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那對男女,潔白的婚紗,筆挺的西裝,接受著神父對他們的祝福,接受著親朋好友對他們的祝福。
從神父致詞到結束,這對新人造成了不小的轟動,看神父那緊張的表情,那藍佐斯和曾溫柔那貌合神離的態度,交換戒指後,那定情的吻,不自覺讓她心頭蕩漾。
拖動鼠標,她叉掉這個窗口,再打開一個關於藍佐斯和曾溫柔參加活動的網頁。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藍佐斯並肩挽手的曾溫柔是自己。
一襲白色的洋裝,化了妝的曾溫柔她美的自然,美的純淨,讓人移不開眼睛,無論攝影機拍她哪一個面,她都與自己無比的相像。
她隨手一點擊,一張比偶像劇更為浪漫的圖片印入眼簾,藍佐斯和曾溫柔像是跳華爾滋的起落。
雙手環著曾溫柔的纖腰,頃身,環抱著她。
因為鏡頭是特寫,所以,她看到曾溫柔右手臂上的那條淡淡疤痕。
桑溫柔心頭為之一緊,鬆開鼠標,挽起衣袖,看著自己手臂上的疤痕。
「怎麼會這樣!」
她目光有些呆滯了。
相同的容貌,差不多的身高,連名字都是一樣,難道?難道自己真的是曾溫柔?
「不可能!」她訝然一嗓,不讓自己承認是曾溫柔的事實。
她不可能是曾溫柔的,不會是!
桑溫柔很不願承認的搖著頭,抬手壓下筆記本的屏幕,讓那些圖片消失在視線裡。
她的心有些慌亂,起身走到床鋪邊,伸手去拿換洗的衣物時,不小心讓胸衣掉在地毯上,她剛想彎腰去撿時,突然,腦海裡閃過一段畫面。
藍佐斯彎下腰,勾起那件粉色胸衣,緩緩起身,一臉邪惡笑意地對上曾溫柔的視線,「……34B……女人,你的身材也不錯哦!」
說著,他將胸衣重新掛在曾溫柔的手腕處,丟給曾溫柔一計「魅惑」的笑,旋身一轉……
砰!一聲!
房門關上了!
桑溫柔也從剛才的一閃而過的畫面清醒過來。
拾起胸衣,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怎麼會這樣子,我怎麼會想到這些。」
她甩了甩頭,試圖將剛才的畫面給甩掉。
她進入房間裡的小浴室裡。
褪去衣物,她站在蓮蓬頭下,任憑水花沖涮著她的身體,沖涮著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好久,她才從浴室裡走出來,吹乾了沾濕的髮絲,她不想去多想,調好空調的溫度,她睡下了。
這個夜晚真的很難熬,每一次她閉眼想要睡著時,藍佐斯那張臉就浮現在腦海裡了,揮之不去。
又一個翻身,桑溫柔乾脆將被子全部蒙住腦袋。
她幹嘛要去想藍佐斯呀!
不要想,不要想!
在輾轉反側了好久好久之後,她終於帶著沉沉地倦意進入睡夢中。
熙熙攘攘的街頭,她提著簡單的行李從漓泉會館走了出來,暗黃的路燈下,她絕望地走著公路上,眼淚止不住的流。
到處都唱著悲傷的歌,空曠的公路上只有她單薄的身影,路燈的光拉長了她的身影,讓她顯得更加的孤立。
偶爾有一兩輛汽車飛馳而過,那引擎聲在這個寂靜的凌晨顯得特別的刺耳。
突然,她感覺身後射來一道強光,接著,又是兩聲驚恐的嘶叫吶喊:「藍太太,藍太太!」
她轉身過來,透過麵包車的擋風玻璃看到駕駛司機那張憤恨而扭曲的臉,以及他那懷著濃濃恨意的眼神。
她眼前一黑,腦袋重重的撞在麵包車前蓋上,滾了好遠好遠。
耳邊有人不停地在叫著她,搖晃著她。
「媽咪,媽咪你怎麼了?媽咪快點醒醒啊,不要嚇小景!」
「媽咪,快點醒醒呀!」
桑景和桑漠爬起床,看了鬧鐘都已經快九點了,卻不見媽咪準備的早餐,他們走進桑溫柔的房間,發現她雙眸緊閉,一張臉漲的通紅,額頭沁滿了細汗,表情十分掙擰難受的表情,嚇得他們都哭了起來。
邊哭邊喊邊搖晃著她。
夢依舊在繼續。
她努力的想要看清那個一直叫她藍太太的人的臉。
「阿乙!」
她終於看清了那個夢裡一直叫她藍夫人的人了。是一直跟隨在她身邊,保護他們母子的阿乙。
雙眸倏地睜開來,額頭的汗珠滑過臉頰,脖頸,沒入衣襟裡。
「媽咪!」
桑景撲進桑溫柔的懷裡,哇哇大哭了起來。
桑漠則體貼地擰來濕毛巾為桑溫柔擦著汗,「媽咪,你又做惡夢了對嗎?」
「媽咪不好,讓小漠和小景擔心了,小漠,幫媽咪打個電話給甲乙叔叔,媽咪有事找他們。」
她覺得那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到就像是她親身經歷過。
而阿乙那句「藍太太」,連她自己都開始理不清了,難道,她真的是曾溫柔?是藍佐斯的老婆?可是為什麼她一點記憶都沒有,甚至對藍佐斯感到排斥,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哦!好的媽咪。」
桑漠很乖地下床,拿起話機,很清楚地撥了一串號碼,嘟嘟聲後,那頭傳來阿乙的聲音,「請問是哪裡?」
「阿乙叔叔,我媽咪有事情找你,對啊!還有甲叔叔,嗯,好的,那我們等你哦!」
掛上電話,桑漠走到桑溫柔面前,報告一聲,「媽咪,我已經打電話了,等一下就會來了。」
「嗯,好啦,媽咪也起來啦,今天睡過頭了,所以今天煮荷包蛋吃,走床咯!」
桑溫柔非常輕鬆的掀開被褥下床,她一臉輕鬆的笑容,掩蓋著她內心的混亂,她走進浴室洗漱時,表情就僵了下來。
現在她有太多的疑問想知道了,不管是桑溫柔還是曾溫柔,她只想知道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為什麼她會從曾溫柔一下子變成桑溫柔?
洗漱完畢,她整了整衣服,然後進入廚房,開始煎荷包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把鹽當做糖來放,然後盛進餐盤裡。
「吃早餐了。」
叮鈴!
桑溫柔才端著托盤從廚房裡出來,就聽到門鈴的聲音。
她猜想,阿甲阿乙來了,她放下托盤,將早餐放到桑漠和桑景的面前,各自配了一杯牛奶,便去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