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在我的面前,即使換了一張臉,那又有什麼要緊的呢,人生在世,哪能就敢說守得住軀體,只要靈魂乾淨,已是難得!
身上只蓋了一件粗布打著補丁的類似漁夫劈的那種衣服,我心裡涼了半截,原來,寵愛於虐待都是一個目的,明眼都知曉這是一盤讓我和姐姐互相掣肘的好棋。
輕輕拂過姐姐的面頰,就像大火那日一樣,她真切地就在這裡,她在哪裡,家就在哪裡。
春寒料峭,姐姐微微蜷縮著腿,她的手好冰,我用一雙細軟的小手握住她的,於夢中她的眉仍是緊蹙的。
「輕兒……」真是服了她了,我打扮成這樣都能認出來,心裡卻融起甜甜的東西。
「是我,我在這裡!」我傾下身子,緊緊地抱住她,玲瓏姐姐眼裡升起一層薄霧,一滴晶瑩從女子的眼角滑落,分不清是夢還是醒。
「姐姐怎麼會到這裡來?」我倆就像在家時候似的,躲在一個被窩,說著動人的調皮話。
「哎,說來話長,總之,輕兒,你要提防那個汐玥!」姐姐雙手緊握住我,眼裡動情的樣子讓我讚歎,「姐姐,在這月黑風高夜……」
她輕點了下我鼻尖,「你的本事,姐姐是知道的,可是這裡不比現代,你不會武功,又是個女兒家,最重要的是,你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太多人垂涎!」
冷笑,「都是些有心沒膽的人!」
「你可想聽聽我的故事?」她見我慢慢來了興致,知道要在這個時候和我講些正經事兒。「那日,你出嫁後,我在會寢宮的路上碰到了王后和三公主汐玥,她們為了刺花的秘密,把我身邊的丫鬟打暈,我被囚禁在冷宮中,在我迷糊糊的時候,聽到她們的談話,」姐姐說到這兒時,嘴角盈盈的微笑,可是卻冷冽的讓我不喜歡。
「說是,必須找到所有被父王所刺守宮砂的女兒們,屆時,秘密就知曉大半了。」
「可是,被刺花的少女中的一些人同時也被栽種了另一種情蠱,碰過她們的男人終身不能碰其他女人,否則就會全身潰爛,獸面人心。」頓了頓,繼續道,「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姐姐瞪大雙眸,「那現在怎麼辦?」
「現在天這麼黑,當然是要睡覺了!」我懶洋洋地打了個瞌睡,我睡眠淺,容易困。
「你這個孩子……」玲瓏姐姐摟著我,在一切條件都簡陋的情況下,依然可以睡的踏實。
過了好久,她溫柔地把我搖醒,「輕兒……」我用最節省力氣,還不會喚醒自己的口吻,擠出幾句,「天大地大,睡覺最大!」喵喵的,像隻貓咪似的蜷縮在她懷中,真正安心!
「你在不醒來,雞打了鳴,你怎麼走的出去?」她手上抓我的力度加大些,像是按摩似的,好舒服。
瞇起眼睛,姐姐的眼眶發青,她不是為了給我守夜,一整晚都沒睡吧?
姐姐原來當護士時,就是這般盡職。每每早上帶回個熊貓眼。
我仍在半睡中,周圍發生的事,我知道,可是就是不願張口說話,她在給我穿襪穿鞋,整理衣領,我的睡姿隨著她的方便而移動,就是不醒。
「難道,真的讓我把你抱出去啊?」姐姐佯怒道。
「這個忙,我也可以幫!」一聲醇厚有力的男聲攪黃了我的好眠,秦王穿戴整齊地站在門側,姐姐一驚,我明顯感到她給我系扣子的手微微的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