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的逃離會踏入更深一層的陰謀,只是順著心,我現在真正擔心的,是在秦王府受苦的玲瓏姐姐。
三更,月下,美景,沒情。
人是要吃飯的,我暫住在一間農戶裡,老兩口還算忠厚,給了些銀子,一日三餐照顧的也周全。
麻繩,纏在腰上的皮鞭,飛鏢,軟劍……一切準備妥當。
我換了身粗布麻衣,用染料把臉染黑一些,加上我身子本身就瘦小,現在見了我的人沒有人不相信我是個做苦工的小男孩。
翌日,我來到街上最熱鬧的地方,施捨粥鋪子,只有在最平民最基層的地方,才是情報準確而靈通的場所。
「算命,牽姻緣,看手相,測禍福,不准不收錢。」聽到算命先生的叫賣,我扭頭望了過去,不禁想到那個上官,他當時也是如此仙風道骨,結果呢,把了我的脈象後立刻變了臉色,現在想想,或許,這是他和鳳瑾修早就串通好的。
女人過分的美貌和聰明,有了一樣,就離幸福遠了一點,若是兩樣皆具備呢?
這不是我該想的事情。
算命老頭子和我在空中四眼相對,他鋝著鬍子,頗有意蘊的一笑,瘦幹幹的,有點算命的模樣。
「要不要算一掛?不准不收費!」他面色祥瑞,鬢白飄逸,
可知天命?「我測字。」
他了然一笑,給予我筆墨,我隨意寫出個「心」字。
「小哥問什麼?」他道仙飄渺,「親情。」
他拿起紙,對著太陽的方向端詳了一會兒,似是要看出其中玄機,「心,三點圍繞,除了你以外,還有兩個人稱的上近親。」他把字條拿到桌子上,指給我看,「這三個點互相各佔一席,說明目前這兩個人並不常伴你左右。」老者頓了頓,眉目突然灼灼,驚喜又道,「奇了,奇了,你這兩個親人並不認識!」
聽到這裡,我掩飾住心裡的驚訝,神色憂鬱地歎息道,「不瞞老伯,我們走散了,請為我指點迷津。」
他擺擺手,笑道,「信則靈,不信則不靈,找則能聚,這其中奧秘要你親自體驗才行。」
我掏出銀兩,拜謝後起身欲離去,背後的老伯輕聲吟唱,「一路心思恰玲瓏,庭院深深百花叢。」玲瓏和庭院兩個詞說得極輕,極輕。
我怔住身,稍後,頭也不回立刻離開此地。
我從來都是無神論者,也不相信什麼江湖術士,為何這個老伯說得如此之準,只有一個解釋,也是我最不願意告知自己面對的。
那個農戶的家,我還能回去嗎?
腳步從王府中逃出來後第一次躑躅起來,是我判斷能力退化了,還是對手太強?!
一時間,感覺整個喧鬧的集市變得空闊起來,一眼就能望見遠處的眼線。
這種感覺,很不喜歡!