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女傭de契約情人 疼痛的契約 二更
    二更

    原來愛是一種任性,不該太多考慮。

    愛沒有聰明不聰明,只有願意不願意!

    *

    身上好疼。頭上更疼。輕輕一摸,嘶……頭上有一個腫痛的大包……光是扯頭髮居然能扯出一個這麼大的包來,歷流觴手勁可真大!

    頭髮有些凌亂,她只是慢慢用手指撫了撫。

    這一場莫名其妙又莫名其妙結束的暴力,起源只有一個……韓小初!

    那個女人是喜歡歷流觴的吧。雖然對那女人的眼光實在沒有敬意,但卻也有幾份柔軟!那個女人,真正像是自己的媽媽生的。為了一個一錢不值的男人,把自己折騰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凌微笑不知韓小初的計策,只當是自己在洗澡沒有聽到。心裡,亦有幾分歉意。若是她知道,不會不理的。畢竟,眼看著一個無辜的人因為自己的錯失而死,對自己的清白良心亦是不小的打擊。

    唉,那個歷流觴真正混蛋,不知他心裡想什麼的。韓小初這麼愛他,他又這麼顧憐她,這二隻湊到這起不是天作之合嗎?何必折騰她這平凡人類。

    臀部很疼,不能長時間坐著,她左側著彎在床上。渾身痛,心更痛。被這樣傷害後,第一件做的事,還是要去照顧媽媽。除了苦笑,別無他想了。

    *

    應付了必須他出面的二場安檢。歷流觴只覺得筋疲力盡。忙到下午,只是喝了一杯咖啡,困得連飯也不想吃。秘書來匯報,有一個小時的空閒時間。他決定去醫院看望韓小初。那丫頭心多,在醫院不定怎麼眼巴巴的等他呢,他不去,她不會說什麼,可是會很失望,很失望……

    坐上車,進入淺眠。真的,連為任何人擔心的時間都沒有。

    一個人為什麼要活得這麼累這麼苦,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生活,除了工作外,他還剩下什麼?!似只有拚命的掙,拚命的花,才能證明一個男人的價值,才能在這個繁華墜落的都市裡才能有一席之位。

    歷流觴不知道生活裡還欠缺什麼。在別人的眼中,他有錢有勢,年青單身,高大英俊,事業有成,已是眾人忌妒對象。但是,在累到極致的時候,在夜靜更深的時候,他也會捫心自問,他到底真正想要什麼?

    沒有答案!

    從來,沒有過一個明確的答案!

    他繼續過著這種別人眼中充實又有意義的生活。繼續拼盡全力,繼續在午夜夢迴時覺得有所欠缺!

    *

    韓小初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

    歷流觴是多聰明的人,她不是不知道。雖然自己的這個計劃看起來沒什麼破綻,但這件事歸根結蒂,凌微笑並沒有做什麼太大的錯事。歷流觴或許會對凌微笑發一頓火,但在韓小初的眼中,那個男人是從不對女人動手的,而且超級對女人的眼淚沒折。所以,這只能是一步淺試。試試二個人之間的感情,已到了什麼地步。

    聽到保鏢們傳回來的安慰她的話,說是歷流觴發了很大的火,似將凌微笑打了一頓,亦覺得意外!

    歷流觴會動手打女人?!打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少女。

    為什麼會這樣?!是不是,在歷流觴的心裡,已是把凌微笑真正當成了自己人。因為一個人只有對自己人最不客氣。特別是歷流觴這種律已極嚴的男人。他必會把凌微笑當成自己一樣的要求。

    韓小初甚至有些忌妒,忌妒歷流觴會對凌微笑真情流露,他對她就完全不會,總是會克制會容忍,不論她做了什麼。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歷流觴,並沒有把韓小初當成最最親近的人看待過!

    韓小初知道忌妒被歷流觴打是很變態的想法。可是,她已是陷得這麼深這麼深了。深到,在這份感情裡,已快失去自我,沒有自尊了。愛戀一如蟒蛇般糾纏失控的情緒!

    手,慢慢握成拳,歷流觴,你是我的,因為在這世界裡沒有女人會比我更愛你。

    我已承擔不起沒有你的生活,我會為你變得更堅強。也許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我願意為你做到什麼地步!

    為了得到你,我寧成魔!縱與全天下而戰,我亦甘之如飴!

