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悄無身息的身影潛入皇甫仁眼前讓他心中一怵,哆嗦著放下手中的瓷杯,起身迎向身後的人,會稱他為七哥的除了皇甫旭堯還能有誰?
「旭堯,你……」察覺出他的不一樣,難道他恢復記憶了?
「七哥,見到我怎麼是這副表情?」皇甫旭堯墨黑的眸光在皇甫仁身邊打轉著,逕自走到了桌邊坐下,「楚楚醒了!」
「是嗎?那就好!」心虛的笑容,緊張地看著不同往日的皇甫旭堯,「你想起來了?」
「呵呵!」皇甫旭堯輕笑了兩聲,再次抬眸,眼裡攝人的寒意讓他驚訝不已,眼前這個邪魅的男子是他那個對他一向都很恭敬的八弟嗎?
「能不能想起已經不重要了,我只知道,我愛楚楚,那就夠了!」皇甫旭堯深沉一笑,修長的身影已走到皇甫仁身後,看著他的反映,「我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父王應允,我會帶楚楚回八王府,這些日子辛苦七哥了!」
「旭堯……」張口欲解釋些什麼的皇甫仁話到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看他的眼神,不似從前也不像現在!
已經走出去的身影停頓在外,手握成拳,他的好七哥啊!
「殤……」楚楚看著窗外那抹寫滿寂寥的身影,她的房間是通向後花園的,所以只要她一睜開眼睛,便可以看到那抹綠蘿,其實她知道,他是想讓她看到他!
隔著遠遠的距離,楚楚心疼地喚著他,他的深明大義跟默默付出,她都看在眼裡,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回報她,她只有一顆心,早已經給了皇甫旭堯!
「你醒了?」等她再回眸的時候,皇甫殤那脫俗的白色身影已經站到了她面前,深情款款的注視著她,「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你不要對我這麼好!」會讓她為難,既不想失去皇甫旭堯又不想放開他的手!
「我就是要對你好,一輩子都對你這麼好!」皇甫殤俯身抓上她的柔荑,那般冰冷的手,沒有一絲溫度,說出來的話卻讓她眼淚氾濫!
「我該怎麼辦?」知道皇甫旭堯身受重傷卻還失憶,但他還記得她,說愛她,教她怎能不感動!只是他們之間,少了一層牽絆,多了一份隔閡,她不知道,還能不能和他繼續走下去!
她心裡的殤啊,如果沒有遇到她,他至少比現在要好!
「我怎麼會讓你為難呢?」看著她痛苦,他比她要痛苦幾十倍,這就是殤,從來都不會讓她為難,越是這樣,楚楚心裡就越難受,有時候,他對她的好,甚至讓她產生一種錯覺,在她身邊,她才會幸福,而她跟皇甫旭堯,從來都是傷害!
「我配不上你了!」那雙溢滿她影子的雙眼,她不忍心再多看,別過頭,唯有逃避!
「你知道,我不介意的!」從他帶走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從來都沒介意過,在他心中,她永遠都是最美好的!
「可是我介意!」只是這句話,楚楚不敢說出口,也不忍心說出口!拿什麼再去傷害你!我的殤!
「你知道我想帶你去雪山看什麼嗎?」皇甫殤看著她轉過去的頭,他知道,她在哭,為他哭,至少,她心裡還是有他的!
楚楚不語,只是靜靜地聽著他說,因為她已經泣不成聲!
「傳說,百年一見的情花開花,能攜手走上那座山的愛人,一生都會私守在一起,到底是不是傳說,我很想證實!」冰冷的空氣中內,只聽得到他悲涼的聲音和她的吸呼聲,連他自己都感覺到了悲哀,他們錯過了那一刻!
注定我們要錯過一百年麼?
「你說的奇跡,我很願意相信,可是,我們沒有一百年可以等!」如果可以等到來生,那麼他願意,只是他不知道,他能不能等到那一刻,就這樣看著她,就覺得好心痛!
沒有辦法這樣看著她陪在皇甫旭堯身邊,他寧願懷著對她的憧憬,離開!
「我答應過你的,我們一起去實現,雪山,我陪你去!」記得曾經跟他一起許下的承諾,還沒來得及實現,她就已經背叛了真心!
所有跟他的約定,她都記得!
「你說的,是真的?」皇甫殤激動不已地看著她,想從中看出一點希望,雖然她知道,她只是出於對他的遵守承諾!
能夠跟她共同擁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是不是該知足了?
「殤,我曾經想過跟你私守終身,也是真心的!」如果沒有楚牧天的死,沒有再次回到皇甫旭堯身邊,她願意就這樣守著一個愛她的男人,過完此生!
只是不知道,她的一輩子會不會一直待在這個已經讓她留戀的北極國!
