的消息的。而且從超市裡想綁架一個人,這難度是多麼的大!如果不是綁架,這失蹤就更加的可怕了!
想辦法調來了超市的錄相,經過仔細查找,才看到韓小初獨自走出去的。表情平淡,和平時沒有二樣,她的身後不遠處,跟著一陌生的大塊頭男子,他的目光凝在韓小初身後,大概有十幾秒沒有動。
警察局找到那位男子,經檢查,確定沒有問題。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消逝,所有的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這人似化在空氣中一樣,就這麼平白的消失了!不能不令歷流觴覺得焦急!
和衛小貂一起吃了肯得雞,裡面正上人,排了蠻久的隊,回家的時候自然遲了一些。
正好遇到歷流觴的車子一起回來。
看到凌微笑下了車,臉上紅撲撲的,眼睛裡含著微笑,心裡突然有一根刺一樣,卡在那裡不舒服!「怎麼回事,弄這晚回家!」
凌微笑吃了一驚,自己難不成是犯人嗎?要定時回牢定時放風?!這會子才八點鐘,又不是很晚,而且她也事前打電話告訴司姨不要替她準備晚餐了,她不覺得自己還什麼地方做得不對。
以前,她把這裡當有期徒刑,所以能捱一天是一天,什麼待遇,她不想過問,能忍就忍了!只要刑滿釋放就永遠的離開了。可是,現在,這男人口口聲聲的要她把這裡當家,當成住一輩子的地方。難不成家就是這個意思嗎?
凌微笑垂下眼睛,沒說話,直接向屋子裡走過去。
上樓,寫字,洗澡,更衣,睡覺!
那一夜,歷流觴沒有回房,凌微笑也沒有問。
*
接下來幾天,歷流觴忙得腳不沾地,凌微笑也感覺到一種風雨欲來之勢了。歷流觴的脾氣愈來愈不好,凌微笑離得遠遠的,生怕沾上了颱風尾,在她的心裡,對他永遠是畏懼多過別的感情。
有時候二個人見了,恨不能提了腳就閃。更讓歷流觴很不高興,有時候忍住了就算,忍不住就會輕喝上二聲。
凌微笑也是,能忍就忍,忍不了了,就冷冷的,用一種近乎敵意的態度盯著他,默默不語。直到歷流觴自己走人為止!
她看不到歷流觴的累,歷流觴的痛苦,她只是本能的小心防備,不想自己再受傷!
自己是人類,歷流觴是獸類,二個人承受力度不一樣,她犯不著去心疼別人,如果她的善良真的太多用不掉,她很高興一毛錢一斤買給別人!也不想再留給這個翻臉就變天,反覆無常的男人!
*
美女們,玉手輕點《我要推薦本書》,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