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打開了宣洩的口子,他變成了話簍子,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媽媽:「媽,我不知道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但我肯定是別有預謀的。我不曉得這個人跟你說了什麼,但是順城人都知道我老婆懷孕三個月了,那個人隱瞞了您。也等於是利用了您,我不知道您眼中的寧兒是什麼樣子。但是我要告訴您,我心中她是什麼樣的人?我不說恐怕永遠沒人知道,其實是我高攀她的,我見到她的那天,就忍不住強迫了她,可是寧兒為了她家族的安危,一直隱忍著和我在一起。後來我傷害了她,她就逃跑了,我找了她好幾個月,但我看見她在市場裡賣魚的時候,眼淚都出來了。我想我完了,這個女人就是我的老婆了,我要好好愛她好好待她,我才能活下去。如果有一天她死了,我不會獨活的。我找到她的時候,直接綁架她跟我去結婚,這才是事實。」
「原來是這樣,兒子你放心我以後會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看待。」聽完兒子的話,韓媽媽慚愧不已,沒想到這才是事情的真相,那個可憐的女孩卻什麼都沒說,沒有抱怨,也沒有在她面前數落兒子一句,她只是淡淡的微笑禮貌的優雅的。
搞定了媽媽,韓正青開始對他的爸爸說,因為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有用了。他韓正青從來就是一個工於心計的人,知道什麼時候最容易攻破別人防線。在爸媽最內疚最想補救的時候是最有用的。他對爸爸說的話是這樣的:「爸爸,我知道你們都想要一個門當戶對的媳婦,可是您有沒有想過,找一個太有根基的媳婦,我們家會處於弱勢,甚至被牽著鼻子走。冷家世代清白,寧兒跟著我的時候什麼第一次都給了我,她會以我為榮,是很有分寸的女人,我相信她能幫我不少。而我的岳父冷局長,也是一個非常有頭腦的人,岳父大人很看重我。這不是比娶一個遠在京城的大戶人家的女兒更好嗎?您們看重凌家的才勢,但有沒有想過,凌家也有兒子,在財產的分割上,我們沒有任何優勢。但我的岳父沒有兒子,只有兩個女兒,所以他可以掏心掏肺的對我好,是真心的。」
「正青啊!你比爸爸想的更豁達。」韓爸爸這下真心開始接受寧兒這個媳婦了,不是因為同情,而是韓正青分析的情勢很對。而兒子的心機也叫他暗暗放心了,能在這個時候都把籌碼利用上,這個兒子真不簡單。他不再擔心兒子遇人不淑了,以兒子的智慧,只有他吃定別人的份。只要這兩個年輕人自己高興了,他沒意見,畢竟是韓正青自己娶老婆。
擺定了這一切,韓正青才敢給冷家打電話,是冷媽媽接的,聽完事情的經過馬上說:「我和蜜兒馬上過來,你爸爸他突然被召到省裡去了,估計是要辦事。」
冷媽媽是擔心的,但她不敢對韓家二老表現出不滿,在車上冷蜜兒拉著她媽媽的手分析情況:「媽媽,我們現在不能亂,我們亂就會害了寧兒一生。現在必須冷靜。咱們不能表現出對韓家的一絲不滿。等到了醫院媽媽您可以去安慰韓伯母,我想應該不是故意的,韓伯母現在也一定嚇壞了。我們要反而安慰韓家人,給他們愧疚感和好印象,因為畢竟寧兒是要在韓家生活一輩子的。」
「對,蜜兒我聽你的。」
「媽媽,咱們對寧兒總是不算好的,既然我們虧待了她,就讓她在別人家裡受寵吧!」這一點冷蜜兒深有感觸,因為寧兒根本不是他們家的女兒,小時候冷蜜兒身體不好,冷媽媽怕女兒活不過成人,就找算命的算算,算命的說必須有一個八字極硬極貴的孩子來到冷家,冷蜜兒的身體才會好起來,這叫擋煞。所以冷媽媽才從醫院抱了八字最好的寧兒回來,謊稱是冷家的二女兒。這是冷家最大的秘密,連寧兒都不知道。
冷媽媽也覺得是,這麼多年對寧兒不算好;「可憐的孩子。」
當年為了蜜兒,她買通了醫院裡的護士,偷抱了一個生辰八字最好的棄嬰出來。好在這麼多年,也沒有人也沒有找上門來。這件事冷媽媽也打算讓爛在肚子裡一輩子……
醫院裡,蘇打水的味道有些刺鼻,寧兒進去已經個多小時了。
韓正青坐在椅子上,憔悴不堪。
韓朝陽和囧子都來了。狹窄的過道裡,擠滿了人。
冷媽媽果然走上去,親熱的對韓媽媽說:「親家,我相信寧兒不會有事的。我也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我們一起等待吧!」
韓媽媽感動的不行:「謝謝你親家。」
韓正青幾乎是癱在那裡了,他誰都不理,只是看著手術室的紅燈,呆呆的坐著。想著腦海裡的一萬個可能,自我懲罰著。終於在手術室的燈滅了時,韓正青衝過去大聲的問:「醫生,我老婆怎麼樣了?」
「病人的身體底子很好,看來平時的調養很到位。已經止血了,孩子暫時算是保住了,但病人目前還是很需要照顧,她的身體很虛弱,氣色還很差,但已經無礙了。先生你放心吧!」
「太好了,太好了。」韓正青眼淚悄然滑落,感謝上天還是眷顧他的。剛才寧兒在手術室裡的時候他就在想,只要這次沒事,他以後就盡量少作孽,帶寧兒去寺廟裡還願,關注公益事業,只要寧兒和孩子沒事,他什麼都願意。
看著終於被退出來的寧兒,韓正青撲過去拉住老婆的手:「沒事了老婆,會好起來的。」
他很慶幸平時經常讓傭人給寧兒燉各種補品,看來關鍵時候還是起到作用了。寧兒還沒醒,她的臉上毫無血色。護士推著寧兒進了豪華病房。
韓媽媽激動的抱住韓爸爸:「老頭子,還好保住了。」
韓爸爸的眼睛也紅了:「太好了,老婆,咱們要做爺爺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