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個小吃店,只賣中午和晚上的一些速餐,但因為經濟實在,又在學校附近,所以每天人還是很多。老闆負責做菜,客人們直接和老闆說要吃些什麼,凌微笑就負責所有的上餐洗碗抹桌子,還有盯著收帳。每天晚上時間長達五個小時以上,工作還不到半個月,凌微笑的腰已經快直不起來。
其實,這樣也好。
每天早上,吃了湯飯和美味和泡菜,林媽媽總會客氣地遞給她一個鹵蛋。然後肚子飽飽精神充沛的去上學。客間是休息的好時候,她吃完飯不會再陪著衛小貂聊天,趕緊做完上午佈置的主課作業,會趴在桌位上多睡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她的瞌睡比從前都要來得多,一有空的時間就會想睡。
下午每一節課後,她都是抓緊時間做作業。然後,晚上,她會讓衛小貂送她一程。有一次竟然在那樣短的旅程中趴在衛小貂的背後睡著了。
連睡覺都不夠時間。自然也沒有功夫想什麼有得沒有。她每天認真生活努力工作,沒有一點懈怠,因為努力過於忙碌反而能讓她能從容地活下去,至少心無旁騖,就不會覺得痛苦。
歷流觴,似一個很久以前的夢,在凌微笑的心裡,在忙碌的忙碌中,漸漸的淡了……
生活平靜無波,似恢復到沒認識歷流觴之前的感覺。但凌微笑知道,有些事情,是永遠也回不去了。
雖然,她沒有意識到,會有那麼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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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空,武大會過來吃晚餐。不過現在的他擔任著韓小初的護衛,本身極盡責的他,只有一周在別人換他班休息的時候才會來這裡。
他來了,什麼也不說,只是叫上二個小菜喝上一杯酒,極為放鬆的坐一會子。因為他通常都來得比較晚,所以林伯伯有時候會閒下來陪他喝一杯。凌微笑會不時的給他們加些菜,雖然是普通的小菜,卻有著濃濃的溫馨味道,近乎家的感覺。
武大也見過凌微笑的臥室。是一間沒有窗戶的隔間,二平米左右,只能放著一張床,還有一個人能走路的地方。四周都新刷了彩色的報紙,房間裡花花綠綠的讓人覺得不舒服。床和棉被都是極陳舊的東西。但洗得很乾淨,曬得很暖,房間裡唯一的電器就是燈上一個小小的簡陋的掛燈泡,大概15W左右,有著極為微弱的紅光。凌微笑基本不在這裡作功課。每每回來,累得半死,只是想睡,清早,又要起床,幫著做些雜事,然後上學。
武大不知道歷流觴看到這一切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他注視著這二個人的生活,默默的恪守著自己的本份。只是看著,並不出聲。
不過,在他看來相比與凌微笑如此平靜的面對生活,歷流觴反而要悲慘的多。 有時候物質真不能代表什麼,人的強弱也不是從體型上就能看出的。縱觀這二個人的表現,武大驚訝的發現,凌微笑的心理素質甚至於比歷流觴還要強悍一樣。
是因為她沒有真正的愛過他嗎?武大不知道,但是,那舞會上溫柔的一吻,實在,不像是沒有一點愛意的表現!他只能這樣認為,他從來不理解女人這種生物,不知道她們整天 都在想什麼?用什麼器官主導她們的行為模式!
吃完飯,看到凌微笑暫時沒有遇到什麼麻煩。武大安心的離開。開車回到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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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流觴已是微醉,最近晚上,他都會去應酬,正好多喝上幾杯。喝醉了會比較好睡。
今天下班後覺得無所事事,很多東西也覺得沒有必要非得親自操之於手,反正他花了錢請了那麼多人來就是要他們幹活的。他只要關注下他們的進度就可以了。
雖然看起來他還是舉著酒杯陪著韓小初在客廳裡看電視,但是,他的心都不知在哪裡了!