    凌微笑,你不會是我的對手。因為,你不會比我更愛更懂得更珍惜這個男人的!

    *

    歷流觴輕輕敲門,走進韓小初的病室。

    雪白的房間裡睡著那個瘦弱的沉靜女子。轉過眸子,看到他,唇邊顫抖出一朵笑容,輕靈的似一個蒼白的夢,一眨眼之間就會消融了。

    其實歷流觴在心底裡,並不喜歡體會太過柔弱的心情,他活著已是太累,對於任何沉重負擔都感覺到厭倦,對於一個必須要依靠他才能活下去的糾纏根本提不起興趣。誰說強悍的男人一定會喜歡柔弱到風一吹就倒的女人。其實現實中多半不會如此。真正強悍的人,何需要這樣一個女人來證明自己的主控欲。

    當然對於強悍得和男人一樣的女人,他也沒有性趣。他喜歡的是那種不失女性的天生柔媚,卻又有著足以與他抗衡的獨立靈魂。能與之相處間碰撞出火花,刺激肉體,挑戰心靈。腦子裡又閃過晨間那一個鏡頭,凌微笑包裹著被子,披頭散髮,一身傷痕的,對著陽光舉著小而稚嫩的手,眼睛裡流著眼淚,唇邊有著暖暖的似不屬於這個塵世的美好笑容。似所有的傷害,都能被大自然這簡單卻又令人感動的賜予安慰。

    他不能怪東方御邪在那瞬間失了魂, 那種場面,似一個奇跡!

    也許,這個女孩子真正與眾不同,值得他付出更多的耐心對待。

    二個人相對,想得卻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有時候在世人眼中的所謂天作之合,在當事人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歷流觴的手裡,有一大束搭配得色彩鮮艷的劍蘭、康乃馨。一看就知道是隨便在花店裡買的東西。沒有所謂心意在裡面。

    韓小初的眼睛裡卻閃出驚喜的光,沒有一絲情緒洩露,也許先愛上的那個人。就是有幾份自虐的傾向。「謝謝觴哥,哇,好漂亮的花!」

    歷流觴走近,將花放在一邊,眼睛裡有著溫柔的笑:「看來明天我得陪著你這個小酒鬼一起戒酒了。家裡放著那些,統統要送人了,再勾出你的饞蟲來不得了。」一句話,將這一件事化於無形,什麼解釋都不需要,好似韓小初就是饞酒才不小心出得這事兒,與誰的心情都無關。

    韓小初苦笑。這個男人太極拳打得一級棒,什麼事都推得乾乾淨淨。嘴裡卻不得不淡淡地道:「我不會再喝了。」再喝真會死了,死了,她也就沒資格再爭取什麼了。

    歷流觴站在那裡,過了一會,才坐下。連坐下呆一會,都顯得猶豫。韓小初別過眼,當作沒感覺到。盯著那花,過了一會兒才道:「很喜歡康乃馨。」

    歷流觴認真的看著她。掀唇,吐息:「喜歡是一件奇怪的感情。明明一樣美麗的二種花,沒有高貴低下之分,可是,各花入各眼,你就會沒有理由偏偏喜歡了康乃馨。很多時候,沒有原因沒有辦法解釋,亦不受我們自己的理智控制。」

    韓小初轉眸,輕靈靈的盯著歷流觴一眼,又垂下,輕輕的低喃:「那我怎麼辦?」聲音茫然而低弱,幾近於微微唇動。

    歷流觴擰眉,感覺到頭疼,睡得太少了,所有的人都需要他這樣需要他那樣。其實有時候,心裡並沒有那麼多柔情可給予。韓小初真正嫁給他,那就是一出悲劇的開始。他對於自己的妻子並不會這樣的理智和小心翼翼。不,他不能這樣對待韓絕的妹妹。韓小初也許永遠不明白,她在他的心目中,第一就是韓絕的妹妹。需要被好好保護的親人。而不是一個可能互相愛戀互相傷害的女人。

    「我對於愛情,實際上是不通的很。我想我這輩子不太可能真正愛上一個女人,所以,我不能給你良好的意見。」歷流觴品味再三,才半流露出自己的心意。他不想撕破那層窗戶紙,不想二個人之間兄妹似的純真感情有任何被沾污的記憶。