如果告訴他們,她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童曼妮,會是什麼反映,而且她也不知道會不會在下一刻,她就突然又回去了?
「至少,我擁有過你,這就已經足夠了,我只要你記得我,永遠都記得我!」一輩子都記得他,自私的想要霸進她的心裡,這樣就好!
涼涼的液體,順著她的手,一直滴到她心裡!
「楚楚,我們該回府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皇甫旭堯已經走至床邊,什麼也不說,輕輕地抱起她的身子,將她緊緊擁在懷裡,那般用力,像是怕她隨時會消失一樣。
「殤……」那絕望中哭泣的眼神,讓楚楚欲言又止,想要留下卻只怕讓他更傷心!
「不要回頭!」皇甫旭堯低沉的嗓音自楚楚頭頂傳來,他不喜歡她為別的男人哭,儘管那個人是他的弟弟,皇甫殤!
用力抓著他的衣服,楚楚屏住呼吸,「就讓我留下,陪殤一起去完雪山好不好?」她真的沒辦法扔下他一個人,沒有她,他該怎麼辦?
即使他從沒說過愛她,只是他的一切行動早已代替了那句,我愛你!
「你現在身體還沒好,我不管你曾經答應過他什麼,只是以後,你的視線裡只能有我!」皇甫旭堯霸道地在她耳邊宣佈著。
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那麼浪漫的約定!
眼看著他們的身影越走越遠,皇甫殤的身體越來越軟……
「無心!」當皇甫旭堯抱著楚楚出現的那一刻,旭王府上下都轟動了,喚醒了所有人的希望,皇甫旭堯出現了!
只是默契地點了點頭,無心滿眼噙著淚花,堅定地看著偉岸的皇甫旭堯,他睿智勇猛的殿下,毫髮無損地回來了!
「我知道那個孩子對你的打擊很大,可是有我在,你想要多少都可以!」皇甫旭堯將楚楚溫柔地放在床上,對著她紅潤的臉蛋親了一口,暖昧地看著她。
「這怎麼能一樣?而且,無緣無故,我都沒有一點感覺!」楚楚臉色一紅,垂下了眼簾,迴避著皇甫旭堯灼熱的視線。
「你放心,這事我不會那麼輕易罷手的!」一如既往的戾氣,在對待這件事上,他不會手軟,因為失去的,是他的兒子,他們的孩子!
「你都記起來了?」楚楚有些恍惚地看著出奇的冷靜的皇甫旭堯,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桀驁不馴的他,對一切都運城帷幄,唯獨對她,比以往更深情!
「一看到你,我就什麼都記得了,我的愛妃!」皇甫旭堯專注的眼神含情脈脈地看著楚楚靈動的大眼,從她身邊起身,寵溺的撫上她的髮絲,一眼的愛意!
她怎麼倒成了良藥了?有點不習慣他的深情表白,楚楚扁了扁嘴,背對著皇甫旭堯,她幸福的同時,殤是痛苦的!
所以,她怎麼也開心不起來,皇甫旭堯補捉到了!卻是什麼也沒說!
「殿下,怎麼回事?」書房中,又回到了皇甫旭堯跟無心交談的私密之處,無心問出了心裡的疑惑,如今殿下能安然無恙地回到宮中,已經是萬幸了!
「皇甫烈跟沈如煙,邊關的情報都是傳到誰的耳裡?」皇甫旭堯倏地轉移了話題,引導著事情的源頭,奇莫就是在戰場上那個處處給他留後路的男子,她對他的救命之恩,他沒齒難忘!
「應該是完顏將軍第一手掌握的情報,謊服軍情可是要殺頭的,如果沒有十分硬的靠山,他們不會犯這個險!」無心順著皇甫旭堯的意思,同時聯想到了一個人!
從他當上了太子之後,皇甫仁便對他不如以往,處處暗劍人,現在竟然動到了楚楚,不可原諒,如果讓他知道這事跟他有所牽連,他是不會對他手軟的!
要成大事必須心狠手辣,這也是他的七哥教的!
「殿下請放心,屬下知道該怎麼做!」無心附和地點了點頭,這一次,殿下是真的怒了!
「岳父大人,皇甫旭堯似乎有所懷疑了,我們提前動手!」皇甫仁額頭青筋暴露,已經舉旗商議著計劃,皇甫旭堯怎麼也不會想到吧?皇宮裡的那顆丹藥能讓楚楚起身回死,卻還是解不了她身上的毒,沒有解藥,她還是會死,只不過讓她多活了些日子!
陰險的笑容,他不想對她那麼殘忍,這一切,都是他們逼的!
這是沈如煙在地牢裡求生的時候告訴他的,他現在還得感謝她,為他鋪了一條這麼通順的路,他會讓皇甫旭堯乖乖地將他送上龍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