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退步,因為我已經無路可退,猶如一隻迷失方向的小鹿,撞入了野狼的窩。
「怎麼還可以用這種眼神望著我?我也是正常的男人!」他的話說得惹來我的一陣譏諷的笑,「男人,果真都是一樣,對付女人,除了這招,難道就不會點別的?」
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吞噬著我,在我丹田之中碰撞,激起我一層更深一層想要爆發的欲/望。
「我也聽聞鳳王爺不解風情,沒想到竟然讓龍姑娘對那種事情產生了如此錯覺!」他的眼眸中燃起洶湧的澎湃,身子就要傾過來,我亦不是沒經歷過,怎麼會看不出他現在腦海裡所想何事?
我一把奪來茶几上的水杯,朝著南宮冥焰劈頭蓋臉就是一潑,美男瞬間變成落湯雞,我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咧開嘴,大笑著。
他的眸子一下子就冷了,那種欲/望被澆滅了,詭異的黑瞳望著我,緊抿著嘴唇,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呵呵……這次,又要來怎麼折磨我?我以為,只要我乖乖的,蜷縮在自己的世界裡,就可以惹不到你們,可是,你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放過我,我不知道我怎麼會驚擾到南剎國的國君,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以為是上天眷顧我,給了我重生的機會,原來,上天只是想讓我再痛一次,只是要我明白什麼是絕望!可是,我卻固執的一次又一次強裝堅強!呵呵,命運嗎?」
看著屋內幽暗的光,我的目光從專注到飄渺,到痛楚,最後,失去了所有的色彩,死寂一片。
這次,南宮冥焰抬起手,沒有捏痛我的下巴,而是,抹乾了我臉上的淚。
燭火之中,寂寥的人影攢動,從兩側滑過的髮絲遮住我的視線,濕潤的雙眼,解脫的神情,我想要壓抑自己,可是那股真氣卻在時時刻刻提醒著我。
我知道,鳳瑾修的內力在我體內肆意地衝撞,原來,我的妥協,在這些男人的眼中,竟是這麼重要!那是一種馴養寵物的快感,就如我對龍貓一樣嗎?
「你想拿我怎麼辦?成為你的人質還是籠中之囚?」短短的幾句話,明明錐入刺骨,卻硬是被我說得淡然如水,突然覺得,黑暗,寒冷,不再那麼可怕了。
「人質?哈哈!」南宮冥焰掰過我的肩膀,「龍姑娘真是有趣!」他拿出懷裡的那個銀色小錘子,我的心又是一顫,「你用金鏈子鎖住我,不是人質,難道是請我做客的?」譏誚的笑掛在嘴邊,「你堂堂一國之君,擄來另一個國的王妃,以奴隸的方式對待,然,還試圖讓我相信,你這是對我示好?」字字針砭,我說的沒留任何情面。「你這樣,就不怕挑起三國的戰爭嗎?還是,這本就是你擄我來的目的?」
南宮冥焰沒再吱聲,我懶得再搭理他,身子往上移了移,靠在厚厚的被子上,闔上眼睛。
又過了一段時間,南宮冥焰沒有離開,仍陪在我身側,幾聲金屬撞擊的聲音,這次我卻沒有感到擊破的疼,手腕處一鬆,我不可置信地睜開眼。
「現在,不算是人質了吧?」他唇邊掛著淺笑,「龍姑娘,你說鳳瑾修發現你不在,會是什麼情景?」
「呵……他根本不會發現,這種事情,你還明知故問,我被你的人擄走那天,正是你的妹妹將要嫁過去的日子。」我真正驚詫的是,為何王府裡可以不動聲色到如此?
全府上下,同心協力地瞞一個人一件事,其實,也不難吧?
「龍姑娘,你真的很不一樣!」南宮冥焰新奇地坐正身子,溫柔垂笑,聲音暗啞,「如果……你可為我所用……」
我失去了鏈子的禁錮,自己穿鞋下床,不顧他打量的目光,逕直來到茶几前,拿起一個糕點,直接就送進嘴裡,地方不一樣,味道竟然差了這麼多!
我沒有回復南宮冥焰的話,他其實也不是真的要從我口中得到什麼,只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拐來後的壓迫罷了。
我現在真的很想試試放抗!
「你這個屏風貴嗎?」我指著對面一個玉石雕琢著花鳥圖案的剔透石壁問道。
「嗯?這個價錢,我也不清楚。」他托著腮,故作深思狀。
體內這股子氣無不在叫囂著,「那這個桌子,總不會貴吧?」還不待南宮冥焰回神,我朝著茶几就是凌空一掌,「碰!」的一聲巨響,茶几離開分裂得飛濺四處。
「護駕!」門外的暗衛狂捲而來,橫刺刺地出生在我和南宮冥焰之間,個個都是精裝武備,每個人手中的刀劍都直指我的胸口,只需一個挑轉,我必死無疑!