    韓小初不知道應該不應該繼續試探下去了。心裡怦怦直跳,知道已經到了禁區。屏息了良久,才道:「如果說,我想要瞭解一下戀愛的感覺,觴哥,願意幫助我嗎?」

    歷流觴眼神複雜地看了韓小初一眼,這丫頭一向聽話,怎麼今天這麼彆扭。而且彆扭得很不是時候。他現在又累又困乏,真的沒有精力和她在這邊嘰嘰喳喳扯這些有的沒的。他只想回家,隨便找個地方,倒頭大睡一場。這話題再進行下去就太費力了,他現在沒這個精力和她扯。想了想,速戰速決:「昨天夜裡東方御邪在這裡陪了你一夜了,過會又要趕過來,讓我問你想吃些什麼,他帶過來。」

    「那多辛苦,叫他不要來了,我讓別人買還不是一樣,」一句話說完,韓小初想到什麼,很敏感地問:「觴哥呢?」

    歷流觴含糊其辭地道:「嗯,我還撐得住。」

    韓小初著急道:「哎呀,我真太不懂事了,你昨天一夜肯定到現在都沒睡吧。」

    歷流觴點了點頭:「今天領導下來檢查安全工作。估計晚上還有飯局。」

    韓小初看了看他,心裡五味雜呈,知道今天這件事,不管自己再勇敢也不可能繼續進行下去了。只能裝著不在意的樣子笑道:「那,觴哥,你先回去睡一覺吧。我這裡沒事的。」

    歷流觴想了想,點頭:「那我走了,想什麼給我打個電話。我明天再來看你。」

    韓小初的眼神戀戀不捨,如被拋棄的小狗。歷流觴笑笑,轉身,邁大步離開,關上房間後,重重吐息,鬆了一口氣。

    她對於他,是親情,是責任,還是負擔,他也說不清楚。唯一清楚的就是,他,還,不愛她!

    *

    歷流觴交待了一下,沒有繼續回到公司,晚上還真有飯局,他先回去補個眠。順便看下那個倔強的丫頭。

    進了屋子,打眼沒掃到凌微笑,已是不悅。回房,洗了個澡。實在是太睏了,倒頭先睡了再說。

    一直到晚上六點多,才被人叫起來,飯局訂在七點,他梳洗後正好趕得上。

    換了衣服,出門,繞到凌微笑的房間,推了門進去。

    看到那個小小身影正背對著他,坐在窗口的桌子前寫字。他推門的動作驚了她,細緻的背影突然一僵。但,沒有回過頭來。

    歷流觴抱著胸在那欣賞了一下,身材真不錯。睡了一覺,心情大好,他吹了一聲口哨:「怎麼,沒走?」語氣,不是不調侃的。

    凌微笑慢慢的回眸。

    臉上的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冷冷的,沒有表情。然後,勾起唇,輕問:「你,捨得放手了!」聲音更是拉得慢,口氣,自然調得更高。

    出乎凌微笑的意料之外,歷流觴並沒有因為凌微笑語氣的裡的挑釁生氣,反而呵呵呵笑起來,過了一會子,才正色道:「很是,我捨不得放手,所以,凌微笑……你覺悟吧!」

    凌微笑氣得要發瘋了。和這個男人對抗,真正要有很強的神經才行。媽的,他當他是「神」,人家都要跟著他「精」。世界統統變成「神精」!

    她的臉漲得通紅,努力調整過快呼吸,歷流觴就站在那裡,懶洋洋的把視線集中在凌微笑生氣的星眸,腓紅的臉孔,和急速起伏的胸前。流氓!

    凌微笑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半側著臉,用那種極度不屑的眼神冷睨著他,道:「我,看不上你。」

    這種話,任是對一個脾氣好的男人說,也會令人生氣吧。

    可歷流觴這個變態繼續笑,「沒事,給你喝個半斤酒,你就立刻會看上我。又叫又笑向我懷裡鑽了。」一邊想像到那個畫面。眼睛裡都閃現出期待的眸光。

    死變態、死變態、細胞再分裂的死變態!

    凌微笑氣怒交加,知道這種半調情似的逗嘴自己是肯定不敵了。乾脆轉了身子,不去看他。給他一個無禮的後背。

    歷流觴靜靜的看了看,覺得陽光下那個身影看著十分舒服。有一種時間靜好,安逸幸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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