那個丫頭,似個妖精就這樣帶走了他的微笑,他的平靜,他的幸福……然後,一去不回,絲毫沒有音訊。
「今天觴哥沒有應酬了。」韓小初試圖挑開話題,歷流觴從來沒有這樣密集的去應酬過,最近晚上都不太能見到他,而且半夜回來,總是醉得歷害,讓大家都很擔心。不過,他是那種喜歡死撐著的人,怎麼也不願意說出來。其實好多事,說出來了,心裡就舒服,慢慢的也就淡了。那個凌微笑不過是個未經世事的丫頭,也不可能有那麼大的魅力,讓歷流觴永遠 的戀戀不捨。不過,是痛一時,一會子,很快就會過去的。
歷流觴低嗯了一聲,沒有開口說話的衝動。
「最近的工作好辛苦吧,要不要我替你捏一下肩膀。」韓小初提議。
「不用,你身體不好,你看你的電視吧。」歷流觴淡淡的拒絕,他似沒有注意,整個晚上,電視都停在韓小初極不喜歡的體育頻道上,他的視線有時候也會停在電視上一會兒,原來一切,只進了眼,卻沒進了心。
韓小初嚥下失望的歎息,站起來,走到歷流觴身後:「我天天閒著沒事做,試試的手藝也是好的。」伸手,按著歷流觴的肩膀上。歷流觴不再拒絕。
韓小初的手法很是純熟,這一門功課她可是曾經認真去學習過一段時間。因為這起男人經常會打架,回來個個腰酸腿疼,她的手藝也經常能派上用處。只是無論她給誰按著,都會一個勁兒的喊舒服。她並不能知道,對於一個被按摩慣了的,需要的力道遠遠大於普通不太經常按摩的人。不痛不癢的捏弄,老是讓歷流觴有一種不夠力的感覺。
對啊,韓小初對於他,一直是不夠的……總有差那麼一點,但這世上,往往差一點,就差了千萬。
武大從門口走了進來,看到二個人,微點了下頭,沉默的呆在一邊。
歷流觴輕輕撫開韓小初的手,笑笑:「太累了,你去睡吧。」
「可是……」韓小初看了看他手中的杯!
「我也不喝了,去睡了。」歷流觴放下杯子,挽著韓小初上樓。
「媽媽說要從北京回來了,年也過了節也過了,老呆在那裡沒意思的。商量著和爸爸一起回來過下清明,然後再去。前後大概要呆上十天左右的樣子。」韓小初突然的說。在歷流觴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之前,放開歷流觴,走向自己的房間,半回眸,羞怯一笑:「晚安,觴哥!」
歷流觴呆在那裡,思索,韓伯伯這次回來是什麼意思?看小初的樣子,是不是,與婚事有關?
本來,他娶誰都是沒所謂的,依他以前的脾氣, 說不定……可是現在……突然覺得,床枕邊的人是誰,與一個人的人生,大有關係。
他站在那裡,呆了半天,緩步走向凌微笑的房間。那一間小小的房間一切都按她在的時候的模樣佈置著。推開門,那桔色暖燈還在。
可燈下,那個小小的人影,卻不會再回來的。
她原本是他心中最理想的女孩。堅強和脆弱從來沒有如此在一個女性身上以這種優雅完美的方式融合!他也從來不知道,
房間很乾淨,那綠色的小動物圖案的床套裡曾包裹著她緊窒美好的身體。床邊的低矮花瓶有一朵鮮艷的紅玫瑰正靜靜綻放,花葉上還帶著晶瑩的水珠。那是他初見時她捧著的花。一切都和往常一樣。
可她不在了。
他的華麗的房子裡沒有她的小小的身影顯得這麼空洞……冷清。
走進她的房間,打開衣櫥。只有他送給她的那些衣服,那一疊女傭服,整齊地放在一起,似一個極大的刺!
她走了。什麼也沒有留下。
只有那舞會上的一個輕吻,和柔和善良的低語:「你一定會幸福的!」縱是自己如此的對待她。縱是凌天生那一對無恥的父母如此的對待她。她,不怨,不恨,沒有讓這些仇恨壓住自己,她默默走開……留給他的是無邊的思念,和深深的悔恨!
如果,如果自己當初不是被仇恨迷住眼睛,如果自己能順從第一眼的心願,善待她,是不是,今天的結局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不知道答案!
日子變得空寂起來。生活裡似乎總少了什麼。屋子開始變得異常的安靜,靜得可怕。電視的聲音總也打不破這片死寂。而別人的聲音卻總讓他發煩……每一個女人的靠近都讓他憎恨……因為,她們,不是她!
他覺得心裡空空的。心裡仍是抱了一分奇怪的希望。也許推開門就能看到她吧,還是和往常一樣,坐在暖燈下,看著書,等著他下班回來。
可是她竟再沒有絲毫音訊,連一個電話一個短信,也沒有。
他的心迅速地下沉。
靠在牆邊,看著隔窗的夜色,恍惚間,他彷彿又看到她,黑色長髮,保守的制服,淺到似無的笑,抬頭,用安靜的,洞察一切的黑色星眸,凝視他……
凝視著他……
深深久久的……凝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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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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