「真是不懂事,誰讓你們嚇到龍姑娘的?」南宮冥焰大手一揮,那如屏風站得齊齊的人,頓時又從眼前消失了,就和出現一樣詭異突然。
「呵呵,在下要謝謝龍姑娘,幫我檢查這麼個不經敲打的桌子。」他說得很溫柔,笑得也很無害,只是,那一雙和他話語動作不和諧的眸子,一直緊緊地盯著我,帶著沉重的凝視。
那一刻,我理智斷弦了,有點小小的驚呆,我的內力……竟然變得如此深厚!
石頭的粉末到處都是,看來侍女們得收拾一陣子了。
這是我第一次……殺了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手背上冷汗疊加,不是害怕,而是,這種事情,一旦開始,似是沒辦法結束!
就如同剛才暗衛的刀對準我時,我只需雙手合力,把他們拍飛也不是不可能的,南宮冥焰也是發現了這點,才讓他們離開的吧。
男人,總是找一個照顧弱小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掩飾他們的脆弱。
我掬起一把石沫,放在嘴前玩似的一吹,灰分湮滅,噙著笑,看著南宮冥焰。
「這裡是皇上的別院嗎?」
他怔然,帶著一股子邪氣,「這中豪華程度,是稱不上別院的,也就算是一個小築吧。」他說的像對待再窸窣平常的一件物品,毫無珍惜可言。
我低下頭,盯著手腕上的血,乾涸在上,結了疤。自己傷痕纍纍的身體,被婉兒在胸口旁的一擊,讓我昏厥,我不知道月奴現在如何了,為了她的安全,現在還不是問的時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讓我失掉嘴上的笑。
「以輕……」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突然換了稱謂,就對有事。
我的目光攀上掛在牆上的寶劍,看得出它若出鞘,定當削鐵如泥,「南剎國是和鳳臨國可以抗衡的強大之國。」我自顧地說著。
「而西岐,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國,根本對你們造不成什麼威脅。」
他的眉眼琉璃婉轉,有種不似男人的美,「你的那個父王,不知是太聰明,還是太自負,現在,恐怕刺花秘密都快成為飯桌上的閒談了吧?」他的話語間滲出諷刺之意。
「撓得我的心裡癢癢的,這才請你來,希望可以一睹為快。」南宮冥焰單手撐腮,語氣輕快好似在希冀一種玩意。
「就像你說的那樣,那本就是我父王的無稽之談,你們何必這麼認真?」我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我趁機飛快地跑到懸掛劍的牆邊,正欲伸手去取,空氣中飄蕩著危險的塵埃,南宮冥焰一隻手抵在牆上,身體貼近,將我完全籠罩在他的身形之下,我後背靠在冰涼的牆上,前面卻感受著南宮冥焰的身體裡陣陣逼人的熱氣。
我低估了這個男人,他果真深藏不露,極穩的氣息,他的內力,定然不在我之前,可能會超越我好多,我的雙手被他扣在牆上,力度不偏不倚恰好用在傷口處。
我退縮,卻已無路可退。
「想擠進牆裡?」南宮冥焰帶笑的問,伸手,拇指輕撫我嫩紅的嘴唇,帶來一陣痛楚的麻意,耳邊,聽到一個很輕,卻重若千金的命令「脫!」
他鬆開我,一手握著我,一手裡拿著那柄寶劍,在我面前晃了晃,俊美的臉上笑容高高揚起,真的很欠打!
我知道,我是一隻被逼到死角的獵物,「真的,那麼好奇嗎?」我淺笑地歎息。這副身子,真是背負了太多的秘密,心裡悄然生出這麼一種感慨,會不會某一天,我真的如一件貨物似的,待價而沽,只為我背上的刺花?或者,那些好事的醫者,滿懷著興奮的目光,拿著粗粗的針,挑破我的皮膚,只為那所謂的蠱血!
南宮冥焰表情坦然,搖頭,「我對你,還有別的欲/望。」這句話,似拳頭,悶悶砸到我的要害,我吐息,試圖緩解,他接下來的話更是邪惡爆發,「以輕,你放心,會讓你比在鳳瑾修那裡得到更多樂趣。」
「我……」輕輕啟唇,在對上他眸子裡隱忍依舊的佔有慾時,我發現自己滿心維護的道理是多麼的可悲,這樣的灼熱,我在鳳瑾修的眼中看過幾次,讓那樣謫仙的高貴男子都會失控,緊緊地抱著我,不斷地佔有,一次又一次……面前的南宮冥焰,怎麼能壓抑得住呢?劍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吧?
「放開我。」眸光冷了,唇邊的笑也冰的可以。
「你現在怎麼還可以這麼認為?」南宮冥越激動中閃著明亮的黑眸,如子夜裡捕捉到食物的貓,側臉的曲線精緻般誘人,那薄唇於盡然間吐出讓人毛骨悚然的話語,「是乖乖的讓我上,還是掙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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